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0章 郭嘉的秘密

數載之前,郭嘉曾跟陶商提起過要長月俸的事情,但卻被陶商當成了開玩笑,沒太往心裡去。

雖然後來郭嘉也沒在提,但陶商當時卻覺得非常奇怪。

因為陶商給郭嘉的月俸不少,且平日里還頗多恩賞,對這位乾哥哥,陶商跟他玩鬧歸玩鬧,但卻從來沒有真正的薄待過他,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照顧。

畢竟是拿短弩劫持來的謀主,也不能太委屈人家。

但是陶商雖然給的待遇優厚,但郭嘉的錢還是如同流水一樣的消失無蹤,就好似吃錢一樣的速度。

姓郭的在金陵城和彭城的府宅,都是陶商當年從府庫出資為他置辦的,一個子不用他自己掏,而且還給他置辦了田產,讓他安家落戶,按道理郭嘉的日子過得應該是不錯。

可誰也不知道郭嘉這敗家玩意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偌大的宅院里只住著他和一個從老家召來的老僕,還有後老陶商為他安排的妻室,後來又生了兒子……就這麼幾口,其餘的下人一個沒有,日常開銷可謂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理是這麼個理,但姓郭的錢還是入不敷出,總是東家借西家湊的過日子,在陶商手下的諸臣中,他的待遇可以說是最好的一位,但日子卻過得最慘烈,沒有之一。

他就差沒領著妻兒到門口要飯了。

起初陶商還以為郭嘉是因為吃丹藥或是沉迷酒色的開銷太多,但張機和華佗為郭嘉查出了隱疾之後,讓他戒酒戒色,保養身體,並禁止他再亂服丹。

從那以後,郭嘉身後的小酒葫蘆里,裝的便改成水了。可即使如此,他的日子依舊是沒有起色。可見導致其貧窮的原因並非如此。

最終,事情還是讓校事府的副主事,給郭嘉當了多年副手和刺客的尤驢子給查出來了。

郭嘉的錢,除去給妻兒和家中的日常基本用度之外,大部分都派人送回了老家潁川陽翟的一間私學。

當時的學堂分為官學和私學,當時讀書可不是後世那樣,普及到了家家戶戶,人人都行,能有資格上學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的底層百姓,終其一生,大字都是不識幾個。

而能上學堂的人,這中間能上官學的,又僅僅只是一小部分。

他們一般都是要有好出身好家室,且錢財也一定要夠支撐,而且大部分都是宗師正支,非旁支子弟。

例如荀彧,荀攸、荀諶、郭圖等人。

其餘旁氏的那些子弟,亦或是落敗的寒門子,也就只有上私學的份了。

潁川的首府陽翟,身為夏啟會諸侯的發源地,歷來便是黃河流域中的一塊重要的文化中心,這裡的私學遍地,到處都有濃重的學習氛圍和書香之氣,也因此培養出了許多的英才。

而其中,又以荀彧,荀攸,郭嘉,戲志才,郭圖,荀諶等人為最。

不過他們雖然都是潁川學子,但年輕時各自所待的學堂卻不一樣,後來相時不過是因彼此慕名而已,其中郭嘉和戲志才乃是真正的同窗摯友。

其餘的荀彧,荀攸,郭圖等人都屬於隔壁班的。

但自打黃巾起義之後,天下大亂,各地紛亂,戰火連綿,許多人為了生計背井離鄉,亦或是參軍打仗,平日里的軍貢稅賦都入不敷出,哪裡還有心情去再讀學堂?

如此一來,官學倒是還好,大部分的私學便紛紛倒了,關門大吉,而教書的儒們亦是潛身縮首,惶惶不可終日。從官學和私學走出去的人,也都借著天時,投身於各方大佬,以求揚名。

但對於自己曾經念過的私學,郭嘉和別人不一樣,他雖然已經出師,但還是對曾經養育過自己的地方,教育過自己的地方抱有別樣的感情,因此即使不在家鄉,為了能讓私學繼續存在,他則是不定期的向私學送財物,即使是自己的生活因此而受到影響,也在所不惜。

舊時的私學書堂,對於郭嘉來說可能不僅僅只是一個私塾那麼簡單,它承載的或許是一份希望,也是一份情懷,這家私學對於他來說,或許還是心中的至寶。

人,只要有了信念,其力量便可勝於一切。

陶商從尤驢子那裡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也沒有多說,畢竟是郭嘉的私事,他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力去干涉。

