呂元緯的實力,超出了沈追的想像。
師父連手都沒動,僅僅兩句話,就讓那極道宗主,先是倒退而回,然後又自斷一臂?
這種神通,簡直聞所未聞!
「我要是學會這種神通,豈不是天下無敵?」沈追心中無比羨慕。
自己打生打死,又是幻境又是道法、又是刀法的,才把那神通二階的劍十六砍死。
而師傅,面對這神通四階的極道宗主,簡直跟欺負小孩子一般!
這一對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撕拉~」天幕突然裂開,一名神威凜凜的華服青年,突然從那空間裂縫中走出。
「呂元緯,這是我的東西!」
華服青年頭頂金冠,金光中有龍吟之聲發出,一招手,一道金光就卷向那玄天銅鏡。
原本迅速朝著宮殿飛來的玄天銅鏡,感受到主人的召喚,頓時變得顫顫巍巍,在空中停下,似乎又倒轉而回的跡象。
「哼!」呂元緯見狀,冷哼一聲。
他揮了揮手,渾身氣勢猛然一變,在他的周身,有許多金色字體環繞。
沈追發覺這金色字體,和自己當初在縣衙學習請神靈時,從那神靈經典上見過的金色字體很像。
「來!」隨著一聲清喝,沈追頓時觀察到,呂元緯身上的金色字體中,頓時有一個字暗淡下去。
與此同時,那銅鏡,便哀鳴一聲,直接跨越空間,出現在了白玉階梯前方,被呂元緯一把握在了手裡。
「現在,它不是你的了。」呂元緯手掌拂過銅鏡。
「嗡~」銅鏡上,有一滴綠色血液,頓時從其中漂浮出來,爾後爆散在空中。
當呂元緯這句話說完,沈追發現他身上的金光字體又暗淡數個。
那華服男子悶哼一聲,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沉重。
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玄天銅鏡的聯繫,也就是說,呂元緯在揮手之間,就切斷了他祭練多年的神兵。
「混賬!」那華服金冠的男子,頓時暴跳如雷。
「六合宗外門執事,也敢稱聖子。憑你的實力,想攔住我還差了點,你師傅來還差不多。」呂元緯冷冷的盯了對方一眼,看也不看,直接回頭。
白玉階梯自動收縮,風行殿迅速升起,彷彿空間都跟隨著收縮了一般。
而那華服金冠男子,竟然不敢追擊,只是咆哮著大吼:「呂元緯,你私自過江,這是視三大宗門與武安侯訂立的盟約如無物!」
「廢話真多,你若是有膽追上來,本官還高看你一分。」
「你、你……」
極道宗主和那華服金冠男子,竟然是眼睜睜的看著呂元緯離開,不敢再上前一步。
「呂元緯、若不是、若是宗門大局……」男子咬牙切齒。
「聖子、我……」極道宗主小心翼翼的,準備說些什麼。
「住嘴——」華服金冠男子攢緊拳頭,頓時怒道。「一群廢物,攔截不成,還搭上本聖子一件寶物!給我滾!」
極道宗主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不過很快就掩藏了起來,低頭應是,飛快離去。
……
滄瀾江上,風行殿靜靜的懸浮在天空之上。
不停的有氣息龐大的人飛迴風行殿休養,又不斷的有人從風行殿下去。
沈追敏銳的觀察到,那些飛回來的人,無論受多重的傷,只要不是完全死亡,踏上白玉階梯的那一刻,傷勢便迅速止住。
爾後盤膝修鍊,白玉階梯上就有一股偉岸的力量,在迅速的治療著他們的傷勢。
靈橋境,統領級別的傷勢,幾乎是半刻鐘不到,就完全恢複。
校尉級,以及封號校尉,也不過花上半個時辰。
都尉級,沈追就看不出對方到底受傷多重,恢複速度如何了。
至於先天境,根本沒資格上這風行殿。
「看來師父這風行殿,才是一大寶物啊。」沈追羨慕的看著。
「怪不得那麼多都尉都下去廝殺了,師父卻根本不用動手,就待在這風行殿。」
有這種恢複奇效,大戰之中,對己方作用太大了。
當然是要留下一位實力強大的高手坐鎮,負責接應。
輔助作戰,比呂元緯直接下去廝殺的作用,要大太多了。
「師父不但能創造神通秘法,還有這言出法隨的無上神通,又有這寶物風行殿,怪不得敢開出條件,幫我對付李乘風,這就是底氣!」沈追眼中有著一絲激動。
