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糟!被坑去當兵了! 第二百零九章 十萬火急

海訓場,師醫院的臨時駐紮地。

「楊梅,你老鄉找!」女兵鄧婷跑進帳篷里,朝著正在收拾東西的楊梅眨著大眼睛,一邊意味深長道:「就是上次住院那個。」

「張建?」楊梅驚訝的朝帳篷外看了一眼。

「對對對,就是那個張建,摔斷腿那個。」鄧婷笑眯眯地看著楊梅,十二分八卦地叮囑道:「楊梅,你可得小心了,別違反紀律!」

話中有話。

楊梅俏臉一紅,呸了一口這個列兵道:「你個小丫頭片子!胡說什麼呢!那是我同學,也是我媽媽的學生,你再胡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你說是就是嘍!」鄧婷古靈精怪地翻了翻白眼,「反正你是老兵,你說了算。」

楊梅指指帳篷外,問:「他在外面?」

「對,在樹下,傻瓜一樣站著,我讓他進來,他不說不敢,讓你出去。」

楊梅想了想,扭頭跑了出去。

鄧婷坐在小板凳上,看著楊梅消失在帳篷外的身影,忽然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有本事別出去呀……」

雨還在下。

老迷糊張建站在那棵大樹下,他有些擔心會不會遭雷劈,畢竟下雨打雷的時候站大樹下可不是什麼好選擇。

可是外面的雨實在太大,在那裡談事情顯然不是什麼好選擇。

何況,站在樹下沒那麼引人注目。

現在到處都在忙著撤離,他必須抓緊時間。

「張建,你怎麼來了?」楊梅披著雨衣,一路小跑到樹下,到了老迷糊的面前,「你不是應該準備撤離了嗎?」

「我是悄悄溜出來的,馬上就回去。」老迷糊支支吾吾說道:「我班長……他讓我跟著直屬隊的車回部隊,留守。」

「留守?我也是留守,他們說我是通訊營借調的,所以……」

「我不打算回去。」老迷糊說:「我待會兒看看找機會上車,黑燈瞎火的,把雨衣罩著腦袋,肯定沒人留意到我。」

「你?」楊梅眉頭微蹙,說:「你的腿還有傷,醫生說一個月內盡量不要劇烈活動。」

老迷糊說:「嗨!沒事!你看我海訓不是好好的嗎?」

楊梅說:「游泳不一樣,這次去鄂北,恐怕是抗洪搶險,這消息在師里都傳開了……」

「就是因為抗洪搶險我才要去啊!」老迷糊說:「我們這種年代當和平兵,說起來都窩囊。當兵為啥?還不是保家衛國?現在又沒仗打,抗洪搶險不正是我們出手的時候嗎?」

說到這,吧嗒了一下嘴,又說:「你們女兵啊,就是怕吃苦……」

楊梅不服氣道:「張建,你說誰呢!誰怕吃苦!?就你們男兵厲害!?誰說女子不如男的!?要不是……」

說到這,眼一紅,腳一跺,要哭的樣子。

「行行行,你不一樣,好了吧!」老迷糊有些慌了手腳,他左右看看,有些焦急地說:「時間快到了,我要走了,我來這裡就是跟你說一聲,還有……」

「還有什麼?」楊梅問。

「還有……還有……」老迷糊又開始支支吾吾了。

楊梅是個急性子,一跺腳道:「張建你說你是個男人嗎!?有話就說!」

老迷糊從衣服里拿出一封信,一把塞到楊梅的手裡。

「我這裡有封信,如果我去抗洪有什麼不測,你就拆開,裡面是我給我媽的信。」

「你說什麼胡話呢?」楊梅不悅道:「抗洪又不是打仗,你給你媽的信,自己拿回去給她,我不拿!」

「拿著!」老迷糊突然變得異常的男人,把楊梅都嚇了一跳,「讓你拿著就拿著,哪那麼多廢話!」

說完,一轉身,撒腿跑了。

「張建!張建!」

不管楊梅怎麼叫,老迷糊張建都沒有回頭。

一個小時之後。

距離海訓場最近的火車站。

「你怎麼在這裡?!」

羅小明一把揪住要爬上悶罐車的老迷糊,將他扯了下來。

「你特么胡鬧!不是說了,你和留守人員一起回飛雲山營區嗎?」

老迷糊一臉哀求的笑容,連聲道:「班長,你就讓我去吧,抗洪搶險呢……你說,讓我留在營區,我……我不回去……」

「你的腳傷還沒好利索,你逞什麼強?我們這次是去搶險,不是去搞訓練,照顧不了你!」羅小明一揮手:「下去!」

老迷糊有些無賴道:「班長,你讓我下去,我也不知道怎麼回去營區了,這裡的人都是去鄂北省的,沒有返回部隊的車了。」

「你——」羅小明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個小時前,當教導大隊撤出海訓場的時候,老迷糊被通知留下,和師直屬隊小部分留守人員返回飛雲山營區。

