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現場，下了車，許漢源站在遠處招手。
「快過來！剛才榴彈又動了！快點動手！」
現在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了，早就撤到了馬路上。
韓自詡要了許漢源的望遠鏡看了一次，又指著122榴彈的位置，讓莊嚴看了一次。
回頭掃了周圍一圈。
「那裡——」
他指著身後一處山坡。
「那個位置適合。」
莊嚴觀察了一下122榴彈的位置。
彈頭向上，引信朝上。
從側面雖說也能打中引信位置，但最好就是從高處由上往下射擊，直接命中引信正中。
因為這樣能夠確保撞擊力讓引信里的火帽被引爆。
「告訴我，你行不行？」韓自詡很認真地問莊嚴。
莊嚴想都沒想：「你放心，失手了，你處分我！」
韓自詡也不再多說，扭頭對嚴肅道：「去，給他當副手。」
倆人拿著狙擊槍，開始順著山腳往上爬。
所有人撤到了盤山公路的路邊，躲進了排水溝里去。
「韓隊長，那個小戰士看起來很年輕，有把握嗎？」許漢源還是忍不住問韓自詡。
畢竟事關重大，萬一失手後果嚴重。
他本不想去質疑特種部隊的能力，可還是忍不住要問。
畢竟事關重大。
「放心，我對我的兵有百分百的信心。」韓自詡說完，想了想，馬上補充了一句：「他是我隊里槍法最好的狙擊手。」
「狙擊手？」許漢源起初只知道這是一支來自於軍區「紅箭」特種大隊的特種兵小分隊。
但他不知道這支小分隊竟然是一支是試驗性的專業狙擊手分隊。
聽說是狙擊手，他倒是放心下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許漢源當兵多年，狙擊手還是知道的。
在射擊方面沒點兒尿水，是絕對選不上去當狙擊手的，何況是軍區特種大隊的狙擊手，那比普通部隊的狙擊手更牛。
他慢慢放下心來。
過了一陣，忽然聽到山坡上「呯」的一槍。
大傢伙趕緊往地上縮了縮身子，都以為會聽到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結果周圍一片平靜。
黃昏的山裡，靜得可怕，只有鳥兒偶爾飛過，發出「鴉鴉——」的叫聲。
「嗯？怎麼回事？」許漢源從水溝里探出身子，朝遠處的122榴彈位置看了一眼。
河水依舊，彈體仍在。
許漢源回過頭，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韓自詡，說：「韓隊長，你不是說這個兵是你隊里槍法最好的嗎？」
韓自詡說：「沒錯，是最好的。」
「這……」許漢源說：「行不行啊？」
韓自詡給許漢源喂定心丸：「副總指揮，你就放一百個心，我的兵絕對放心。情況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讓他們擦槍，把瞄鏡卸過，這狙擊槍卸除過瞄準鏡之後，重裝會有誤差，剛才他們是在校槍。」
許漢源愣住了：「校槍？」
他忽然覺得這也太兒戲了，這算是臨陣磨槍了？
「要多久？」
他心裡十分焦急。
畢竟那顆122榴彈隨時可能被水衝進下面的瀑布，時間不等人。
韓自詡說：「校槍這事很快，好的射手會很快找到正確的瞄準點，副總指揮，你放心。」
「我倒是想放心。」許漢源差點要罵粗口，不過還是忍住了，畢竟韓自詡不隸屬自己管轄。
「你讓他們快點吧，這事很急，你看看那顆炮彈，隨時會被沖走，一旦沖走，我們要從水裡撈它就很難，而且誰敢撈，會炸的。」
韓自詡只能拿起步話機，對著裡面低聲說道：「莊嚴、嚴肅，儘快摧毀炮彈，時間緊急。」
「知道了。」
步話機里幾秒鐘後傳來三個字。
接著，沒多久又響起了一聲槍響。
呯——
大家又是一縮頭。
還是沒炸。
半分鐘後，又是一槍。
呯——
122榴彈還是躺在水裡紋絲不動。
許漢源臉黑了，蹲在水溝里半天沒吭聲。
韓自詡只能繼續安慰他：「副總指揮，要點兒時間。」
張自強的性子急，早已經忍不住了，說：「哎呀，韓隊，你的兵到底行不行啊？你們不是特種兵狙擊手嗎？怎麼打了好幾槍，一槍沒中，這河水都要把榴彈沖走了！」
韓自詡笑了，說：「老張，校槍，校槍懂不懂，給點兒耐心。」
山坡上，莊嚴在瞄鏡的旋鈕上調了幾個刻度。
嚴肅說：「還要多久？」
「我覺得可以了。」莊嚴說：「我是試試。」
嚴肅說：「榴彈右側六米處，凸出水面石頭上有顆小石子，擊中試試。」
莊嚴調整了一下姿勢。
從這裡到下面的河道中的122榴彈，角度37度，上下射角調整過，今天早上是晴天，下午多雲偏陰。
光線上沒有多少影響。
風速。
最大就是風速。
風有些大，而且亂。
這裡是個山澗，風撞擊山體產生迴旋，在山澗中亂躥。
不過，莊嚴很快發現這裡的風其實是有跡可循的。
那種強陣風和迴旋風，每隔兩分鐘就會稍稍平靜一次，每次大概有二十秒的時間。
二十秒，足夠了。
他等待著那個平靜的時機進行擊發。
呯——
時機到，莊嚴輕輕壓下扳機。
河道中的那塊大石頭上的小石頭瞬間消失。
「漂亮！中了。」嚴肅說：「可以射擊引信了。」
那塊小石子只有3CM不到的樣子，莊嚴能在百米外的距離上擊中，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擊中引信不成問題。
「告訴他們，做好隱蔽，我要開槍了。」莊嚴朝嚴肅笑了笑，說：「估計下面都等急了。」
嚴肅拿著步話機，開始喊話：「韓隊，韓隊，注意隱蔽，校槍完畢，要正式射擊了。」
「明白，可以射擊，我們已經做好隱蔽。」
步話機里傳來了韓自詡的聲音。
馬路旁的水溝里。
韓自詡對許漢源說：「下一槍，起爆。」
張自強坐在地上，一副麻木的表情。
剛才槍響了幾次，那顆122榴彈也沒炸。
這次說正式射擊，張自強覺得韓自詡是不是在吹牛？
萬一又沒爆，估計還說校槍？
要不中，那可是真打臉了。
「韓隊，我說萬一等會兒打不中，今晚你請喝啤酒了。」
韓自詡還是笑，一臉輕鬆道：「距離才一百米，對於我的兵來說，太小意思了，就算用機械瞄具他們都能打中，更別說是狙擊槍了。」
張自強頓時一副「我靠，你吹牛！」的表情看著韓自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