他所能做的,只能是自知道這件事後起,盡量多想些理由,多給郭嘉一些恩賞。

人,不知道善意不一定就不能為善。

善不是一種學問,而是一種行動。

而這次屯兵在此,陶商也想藉此機會,替郭嘉解決一下這件事情。

其實以郭嘉得到的錢財來說,想要支撐一間書院並非難事,但是亂世前來私學讀書者,很多人都是身無長物,付不起學費的,但曲老又不願意委屈那些真正想讀書之人,因此就免費教了,或者是隨意收點東西,意思意思。

表面上看,郭嘉是養一間私學,實則他還連帶養著裡面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儒師和學子。

……

「你怎麼把曲公找來的?」郭嘉氣哼哼的一把拉過陶商,不滿的言道。

陶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這你還看不出來?這便是陶某先前所言,想要做的高調之事。」

郭嘉的表情變的少有的猶豫,他懇請陶商道:「太傅,咱們與曹操之間的事,還請您前往不要將曲老帶進來,他們只是普通的儒者,教書授徒,與世無爭。」

陶商聞言笑道:「我當然知道!我像是那麼沒有心肝的人么?我只是想在金陵城和杭州城等地大興學堂,不論官學私學,皆由府庫資助,且金陵城富甲一方,山清水秀之地,去那辦學,想必更能讓曲公等人一展才華。」

郭嘉聞言一驚。

「你不想辦法招兵買馬,強兵富民,大興私學作甚?」

陶商白眼一翻:「笑話!文化建設,頭腦武裝也是強兵富國好不好,不懂不要瞎嘮。」

郭嘉猶豫的看著他道:「既然如此,又為什麼非要從潁川招儒師去辦?」

「潁川書學之塾遍地,這裡的辦學大儒們身上的經驗豐富,且數量極多,遠勝江南之地,挖他們過去總比現培養人強吧?」

郭嘉依舊有些懷疑:「你該不是為了我的事……」

「乾哥哥,別自作多情。」

就在二人說話之間,曲老又走上前來,對著陶商道:「奉孝啊,你還沒給我介紹一些,你身邊的這位是誰呢?」

陶商和郭嘉見狀,不由的一起擦虛汗。

這瞎老頭……

陶商無奈的對曲校長道:「曲公認錯人了,我不是郭嘉。」

「胡說八道!我教了你六年,豈會看錯!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郭嘉哭喪著臉道:「曲老,郭某這麼一會都讓你化成兩次灰了,他真的不是郭奉孝,這位乃是當朝的太傅。」

曲校長聽了這話臉色一白,驚詫的上下打量了陶商好一會,哆哆嗦嗦的道:「閣下便是……陶太傅?」

陶商向著曲老拱手道:「陶某正是,此番有要事想與曲公商議,故而接著郭奉孝的線,請了幾位老者過來,孟浪之處,還請海涵。」

曲老沖陶商回禮道:「太傅客氣了,老朽豈敢!敢問奉孝何在?」

陶商斜眼看了一眼郭嘉,卻見他臉都黑了。

感情這麼大個活人在這嘀咕半天,愣是沒正眼瞧他一眼。

不燒成灰是認不出來呀。

「曲公,我才是郭嘉!」郭嘉急的直跺腳,沖曲老頭喊道。

曲老頭被這喊聲嚇了一跳,眯著眼睛轉頭仔細的看了郭嘉半晌,然後邁步過去,越過郭嘉,一把抓起他身邊太史慈的手,道:「奉孝!老夫可是見到你了。」

太史慈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片無奈之色。

太尷尬了。

陶商定定的看著曲老頭,突然對郭嘉道:「你家老師,該不是有病吧?」

郭嘉氣呼呼的道:「瞎說,我老師身體康健,哪來的病?」

陶商疑惑的走過去,沖曲老頭伸出一根手指,問道:「大爺,這是幾?」

曲老頭一皺眉:「二。」

陶商又伸出三根手指:「這個呢?」

「八。」

陶商無奈的搖頭,對郭嘉道:「你看看,三八都不分了,還說沒病?……典型的老年性白內障,真是看不清東西啊。」

郭嘉:「……」

經過了好一番解釋,又糊塗又白內障的曲公方才弄明白了到底哪個才是郭嘉。

誤會解釋清楚後,陶商命人安排座位,並命人奉上食物招待老者。

曲公好不容易知道了誰才是真郭嘉,坐下之後便抓住郭嘉的手不撒開了,生怕他一會又混在人群中消失。

「奉孝啊,你這孩子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浪,老朽叫了你那麼半天,你都不出來,害的老朽誤把太傅認成了你,弄出好大的誤會,你小子該罰。」

郭嘉眼淚刷刷的,就差哭出聲來。

感情還是我的不是了?

「曲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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