「沈追。」正當沈追出神時,呂元緯卻突然開口了。
「徒兒在。」
「你要記住,一個人再強,也強得有限。要懂得借力!」
「天資卓絕如那千百年前的血魔教教主,還不是含恨而死?」
「樹敵太多,又不懂低調,不懂得合縱連橫。導致正魔兩道都聯手攻擊他一派時,根本沒有人幫他。」
血魔教,但凡能結交一些魔道宗門,聯合起來,減緩壓力,也不至於連宗門都保不住。
「這滄瀾江上三十多名封號校尉,大半是沖著你雲師兄的面子而來,小半是受我徵調而來。」
「武安軍中,不似朝廷境內,天規律法束縛。你要麼,強得讓別人不敢碰你,要麼就強到讓別人離不開你。」
「你雲師兄和我,在武安軍中不算最強,但卻有著別人無可替代的作用。」
「你切莫以為此次大戰,是你自己重要到了何等地步,因此而生出驕縱之心。」
「那為師此次出手,就不是在幫你,而是在害你了。」
沈追心中一凜,連忙恭聲道:「弟子受教。」
「嗯。」呂元緯看著沈追,點了點頭。他對這弟子,還是很滿意的。
能夠在靈橋中階,就刀斬神通二階的劍修,這種天資,武安軍中近百年來,都不曾有過。
剛才他這一番教誨,也只是防範未然。就他所了解的來看,沈追還是頗為懂分寸,知進退。
不是那種四處惹事樹敵的人。
「大戰很快就要結束,你想下去還是在這待著,都隨你的便。不過,若是下去,就不要去攪和神通境的戰局了。」
「高手太多,眼下擁有神通戰力的兩邊都超過了八十位,混亂之下,誰也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弟子明白了。」沈追暗暗咋舌。
八十多名神通境戰力?
雖然是兩邊加起來,可是也足以見此次滄瀾江一戰的動靜有多大了。
在白玉階梯上找了個位置盤膝坐了下來,沈追就開始運轉功法,恢複傷勢,蓄意弒神刀。
如今,他最強的招數,就是這藏元刀法中領悟的一招『弒神』。
但斬殺劍十六的功勞,卻並非全是刀法的功勞,劍胚破封,靈性與刀意合二為一,至少佔了一半功勞。
這就是一柄好兵器的重要性,如果沒這弒神刀,恐怕他施展弒神,也就勉強在神通二階的威力,稍微強一些的神通一階,有絕招在身,都有很大可能受他這一招而不死。
可配合弒神刀,神通一階,沈追就能輕易擊殺。
若是蓄意藏力,孕養一段時間,劍十六這種強大的劍修,都要飲恨而死,成為他的刀下亡魂。
「沈追、你在這!」沈追感覺有人在叫自己,睜開眼睛一看,就見到一張胖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郝兄,是你?」沈追微微一笑,點頭示意。
此人正是在雲龍橋秘境中遇到,卧底純陽派的郝立海。
「你都成校尉了?」沈追微微詫異的看了一眼郝立海,對方腰間的令牌,可不就是校尉令么。
「校尉有什麼用,還不是苦哈哈的趕來這給你打短工,做苦力。」郝立海挪動著肥胖的身軀,一屁股坐在沈追旁邊,長吁短嘆。
「老子這卧底回來,剛成校尉,想著分到了十座軍城,心裡還挺樂呵的。
屁顛屁顛的跑到顧海城巡察……結果倒好,屁股都沒坐熱,對面就喊殺陣天,一隊靈橋巔峰,要死要活的朝著我這顧海城殺了過來。」
「哪個天殺的說滄瀾江無戰事,是個肥差吶?
你看看,我這一戰打下來,都廋了十來斤,差點沒累脫相!」
「迷迷糊糊的打了半天架,鬧到最後,原來是你老兄弄出來這麼大動靜……」
聽著郝立海絮絮叨叨的說那麼多,沈追不禁莞爾。看他身上的確有不少傷勢,沈追心中也有一絲歉意。
打到現在,滄瀾江諸多邊城,不管願不願意,都是牽扯了進來。
滄瀾江無戰事,這話放在平常是不假,像他沈追這麼鬧騰出如此大動靜的,簽訂合約以來,這還是頭一遭。
「來,吸了它。」沈追揮了揮手,掌心出現一個玉盒,裡面躺著一枚血源晶魄。
當初在秘境空間,沈追就曾說過,讓郝立海事後來白雲峰找自己,送他一枚血源晶魄,也算是還了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