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方外之地 第十三章 獎勵!

「劉主簿,不必多禮。」紀亮笑著。「你作為一縣主簿,負責神廟大小祭祀事宜。本官問你,韋文河上任三年,你可發現他有貪贓枉法、濫用私權之事?」

劉青看了一眼韋文河,猶豫片刻道:「回巡察使,有。」

韋文河目無表情,似乎並不意外。

紀亮滿臉笑意,愈發得意。

陳鋒馬武怒視劉青,陳鋒更是忍不住出言喝道:「住嘴!劉青,你在胡說什麼!」

紀亮冷冷的看了陳鋒一眼,隨後喝道:「本官問話,輪得到你插嘴?再有下次,休怪本官治你不敬之罪!」

「劉主簿,你儘管直言!」

劉青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座小型神像,這神像手持明鏡,眼鑒陰陽,正是七司中負責糾察監管的神靈!

「大人,這是韋縣令自上任以來,所有的違法動作,包含了神廟七司中的糾察、獎善、罰惡、速報、增祿、注壽六司!」

「除陰陽司下官無權查探外,涉及的大小事件加起來共有三百六十二起……」

劉青將這一微型神像交給紀亮,便低頭沉默不語,對於周圍的仇視和憤怒目光置之不理,甚至連有人低聲罵他,也都不聞不問。

「好,很好!」紀亮冷冷的盯著韋文河。「韋文河,你還有何話好說?」

韋文河盯著劉青看了看,隨後搖頭道:「本官無話可說。」

「很好!」紀亮下令道:「本官宣布,韋文河暫停知縣一切職務,回城配合本官調查,在結果出來之前,縣衙大小事務一應由劉主簿掌管,代為縣尊一職!」

「其餘人等,凡是涉及此案者,一律關入縣衙大牢,膽敢抗命者,立斬不饒!」

紀亮厲聲大喝,隨即那微型神像上發出數道紅芒,首先將韋文河、王龍、陳鋒、馬武籠罩。

隨後,紅芒繼續蔓延,掠過沈追、榮子墨、趙虎、韓茂……

在場幾乎九成的縣衙人手,盡皆被判成了與此案的嫌疑者!

尤其是沈追,他感覺自己彷彿被這股紅光壓得喘不過氣來,紀亮眼中的寒光欲要將他吞噬。

「且慢!」

韋文河輕輕拂袖,站在沈追前方,沈追頓時感覺到壓力大減。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韋文河的大印中亮起,爾後紀亮的這道命令,竟然直接被彈開,與此同時,所有人身上的禁錮,完全解除掉!

「什麼?」紀亮大吃一驚,不知道自己的命令為什麼會失效!

片刻後,他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驚駭。「你、你身上竟然有御筆硃批,聖頁文書……」

「哼!本官早料到李家背後有人,區區一個縣級望族,如何能夠引得大源府如此看重。」韋文河冷冷的一揮手。「動手!」

「是!」眾人心情振奮,沒想到事情又出現了轉機。

「大人,救我!」李明台等人頓時面露絕望。

然而,殺戮已經開始。

李家族人身上罪孽顯現,此刻又失去了陰神加持的力量,大部分人都如同待宰羔羊!

「殺!」沈追怒喝一聲,沖了上去。武班房眾人齊齊出手,一時間,血流成河。

「好,韋文河你果然極好。本官要親自處置幾人,走!」紀亮和兩位靈橋境,迅速捲起李家數人,逃遁出去。

「不用追了。」韋文河皺了皺眉,看著李明台等人被帶離。「先處理掉李家其餘人,他們逃不掉。」

「是。」

……

李家家主和數名核心逃走,李家的勢力基本宣告破滅。

一時間,河源縣內大牢人滿為患,而外面,則是有無數李家之人被誅殺,只有小部分逃掉。

李楊兩家陰神被毀,長久以來凌駕在縣衙之上的兩大家族勢力,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徹底消失。

聽說連家主都失去了蹤跡,生死不知。

一時間,城內外民眾拍手稱快,韋文河的威名一時無二。

而表現極為耀眼的沈追,也跟著名動整個河源城!