老迷糊之前因為小腿骨折,所以中隊領導決定讓他跟著直屬隊留守人員回營區去。

沒想到,他還是趁著羅小明不注意,上了汽車。

「班長,按我說啊,人家老迷糊難得遇到一次立功的機會,你就讓他去吧!」莊嚴在一旁幫著老迷糊張建說話,「當兵三年,也要個一展身手的機會不是?」

他知道老迷糊想要考軍校,或者直接提干。

去抗洪搶險,興許是個機會。

老迷糊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告訴自己,一直很想立個功什麼的,哪怕三等功也好。

說是他每次看到人家立功,胸前掛著金閃閃的軍功章,心裡就羨慕的不要不要的,就差沒當場流口水。

羅小明想了想,現在也確實不能安排一輛車送老迷糊回去。

部隊在緊急調動,哪有時間去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你的腿確實沒問題?」羅小明問。

老迷糊原地跳了幾下,證明自己沒問題:「你看,我沒問題!這些天訓練的時候你也看到了,武裝泅渡我還帶著莊嚴一起游呢,他抽筋我都沒抽筋。」

莊嚴附和道:「就是就是,老迷糊游泳可厲害了,那次要不是他,我別說游到最後五百米了,估計游個兩公里就得歇菜。」

羅小明思忖片刻,說:「行!上車吧!媽的!不讓你去,你不知道背後要怎麼罵我了!不過去了要聽指揮,我讓你休息就休息,如果腿真的有問題,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是!班長!」老迷糊高興得像個孩子,立馬敬了個禮。

上了悶罐車,基本上是一個區隊一節悶罐車廂,不過倒也寬敞,把背囊放地上一放,涼席一鋪,救生衣當枕頭,人往上一躺,倒也愜意。

清晨,所有的人員、機械、車輛已經全部上車完畢,悶罐車朝著鄂北方向吭哧吭哧地前進。

悶罐車的車門沒有關,留著一米多長的縫,風灌進車廂里,即便是夏季,仍然令人有些發冷。

「我聽說,咱們團比我們牛逼多了,他們是直接從S市坐車去機場,然後直接空運到鄂北那邊……」

「你聽誰說的?」

「我老鄉在司令部,他說的,這回據說是大調動,咱們師幾乎傾巢而出呢!還有別的部隊也在調動,都往鄂北那邊趕……」

「看來這次長江的洪水非同小可了,前段時間看新聞都知道吧,都過了三次洪峰了,第四次也要來了,據說第四次比前三次要大多了。」

所有人百無聊賴地議論著這次抗洪搶險,氣氛並沒有多緊張。

所有士兵里,包括莊嚴在內,大家對抗洪搶險這事都沒啥概念。

莊嚴對抗洪搶險最直觀的印象來自於年初的時候在鐵八連,駐紮在N鎮的時候,附近有個大水庫。

四月的時候,地方政府過來找連長張建興,說進水庫的路有一段坡度太大,怕汛期到了下雨路滑,工程機械不好進去,所以請鐵八連派人將那段兩百米的路的坡度降低一些。

就那一次,莊嚴和八連的兄弟們拚命幹了三天,直接將路面削掉了有一米的高度,將整段坡度降低下去。

不過,之後庄嚴曾經向尹顯聰提出過疑問。

這種降低坡度的事情,開一台挖掘機過來,豈不是一天就能輕輕鬆鬆搞定的事?犯得著請整個連隊過去忙活三天?

尹顯聰後來告訴莊嚴一個秘密,說是地方政府想要擁軍,可是老往部隊送東西也不好,因此有時候就要找點比較無聊的由頭。

比如讓八連挖了三天的土,之後地方政府果然大張旗鼓過來慰問了一番,記者跟著後頭還拍了不少照片,估計是上電視上報紙去了。

當時就讓莊嚴啞然失笑,覺得這事有點兒滑稽。

挖土,填土。

這就是莊嚴上了火車之後,對抗洪搶險的唯一直觀印象。

他當然不會知道,此時發生在千里之外的這場波瀾壯闊的抗洪鬥爭將會銘記史冊,甚至震驚中外,舉世矚目,成為了當代中華民族自強不息、團結奮鬥的一曲壯麗凱歌。

當莊嚴和他的戰友們坐在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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