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去了一趟偵察營，結果承諾了購買七架動力三角翼的消息很快長翅膀一樣傳遍了4師。
雖然莊嚴來4師三個月，但是已經成了全師的焦點人物。
各種風言風語也隨之而來。
而且穿得神乎其神。
有人說莊嚴是某首長的兒子，來4師是鍍金的。
有人說莊嚴老爸當過兵，是師長當年的老連長。
也有人說莊嚴和軍區另一個更大的首長有關係。
反正，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大家都覺得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段時間，莊嚴就連帶兵去直屬隊電影場看電影，場邊也總有別的軍官悄悄議論。
而且，遇到任何軍官，都向他點頭微笑，有時候甚至違反條令向他先敬禮。
莊嚴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事莊嚴跟唐文凱談過，說最近怎麼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唐文凱當然也聽說了某個風聞。
於是笑著調侃莊嚴：「都說你爸以前是師長的老連長？是不是有這回事？」
莊嚴大吃一驚。
愣了半天才道：「我爸是當過兵，可是我真沒聽說他跟4師有什麼淵源，倒是以前在總部遇到過他的一個老部下。」
他說的是老白毛。
不過，他也不能說老白毛是誰，只能含糊略過。
唐文凱說：「現在啊，師里都傳得沸沸揚揚，說你爸是大首長，又說你爸是師長的老領導，所以你在偵察營才要啥有啥。不過也難怪別人會這麼想，你要知道，像姜師長對你這麼大方的首長，我在4師待了那麼多年，也還真沒見過。」
「這特么都什麼跟什麼啊！」莊嚴忍不住罵粗話了：「我來這裡，天天帶隊訓練，忙得氣都喘不上一口，哪有時間拉關係。其實咱們師長是想借著偵察營作為升級轉型的一個典型書里起來，引導一個好的風氣和方向，沒那些人想得那麼複雜。」
唐文凱安慰他：「嘴皮子長在人家身上，愛怎麼說你也管不著。說實話，我也理解你。其實這種事，過一段時間，只要你工作確實幹好了，這種傳言很快就跟屁一樣沒蹤影了。」
這番話，突然讓莊嚴想起一件事。
唐文凱是正兒八經的軍人後代，老爹就是C軍的軍長。
4師隸屬C軍，按說來這裡當軍官，肯定也少不了一些背後的閑言閑語。
「營長，問你個事。」
「你說。」
莊嚴道：「你是不是也經歷過？」
唐文凱說：「當然，當年我來4師的時候，背後也少不了一些話。我爸當時是副軍長，有人說我來4師這種乙類部隊，為的就是清閑，也沒危險，然後也拿點兒基層指揮員經驗，攢攢資歷，將來遲早是要往軍里提拔的。」
莊嚴說：「可是你這麼多年就沒離開過4師，也是因為擔心別人說你靠裙帶關係？」
唐文凱略微怔了一下，接著就笑。
笑了片刻才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我爸關係不怎麼樣，也很少回家。」
莊嚴知道唐文凱的小家在臨海市裡，妻子在街道辦里工作，有個孩子在讀小學。
看唐文凱的神情，似乎不願意提及和父親之間的事。
莊嚴也就沒再追問。
「莊嚴，人這輩子吧，只要對得起良心，認真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不要在乎別人的看法。」唐文凱拍了拍莊嚴的肩膀：「你放心，我會一直站在你在你這邊，支持你。粉碎流言蜚語的最好辦法，就是用自己的能力證明自己。咱們當兵的人，說白了就要能打仗，面對誰都能在軍事上壓對方一頭，就算對方再多想法，也得服氣。」
那次和唐文凱談完話，莊嚴心裡舒服多了。
要說這唐文凱也真是個不錯的上級，如果不是在他手下，興許自己還真會很憋屈。
那段時間，莊嚴每天都撲在訓練場上。
為了那七架動力三角翼，也是拼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莊嚴摸透了偵察營每個人的訓練底子。
例如文庚頭腦靈活，心思縝密，適合作為行動專家培養。
牛世林槍法好，適合作為狙擊專家培養。
許二這種格鬥高手，適合作為突擊專家培養。
他在自己的花名冊里，將所有人進行了分類，然後有針對性開展訓練。
最後，經過層層篩選，終於選出了四名動力三角翼成績比較突出的兵，進行了嚴格的訓練。
他們的目標，就是要在特種兵動力三角翼集訓里拿下前三。
要知道，各大特種部隊都是高手如雲，人家的經費足，三角翼項目早就開始，摸索了一套成熟的訓練體系，而且從無動力到有動力，人家都是先行者。
要在眾多高手中脫穎而出，就連莊嚴自己也覺得挑戰性很大。
畢竟自己是從特種部隊出來的，人家什麼水平，莊嚴知根知底。
自己親自上場，興許還能比一比，要是不讓自己這個軍官上，那麼就得靠挑選出來的四個苗子。
能不能拿到七架新動力三角翼，就看九月底的這次集訓了。
時間過得很塊，轉眼就到了九月底。
去椰島參加集訓之前，莊嚴特地去了一趟臨海腫瘤醫院探望了一次劉洪貴。
劉洪貴已經快出院了，高位截肢後，化療也跟上了，各種調養下來，起色比剛進來的時候好多了。
更重要的是，劉洪貴的心態上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沒了一條腿，明擺著不能回偵察營了。
那段時間唐文凱去找主管直屬隊工作的副參謀長陳景明，陳景明告訴唐文凱，師里研究過劉洪貴的去留，如果他願意，可以讓他先回老家調養身體，軍銜保留，然後部隊出面替他聯繫單位，評殘後按照殘疾軍人轉業到地方去，那個鐵飯碗，下輩子也算有個著落。
還有一條路就是可以先去後勤部門，當個倉庫管理員什麼的，等到了轉業的年齡再走。
這事，唐文凱和莊嚴去看劉洪貴的時候也說了。
劉洪貴想了想，說我還是想留在部隊里，家裡沒什麼親人了，唯一的妹妹也外出打工，在長三角那邊某市成了家，回老家不如留在部隊里，至少他喜歡軍營，也習慣了那種每天聽著號聲起床的日子。
唐文凱聽了心裡有些戚戚然，眼眶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