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特種歲月 第五百六十章 你們要幹什麼?

不久後,所有人都被帶到了院子里。

和莊嚴一樣,都被綁了起來,跪在地上。

對於審訊者來說,打破平常人交往的慣例,蹂躪被審訊方的尊嚴,這是要從每一個細節開始做起。

審訊的其中一個重要的技巧其實就是引導。

作為一個審訊者,你和被審訊者面對面的時候,其實就是一場雙方之間的較量。

當然,作為審訊者是進攻方,而被審訊的,則是防守方。

在主動權上,審訊方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所以,要從被審訊的人口中挖出點你想要的情報,那麼就得讓對方知道這裡誰說了算。

而打破兩人之間的平衡,讓對方明白自己處於弱勢,讓弱者服從強者,這就是審訊方要做的事情。

毫無疑問,侮辱作為一種欺凌的手段,常常被用作擊潰對方心理防線的最基本的招數。

被審訊方可以做出的選擇並不多。

因為你的生死被攥在別人的手中。

其實在現代科技發達的今天,幾乎沒有什麼人是不可攻破的。

且不說各種經過心理學家精心設計的審訊手段和心理攻擊手段,從醫學上講,也有太多太多的辦法。

例如臭名昭著的吐實劑,還有各種甚至不宜公開但是行之有效卻令人噁心的辦法。

所以特種部隊的審訊和反審訊,基本上要首先基於一個保險的前提——那就是被審訊者最終會被攻破。

話說到這裡,彷彿反審訊就沒有必要了?

不!

很有必要!

道理很簡單,因為情報有個最顯著的特徵,那就是實效性。

舉個例子,一個特工被俘,又或者一名軍人被俘,他掌握的情報是有保質期的,也就是所謂的實效性。

部隊的部署會變動,特工的接頭人同樣會敏銳地察覺出了問題而進行「消毒」處理。

因此,情報就如同一個新鮮的「瓜」。

如果你是一個審訊者,就必須在瓜熟或者爛掉之前摘了它。

如果你是一個被審訊者,要做的並不是說你能妄想能在千奇百怪令人咂舌的審訊手段中堅持永不泄密。

你要做的是——盡量拖延時間,把情報這個「瓜」儘可能拖延不讓別人摘到,讓「瓜」爛在藤上,就算最終你已經徹底崩潰,那麼敵人最終拿到的也只不過是一個爛掉的「瓜」,毫無營養,甚至有毒,有點兒價值都沒有。

這就是現代審訊和反審訊的精髓。

韓自詡說:「你們想不想吃肉?」

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手裡的肉,從每一個飢腸轆轆的隊員鼻孔下慢慢地掠過。

那種香味……

是沁入心脾的香。

「想吃很簡單。」

他手一指,指向了旁邊的章志昂。

「章副隊長那裡有一疊表格,你們只要將在表格上填出自己家庭成員,然後列出你服役的所在部隊和軍銜等等,馬上可以鬆綁,然後跟我坐在一起。」

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小馬扎旁,坐下,用那種永遠你看不清內容深不見底的冷笑看著所有人。

最後,用手拍拍旁邊空著的馬扎。

「坐在這裡,烤火,吃羊肉。」

說著,還將那片已經引誘過所有人的羊肉塞進嘴裡,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

羊油從他的嘴角滴落,塗滿油脂的嘴唇在火光下閃爍著令人髮指的光澤。

莊嚴猛地咽下一口唾沫,想衝上去一頭將韓閻王撞倒在地,然後不管不顧地咬在那頭烤羊上。

「我不餓!」莊嚴帶頭嗷嗷叫了起來。

倔脾氣又來了。

你是想引誘我?

我偏不遂你的願!

「我很飽!我剛才在夢裡吃了八隻雞,兩條燒豬蹄,我特么飽得我都想打嗝了!」

這一喊,得到了大傢伙的共鳴。

獵人分隊的特種兵隊員們全部跟著喊——我很飽!我不餓!我很飽!我不餓!

聲音響徹了寂靜的山間。

韓自詡雙眼一亮,立馬盯在了莊嚴的臉上。

本來審訊是不應該將這麼多人都放在一起,讓他們可以相互打氣的。

但是韓自詡卻反其道而行之。

現在,他決定做一件事。

做一件,讓所有人都咂舌的事情。

獵人分隊的兵都是即將到達三年兵齡的老兵了,都是挑選過的,要說心裡素質和身體素質,可都是萬里挑一那種。

裡面還有一些偵察部隊的兵,例如蘇卉開這種狠角色。

偵察部隊雖然反審訊搞得不會那麼多,很多這方面的訓練也沒有「紅箭」大隊那麼殘酷和嚴格,只是好歹也受過苦,嘗過滋味,用老一套的手段對付這些老兵恐怕效果不理想。

所以韓自詡決定,採取一種和往常不同的方法。

按照管理,反審訊多數是進行生理和心理上的折磨,利用時間一點點將對方堅守的信念擊潰,從而達到目的。

單獨審訊,利於逐個擊破。

不過,韓自詡選擇讓這麼多人一起接受審訊,是採取了「利用同情心」這一個招數。

很多堅強的人,自己能夠熬得了非人的折磨,但是卻看不得自己的兄弟朋友家人之類受折磨。

士兵之間最珍貴的是什麼?

戰友情。

沒錯,好好利用這個點子。

韓自詡朝邊上的兩個老兵示意:「把那個叫得最凶的拉過來,帶到那邊去。」

說完,朝井的方向努努嘴。

莊嚴順著韓自詡的目光望過去,那口井有三十厘米左右的井沿,和所有的農村水井一樣,這口井上面有個裝骨碌的架子,這麼多年過去了,用山裡好木材做的骨碌依舊十分堅固耐用。

似乎預料到什麼不好的事,莊嚴的臉色唰一下白了。

我頂你個肺……

還沒念叨完,兩個伸手絕對敏捷而且孔武有力的老兵撲上來,將莊嚴背後綁在手銬上的繩子解開,只捆住了手腳,然後架起來,就像架個紙人一樣架到了井邊。

另一個老兵早已經在井邊候著,麻利地用一根繩索困在了莊嚴的雙腳上。

「喂喂喂……老班長,不不不,戰友……你們幹什麼……」

莊嚴嗅到了危險的氣味,開始掙扎。

可胳膊擰不過大腿。

三個老兵可都是「紅箭」大隊的老兵,對付一個捆住手腳的傢伙那就跟對付一頭已經掛掉躺在案板上的肉豬一樣,三下五除二,將莊嚴倒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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