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
通訊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車，已經到了徐興國身邊，對他說道：「旅指決定按照原定時間發起總攻！」
「我知道了……」徐興國頭也沒回，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讓剩下幾個小組對8號地區進行詳細搜索，現在，只有將希望放在他們的身上了……」
「是。」通訊兵轉身離開。
徐興國看著遠處，其實他什麼都看不到。
到處一片黑漆漆的，不過他還是出了神一樣盯著遠處。
彷彿在那一片黑暗中能看出點光亮來。
張成遠始終還是沒有採納自己的建議和信息。
也是值得理解的。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
從演習開始至今，除了端掉藍軍一個炮陣地之外，C旅偵察營毫無建樹。
反倒是自己的滲透分隊有超過一半的人被莊嚴逮住了。
也難怪張成遠沒法採信自己的情報。
也許……
在張旅長的眼中，自己是真的不如莊嚴。
對於這一點，他能理解。
畢竟調動整個C旅重新進行部署，準備戰鬥，這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因為自己一個懷疑而中止進攻計畫要承擔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在電子對抗分隊獲得情報和自己的懷疑之中選擇，就算換做自己，恐怕也會選擇電子對抗分隊獲得的情報。
C旅能獲勝的機會不多了。
從現在的狀況來看，速戰速決是唯一的出路。
畢竟所有的兵都太累了。
從演習一開始，C旅選擇提前發起總攻，就已經註定這場戰鬥帶上了「閃擊戰」的色彩。
不成功則成仁。
張成遠的無奈，他明白。
現在，唯一可以寄望的就是自己派出去的幾個偵察小組。
這是徐興國手中最後的幾張牌。
如果能夠找到藍軍指揮部，能夠找到陳滿志，能夠將他擊斃，至少在勝負判定的天平上能為紅軍旅增加一枚極為重要的籌碼。
這個籌碼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即便現在紅軍旅再右翼發起的進攻最後失利，擊斃陳滿志也能讓紅軍旅還有勝利的可能性。
否則，按照現在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最後輸掉的一定是C旅。
關於這一點，徐興國認為毫無疑義。
……
紅軍旅指揮部內。
參謀長劉旭之前一直沒吭聲。
當張成遠決定按時發起總攻之後，他開口了。
「旅長，我覺得徐興國的猜測並非毫無道理。」
張成遠側了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參謀長：「你覺得他說得對嗎？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電子對抗分隊獲得的情報是假的嗎？」
劉旭說：「我沒有證據，但是我建議可以做一個測試，讓徐興國的人先去右翼偵察一下，現在雖然無法進行空中偵察，但是地面人工甄別還是可以做到的。」
張成遠說：「已經沒有時間了。我們不能再等，沒人知道徐興國要多久才能核實藍軍旅的兵力部署情況，如果時間拖得太長，我們的兵戰鬥力和心理都會崩潰，他們的體力和心理承受能力都到了極限。」
劉旭當然明白。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士氣對於戰鬥力和勝負的影響之大，他作為參謀長絕對明白。
張成遠又道：「沒辦法了，現在我們是不得不戰了，從演習一開始，我們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劉旭沉默了。
演習是有時限的，拖到白天，人都要累垮了，修整一下再來？
時間有限，怕是一場進攻戰鬥沒打完，演習就宣告結束了。
現在，唯有希望電子對抗分隊的情報是真的。
這樣才有最後勝利的希望。
……
「報告！」
在指揮車裡，通訊參謀抬起頭。
「根據滲透小組傳回的消息，紅軍旅已經進入了出發陣地，相信很快會發起進攻。」
「他們是朝著哪個方向進行集結？」陳滿志問。
通訊參謀說：「右翼方向，雖然紅軍旅派出了多支隊伍進行佯動，但根據前線偵察分隊的隊員反饋，很多佯動的隊伍都是車隊為主，實際上是空車，進行了偽裝而已。」
「乾的漂亮！」陳滿志說：「行，情況我都知道了，現在就等他們進攻了。你馬上命令了右翼負責防禦的2營長，告訴他務必按照原計畫執行，將紅軍旅引進來，關門打狗！」
「是！」
通訊參謀落實命令去了，這頭莊嚴出現在指揮車門外。
「首長，二十分鐘後轉移位置，請做好準備。」
「莊嚴，上來。」
陳滿志朝莊嚴招手。
莊嚴上了車，問陳滿志：「首長有什麼指示？」
陳滿志說：「這次前線偵察做的很不錯，是誰帶的隊？」
「是我們營1連長，叫牛世林。」莊嚴說。
陳滿志點頭道：「嗯，情報很及時。紅軍旅馬上要發起進攻了，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他們對監聽獲得的情報深信不疑，看來我們天亮之前可以結束戰鬥。」
莊嚴說：「看來他們還是太自信了點……」
心裡卻暗暗想到了徐興國。
沒想到，老徐在這方面居然沒有為張成遠提供準確的情報。
按理說，他連續被清除了那麼多個偵察小組，應該有所警覺才對……
這個老徐啊……
正想著，有個營部的通訊兵過來，站在車外向兩人敬禮。
「報告。」
莊嚴問：「什麼事？」
「我們的技偵分隊偵聽到附近有紅軍旅的通訊信號。」通訊兵說：「2連長請您趕緊回去看看。」
莊嚴不敢怠慢。
有紅軍旅的通訊信號在附近被偵聽到，說明有紅軍旅的分隊在附近活動，而且一直在頻繁聯絡才會被偵聽捕捉到信號。
這意味著，旅指有暴露的可能！
「旅長，我建議馬上轉移。」
陳滿志知道莊嚴說要轉移就肯定有充足的理由。
旅指的警衛是他負責的，陳滿志也相信這位偵察營長。
「好。」陳滿志對一名參謀說：「馬上命令旅指各部門立即收拾東西，馬上撤離。」
回到自己的偵察車上，莊嚴問負責技偵的軍官：「怎麼回事？信號源距離我們多遠？」
「剛才還有，但是很快消失了。」那名負責偵聽的中尉摘下耳機，看了一眼屏幕，說：「距離我們很近。」
「馬上派出搜索小組，在附近進行地毯式搜索……」
莊嚴皺著眉頭想了一下。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真的又紅軍旅的偵察小分隊在附近活動。
那麼旅指到底暴露沒有？
按說，旅指的指揮車是經過偽裝的，不容易發現。
可不代表絕對不會被發現。
紅軍旅的偵察兵同樣有偵查手段能夠通過技術分析驗證這裡是不是旅指所在地。
一旦他們驗證確定……
莊嚴突然驚出一身冷汗。
「2連長！」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