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長，偵察營那邊出事了。」
一名作戰參謀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站在C旅旅長張大炮的身後，有些不知所措。
「什麼？出事了？」
「是，偵察營組織的突襲完全暴露，四架武直全部被擊落，還有三架直－8被擊毀……」
「徐興國呢？」張大炮忙問：「現在他們的損失大不大？」
「人員傷亡接近一半……」參謀說：「但是徐興國說了，他們會執行突襲任務，直至戰鬥到最後一刻。」
「最後一刻……」
和其他高級指揮員正在大屏幕前研究主攻方向戰場態勢的張大炮聽了，渾身不由一震。
他感覺到自己有種一腳踩空的感覺。
終於還是賭錯了……
莊嚴！
他腦海里第一個閃過的名字，就是曾經在自己手下集訓過的這個兵。
果然不虧是特戰圈裡牛逼哄哄的頂尖軍官。
在徐興國決定進行斬首行動的時候，張大炮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會不會是圈套。
但他不能不支持徐興國這麼做。
戰機稍縱即逝。
即便紅軍旅要使用火炮，但攻擊的範圍卻不能達到2號地區。
如果要動用導彈洗地，也不是他張大炮說了算。
每一個演習都有預設背景。
這次的預設背景只是兩個旅爭奪N1通道，攻佔1279.7高地的小型局部戰鬥。
從這次演習來看，C旅和「草原狼」是算是這場大戲裡的主角。
但既然是貼近實戰，若從實戰角度上看，這不過是構成一個大型戰役任務中的一個小小的碎片而已。
大型的戰役，都是以集團軍形式來進行的，從宏觀戰場的角度上看，每個指揮員的手裡有什麼資源，怎麼分配給下面的旅，都要看戰役指揮員的個人作戰計畫。
就如同現在1地區，你側翼一個3營的某個排，獲得的火力支援肯定不能和主動方向的主攻營相比。
所以，張大炮不得不贊同徐興國進行滲透斬首。
這反而是最快、最效率的做法。
如果要動用炮兵，一是射程不夠，二是移動位置需要時間，三是炮兵都放在主攻方向支援上了，調動他們肯定削弱主攻方向的支援力量。
主攻方向牽涉到兩個營的生死存亡。
這對於張大炮來說，代價太大。
還有就是一個限制的問題。
進來參演的部隊不是你要動用什麼力量就動用什麼力量的，因為在預設演習背景的時候，雙方的兵力已經分配好。
例如這次藍軍加強了一個野炮團，例如這次C旅增加了武直和運輸機的數量等等。
這些都是有定量的。
總不能讓一個紅軍旅隨隨便便動用所有PLA擁有的任何武器和火力。
如果是這樣，還需要演習？
直接一個蘑菇彈朝藍軍旅的控制區域里投去，巨響過後，世界都清凈了不是？
這就是張大炮為什麼贊同徐興國採取滲透突擊的方式進行斬首。
有利，但是也有弊。
張大炮從一開始在心底里就存在一個擔憂。
他和莊嚴不是第一次在演習場上見面。
當年4師的那場演習，張大炮彼時還是1師的參謀長。
作為紅方，1師毫無疑問勝出。
不過在演習其中出了一段小插曲，莊嚴帶領的一支小分隊居然把1師時任師長鮑庚給幹掉了。
這也說明，莊嚴不是一個喜歡墨守成規的人，更不是一個願意按照規則出牌的人。
和這種人當對手，自然是要提起十二分精神。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從現在的情況看，徐興國是完了。
莊嚴絕對給徐興國下套了，他既然有備而來，肯定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紅軍旅突擊隊的成員。
一個都不會……
「旅長，要不要我們組織營救？」參謀長郭威問。
張大炮搖頭，嘆了口氣道：「沒用的，莊嚴這人的作戰風格你們不清楚，我清楚，這小子在戰場上可沒什麼情面可說，徐興國雖然是他的老戰友，但是現在看來……」
他的目光移到了大屏幕上。
最後搖搖頭道：「現在看來，偵察營的整個突擊隊是徹底玩完了。」
……
2號地區。
虛假的「藍軍指揮所」內。
牛世林推開門進來。
「營長，將他們包圍起來了，現在他們在右側的高地上建立起了防線，利用地形優勢固守，我們損失了十幾個人，沒攻下。」
「他們還剩多少人？」莊嚴問。
「不大清楚，不過估算一下，估計只有不到兩個排了。」牛世林說。
莊嚴想了想，拿起茶杯喝了茶，眉頭微微皺起來。
牛世林問：「要不，我再組織一下強攻？」
「沒必要浪費戰鬥力。」莊嚴放下杯子，抬頭看了一眼牛世林：「你聯絡一下旅指，請示一下，從炮營那裡調一個排的火力，把坐標給他們，讓他們裝訂好諸元，直接轟了算了。」
牛世林一愣，旋即點頭：「是，我去辦。」
「等等。」莊嚴叫住牛世林：「轟完了，把徐營長請到這裡來，我要和他見見面。」
「是。」
牛世林離開「指揮所」，跑到自己的偵察指揮車旁，上了車，開始用電台和旅指聯絡。
沒花多少時間，炮火覆蓋的事情協調好了。
他想了想，對司機說：「打開擴音器。」
「好。」
嗚——
幾秒鐘後，偵察車的擴音器打開。
牛世林拿著麥克風，對著紅軍偵察兵佔領的高地上開始喊話。
「徐營長，我是1連副連長牛世林。你們跑不掉的，要不，放下武器下來投降算了，沒必要拖延大家的時間。你是知道的，我們根本不需要進攻，只需要給你們來一次炮火覆蓋就可以殲滅你們。」
說罷，回頭對車上的通訊兵說：「馬上通知所有人，輕重火器都給我瞄好了。」
過了一會兒，只聽到高地上有人在罵娘。
好像是徐興國的聲音。
「我們C旅沒有投降的兵！更沒有投降的先例！你小子告訴你們營長莊嚴，讓他別嘚瑟！老子只是被他狗日的騙了！」
接著，沒幾秒鐘，突然槍聲大作。
紅軍旅的偵察兵開始發起了死亡衝鋒。
牛世林輕輕搖了搖頭，拿起電台話筒。
「炮兵分隊，這裡是偵察營，2號高地1221.6高地，坐標之前已經發送，請求覆蓋。」
「好的，執行炮火覆蓋。」
幾秒後，遠處響起了隆隆的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