縣衙,武班大殿。

「劉主簿……為什麼劉主簿要這樣做。」榮子墨有些痛心。劉主簿最後的出現,無異於是一種背叛。

「還能為了什麼,縣尊無論是革職還是調走,憑藉著今日表現,他劉青都是河源新任縣尊的最佳人選!呵呵,這狗東西……枉我韓茂當初還以為他是個好官!」韓茂恨恨的踢了一腳。「可惜他還是沒有想到,縣尊大人的手段,不過大人還是太仁慈了,僅僅只讓他回家……真應該下獄才是。」

沈追嘆了口氣。

這麼想來,當初他們的行蹤到底是被何通泄露,還是被劉主簿泄露,都難說了。

「吱吱吱~」武班房的大門突然被打開。

沈追抬頭一看,卻是王龍走了進來。

「大人。」

「沈追,過去吧。」

「是。」沈追點了點頭,自李家之戰後,縣尊便挨個召見了許多兄弟,現在終於輪到他了。

縣衙後堂,一間書房中。

「來了,不用多禮,坐。」韋文河揮了揮手,示意沈追坐下。

「是。」

此時韋文河身上的氣勢散去,雖然仍舊穿著冠服,卻少了一位威嚴,多了一股親善力。

沈追看著韋文河的面孔,這才想起,這位智勇雙全的縣尊,也不過是個比他大五六歲的青年人罷了。

「你好像有很多疑惑。」

「屬下的確有很多不明白。」沈追點了點頭。

韋文河笑道:「其實也沒什麼複雜的地方。」

「那紀亮讓劉青搜集我違法的證據,都是一些小罪。」

「比如罰惡一司,曾有一名李家人高手暗地來投靠於我,此人所犯的罪責,按律判罰在一年至三年,最輕鞭刑二十,最嚴廢丹田。」

「我告訴他,想要輕判需要立大功。他答應了,於是我便利用神廟,將他身上的罪孽削至最低限度。」

「又比如獎善司,以你為例,當時你後天八階,原本不應該升為九等刑捕,但我卻破格將你提拔。」

「等於是涉及神廟之力的處理事件,在大小兩可之間,我共有三百六十二次,選擇了最大或者最小,沒有中間,你可明白了?」

沈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韋文河繼續解釋道:「本來身為一地縣尊,行事不可過於消極,也不可過於極端。無論獎善還是罰惡,抑或是增祿注壽等事,都該取中庸之道。」

「但三年前我就任河源縣城,此地政務、人手全部糜爛不堪。如果學上任縣尊那般溫吞柔和,不用激烈手段,別說扳倒兩大家族,就是政令都難出城門。」

「非常之時當用非常手段!」韋文河搖了搖頭道。「又要讓我迅速改變糜爛現狀,換百姓一個河清海晏的河源縣城,又要讓我默守陳規,不偏不倚,哪有這種好事?我當然是毫不猶豫的選擇激進的方式。」

「本來此事就算擺在明面上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我也根本沒放在心上。但正好被劉青留了個心眼,將我三年來的行事全部記錄,又碰上這上頭局勢改變,這就給了紀亮問責的由頭。」

沈追忍不住問道:「那大人您如今為何又平安無事?」

韋文河笑道:「我毀兩尊陰神,斬殺李楊兩家惡犯無數,本就是有功,雖然會被上頭打壓一削再削,但這功勞就是功勞,逃不掉。」

「這點小事,還傷不到我根本。你恐怕也知道,我出身上京,想要拿這點小事除掉我,根本不可能。」

「如今,那李家家主和數位子侄後輩,都被那紀亮帶走,雖然未竟全功,不過李家想要東山再起,數十年內是絕無可能了。」

頓了頓,韋文河著看向沈追:「此戰,你立了大功,居於首位都不為過,本官在思考如何獎賞你,沈追,你自己可有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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