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二人皆叛

韓遂和馬騰領兵回到了長安城,在這一點上,鍾繇對他們就感到非常的感激,雖然這兩個人也都不是什麼善茬子,他們能夠回返長安,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必然也是有所圖謀的,但鍾繇卻並沒有將他們往已經投靠陶商那方面想。

他轉頭看向韓遂,樂呵呵的道:「韓公如此之言,莫不是有什麼想法?」

韓遂低聲道:「每日讓士兵們佔據城池之上,面對鋪天蓋地的飛石與飛箭,便是鐵打的將士,時日一長,也不免會士氣懈怠,如此時間一長,三軍的軍心和戰意,豈不失變?」

鍾繇仔細的想了一想,隨即點頭道:「倒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郝昭則是問韓遂道:「可問題是,不讓將士們在此協助我們守護城池,卻是又該如何是好?難不成任憑他們與我們敵對?」

鍾繇認真的尋思了一下,道:「確實如此。」

韓遂道:「陶商軍眼下擺明是不想攻城,只是想用飛石和器械等我要我軍士氣不足而已,如此看來,眼下我們倒是可以將城池上的將士們撤下去,然後等待那些士兵們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讓他們將飛石和飛箭憑白扔上城頭,惹其空費軍力,豈不妙哉?」

鍾繇被韓遂的計謀聽的眼睛有些發直。

這、這就是他的戰略?

難怪這老小子半輩子過去了,都成不了大氣候,當年到手的天子都被他弄丟了。

這也沒吃羊雜啊,怎麼竟嘮下水嗑呢?

你讓城頭空無一人,回頭陶商真是派兵強攻,在派兵上城布防,豈不是成了笑談?

鍾繇搖了搖頭道:「此事不妥當,陶商詭計多端,陰謀百出,時不時便會使出什麼下作的花樣,咱們切不可疏忽大意,依老夫看來……此法太過冒險,不可行。」

馬騰在一旁道:「韓兄之謀雖然不可用,但對於我們來說,卻也可以改變一下方法,然後再試試。」

鍾繇轉頭看向他:「如何改變方法?」

馬騰笑道:「雖然不能讓三軍將士盡皆協防城池,但卻可分而守城。將士兵分成幾波,按時間分別上城牆,然後大家輪流對付守衛金陵軍,諸位以為如何?」

這話一說出來,鍾繇開始低頭尋思了。如此倒也是不失為一個良策。

沉默了半晌之後,便聽鍾繇問道:「似此該當如何?咱們當分成幾路兵馬?」

馬騰聞言沒吭聲。

畢竟是鍾繇的城池,具體怎麼安排布置,那還是他鐘繇說了算吧,他姓馬的不好越俎代庖。

鍾繇見馬騰和韓遂都不說話,隨即將頭轉向了身後的郝昭。

郝昭沉吟了片刻,隨即對馬騰拱手道:「壽成將軍此言在理,不妨這樣,我們將兵馬分成三軍,馬韓兩位將軍各自率本部兵馬守城,我自率領城內的本部兵馬,咱們三日一輪,二位將軍以為如何?」

馬騰笑著道:「自當應命。」

韓遂面無表情,心中實際上卻是樂出屁來。

若是當真能夠如此輪著守護城池,那這事回頭也就真的好解決了。

商議定後,馬騰和韓遂隨即走下了城池。

來到城池之下,馬騰突然問韓遂道:「兄弟,我看你適才不言不語,頗為沉悶,莫不是怪我插嘴亂言?」

韓遂笑呵呵的擺了擺手,道:「沒有,沒有,兄長這說的是哪裡話?我哪裡會惱怒兄長,兄長和鍾繇議定此事,咱們早打早利索,趕緊驅逐了陶商,省得這關中諸地不寧,天天來回打仗,頗惹人膩歪。」

馬騰聞言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不多時,卻聽他突然開口言道:「韓兄,依你之見,咱們眼下這次戰事,跟陶商打到最後,到底能不能獲勝?」

韓遂乾巴巴的道:「我如何知曉,這些都是鍾繇需要安排的事,與我何干?」

馬騰抿了抿嘴,道:「韓兄,你我當年也算是同僚,亦曾結為兄弟,有些事情,我覺得咱們還是明面說開了為好。」

韓遂轉頭看向馬騰,道:「什麼意思?」

馬騰沉吟片刻,道:「我認為長安之守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就算是守住了這次,還有下一次,早晚必失,天下一統已是大勢所趨,只怕是想攔也攔不住的。」

說到這,馬騰頓了頓,道:「值此危急時刻,韓兄難道不為自己的前程進行一下考慮嗎?」

韓遂吸了吸氣,愣愣的看著馬騰,渾然沒想到這話是從馬騰嘴裡說出來的。

依照眼下的情況,韓遂卻也不敢和馬騰隨便說些什麼,畢竟現在的這種情況,一個不好,很容易將自己也搭進去,他可不能因為馬騰一兩句的試探而露了底。

韓遂一仰頭,道:「兄弟我的前程,便是和曹司空一起,跟姓陶的奮戰到底,雖萬死亦是不辭也!他姓陶的有甚了不起的?我大不了跟他同歸於盡,也絕不讓他染指老夫經營多年的金城!」

說罷,他看了看馬騰,道:「壽成兄以為如何?」

馬騰恨不能跳過去一個嘴巴子抽死韓遂。

老匹夫?你的臉呢?

馬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苦澀的露出了笑容,道:「文約說的正和吾心,我也是這樣想……老夫跟陶商,亦是不死不休!」

兩人就這麼彼此互相看著,然後皆是哈哈大笑。

接下來的三日,第一日是曹軍守護長安城頭,沒什麼異樣。

第二日,是馬騰軍守護長安城頭,而城池上方,卻飛落下一封用箭包裹著的信……

第三日,是韓隨軍守護長安城,城池上,亦是飛下來一封信……

這兩封信最終都有下面的士兵交給了陶商。

陶商拿著兩封信仔細觀瞧,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韓遂也就罷了……怎麼連馬騰也主動向我投降,而且看他們二人的架勢,似乎還是對彼此有所防備,彼此不知道對方的舉動,真是讓人詫異。」

郭嘉站在陶商身邊,也是探頭看著陶商手上的書信,他一邊看,一邊笑呵呵的道:「這兄弟倆,自打當年因為搶奪先帝出了茬子之後,看起來似乎是彼此不信任啊,有點意思……」

陶商揉了額頭道:「還是馬騰和韓遂都陳明要在下一次當輪守護城頭的時候開門獻城,但他們兩個人彼此之間卻沒有什麼溝通,若是這麼下去,他們之間彼此鬧出什麼誤會不要緊,萬一耽誤了咱們的大事,這長安城不知道又得遷延到什麼時候?」

郭嘉長嘆口氣,道:「這個天底下,沒什麼事是完全不可能的,需得順天命,眼下這事,卻是不再丞相的掌控之中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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