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士兵的榮耀 第二百七十三章 張和平的觀點

四百多預提班長像蓄勢已久的箭鏃,摩拳擦掌要在總部考核中一顯身手。

這次的緊急集合可不是簡單地打個背包,套個戰術背心然後拿上自己的槍了事。

軍械庫和戰備庫里的所有東西全部被搬了出來,並且分發到班一級。

晚上武器不入庫,直接放在排房裡,槍統一掛在床頭,背囊里裝好所有的物資,鋼盔放在床邊,就連那雙只看到一次就被放進戰備小包房裡,從未套在腳上穿過的97作戰靴也分發到個人。

這一次,真有些武裝到牙齒的感覺。

每一個人都是興奮的。

拿齊了所有裝備,莊嚴背著背囊拿著槍坐在床邊,心情如同海浪般洶湧,一會兒摸摸槍,一會兒看看腳上那雙作戰靴,只恨一時沒仗打。

不光是士兵們全部動了起來,大隊部方向更是忙成一鍋粥。

兩個小時候,不停有披著偽裝網,擋風玻璃和車廂後擋板上貼著編號的軍用卡車開進大門,全部集中到大隊部旁樹林里的大車庫中。

當一切都打點妥當,大家以為要出發大幹一場的時候,令所有人想不到的事出現了。

大隊部新的通知下發了,所有人員照常作息,但是嚴禁離開營區,任何批假全部取消,除炊事班採購食物之外,任何人不得踏出大門口半步。

愕然了好一陣的莊嚴和其他所有學員一樣,悻悻地卸下了背包,又把槍掛好。

在悠揚的熄燈號過後,他躺在床上,靠著自己的大背囊,卻怎麼都無法入睡,胡思亂想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起來刷牙洗臉,訓練也停止了,一切都在進入戰備狀態。

莊嚴在洗漱間里和王大通等人討論了好一番,都沒搞清楚為什麼戰備了一整夜還沒出發。

有人說是等下一步命令,也有人說總部首長昨晚才道,今天當然要好好睡一覺……

最後還是張和平忍不住了,說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懂。

然後一臉軍官式的驕傲看著所有人。

莊嚴說:「老張你說說看。」

張和平掃了一眼在洗漱間里的所有學員,看著那些嘴邊還沾了一圈白沫的兵都在看著自己等著答案,於是清了清嗓子才說:「我覺得這次考核才是正常的,而且和我預料中一模一樣。」

張和平的自信,再一次讓所有人面面相覷。

雖然在全師比武的賽前篩選上,張和平的軍事素質有了很大的提高,但在所有人的心目種,固有的印象也並非能夠一朝一夕改變。

幾乎全部人都覺得這個區隊長又在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

在冷場幾秒後,洗漱間再次熱鬧起來,居然沒人去追問張和平的預料是什麼,基於什麼理由,大家好像沒事發生一樣,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然後離開了洗漱間。

張和平尷尬地站在水台旁,雙眼裡充滿失望。

「算了,老張,別管他們。」莊嚴覺得張和平挺可憐的,於是安慰道:「我相信你。」

張和平默默地洗臉、刷牙,一邊說:「他們根本不懂……其實,我也試試傻,跟你們這些兵說這些幹什麼?他們直到戰役準備是什麼嗎?他們知道後勤保障是什麼嗎……」

莊嚴含了口水,漱了漱口,吐在水槽子里,問:「你說嘛,我聽著呢。」

張和平說:「你願意聽我說?」

莊嚴點頭:「當然願意,為什麼不願意?」

張和平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說:「莊嚴,你跟他們不同,你是個好兵,將來肯定比他們有出息。」

「區隊長,我也有興趣聽你說。」嚴肅的聲音忽然從洗漱間的角落裡傳了過來。

剛才他躲在最裡面,洗漱間的柱子檔住了視線,張和平沒料到除了莊嚴,居然還有人留在這裡。

「嚴肅?」

「是我。」嚴肅拿著口盅和毛巾,走到莊嚴和張和平身旁,開始擠上牙膏,一邊刷牙一邊說:「區隊長……」

「叫我老張好了,你覺得我像個區隊長嗎?」

「老張,你說說自己看法嘛,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嚴肅說。

張和平道:「我覺得這次……弄不好咱們教導隊連考核都不需要參加。」

莊嚴愕然道:「為什麼?」

張和平說:「考核的是整個師的快速反應能力,教導隊沒有代表性,你們是抽選出來的兵,而且嚴格來說也不是建制內的戰鬥編成,只是一個培訓基地而已。考核你們沒有任何代表性,說明不了整個師的訓練保障水準。」

「不考核我們,考核誰?」莊嚴問。

張和平說:「我覺得這次總部首長看問題還是很準的,從前考核部隊總是單純地考核單兵素質和戰鬥指揮,可是忘了很多重要的因素。」

「什麼重要因素?」

「簡單的說,就是後勤保障、技術支援、協同能力等等軟素質。」張和平說:「中國士兵的單兵素質從來不弱,弱的是裝備和保障能力,一個大部隊快速調動,看的不光是你單兵的素質和能力,還要看司令部指揮員的組織協調能力,各項保障工作能否跟上,組織是否嚴密隱蔽等等,考單兵,那是老一套,我個人就很不推崇。」

莊嚴這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另類的軍事思維,張和平和周湖平之類的軍官有些不同。

周湖平對於訓練強度要求大,強調單兵指揮和個人素質,張和平和那些軍官的分別在於,他雖然軍事不咋滴,可是好像理論一套套的。

莊嚴看到小單間里堆滿了書,都是張和平帶來的,他從軍校畢業來這裡,書帶了一大箱,都是寫什麼聯合作戰思維、高科技戰爭展望、電子戰、特種作戰之類的書籍。

這人,好像肚子里真是有點兒墨水的樣子。

張和平刷完牙,拿著毛巾口盅離開,一邊走一邊嘆氣,對莊嚴和嚴肅說:「你們看著吧,我如果我沒猜錯,這次考核跟以往會很不同。」

「莊嚴,你覺得老張說的可信嗎?」嚴肅望著張和平消失在洗漱間門外的背影,把目光轉向還在刷牙的莊嚴。

莊嚴說:「你是說什麼?」

「我們不是受考的主力。」嚴肅道。

莊嚴說:「老張這人神叨叨的,不過我跟他打交道下來,覺得這人也沒想像中那麼水,他的理論很牛的。」

嚴肅點頭說:「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託人打聽了一下張和平這人,你猜怎麼著?」

聽說嚴肅找人打聽過張和平,莊嚴也頓時來了興趣。

「說說,你小子消息就是靈通,說說都打聽到什麼了?」莊嚴頓時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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