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6章 劉曄的設計

就在閻行和張濟謀算夜襲袁耀的時候,劉勛正在大帳內和張勳,劉辟等人正面對質。

劉勛一回來,黃巾首領劉辟便直接向袁耀諫言,說是劉勛有意叛逆,不顧袁耀的安危,不但不回兵救援主公,反倒是一個勁的跟趙雲較量,誠可謂是居心不良,有大逆不道之嫌。

劉勛也不客氣,直接張嘴將劉辟一頓臭罵!

他強詞奪理,說自己若是回兵,也不過是坐守受困之局,到時候己方還是會被曹軍和陶軍吃下,只有在趙雲那邊打開一條通路,才能讓袁耀等人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至於劉辟,劉勛還針對他本人一頓惡意人身攻擊。

言辭大意是:劉辟不過是一介黃巾賊寇,撞大運似的與趙雲打成了平手,就翹了尾巴,過來當著主公的面污衊淮南大將,實乃是得意過甚,挑撥離間,乃卑鄙無恥的賊子小人云雲。

劉辟的口條太差,說不過他,只是氣的滿面通紅,張口結舌。

最終,還是袁耀親自出面,當起了和事佬,安撫各方,才算把這件事平了。

雖然袁耀對劉勛的行為也是多少有些不滿,但眼下是非常時節,己方的處境可謂是危機四伏,而劉勛在軍中的聲望極高,不可得罪。

眼下袁耀若是想跑到河北,還得是靠劉勛的幫忙才行。

劉勛回到了自己的帥帳後,氣哼哼的坐在了那裡,心中卻遠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多少有些忐忑。

就在這個時候,劉曄走進了帳篷之內。

「怎麼樣?」

劉勛抬頭看了他一眼,道:「險些就讓劉辟那小子給我陰了,得虧我據理力爭,主公亦是沒有過多懷疑,才勉強將事情壓了下去,不過只怕早晚都是問題。」

劉曄轉身走到帳篷門口,四下觀望了一下,又道:「閻行派人暗中與我聯繫了,想和將軍裡應外合,在明晚子時拿下袁耀!」

劉勛聞言渾身不由一震。

他低頭琢磨了好久,突然道:「也罷!若是再拖延之下,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乘亂接應閻行等一眾入營,裡應外合,誅殺袁耀,張勳,劉辟等人!盡收淮南軍和黃巾賊眾,在曹司空那邊,以為近身之資!」

劉曄長嘆口氣,搖頭道:「只怕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見劉勛的目光疑惑,劉曄隨即對他解釋道:「閻行來信,讓我們在誅殺袁耀的同時,再想辦法幫他弄死張濟……」

「什麼?!」

劉勛大吃一驚,差點沒從軟塌上原地跳起來。

他急忙站起身來,走到劉曄身前,定定的看著他,見他不似扯謊,方才訝異道:「張濟不是曹司空帳下的將領嗎?閻行如何敢密謀害他?」

劉曄苦笑一下,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在下亦是不甚知曉,但閻行的意思,說是殺張濟乃是曹公的鐵令,卓我等不可違背。」

劉勛氣沖沖的道:「此事如何做得?若這不是曹司空之意呢?」

劉曄尋思了一下,道:「我料定閻行應是沒有這個膽子扯謊暗害大將的,而且他與張濟都是涼州人,斷無深仇大恨!值此非常時刻,閻行干冒奇險與我等陳述此事,一則是想將累贅之事推給我們,二則也是想考驗一下我等歸順之誠……不過此事倒也不是不可行。」

「不是不可行?」劉勛被劉曄的話氣笑了,道:「張濟麾下有一眾西涼鐵騎,其本人當年是董卓的幾大舊部之一,想要謀算於他,談何容易?而且還是在亂軍之中,簡直就是胡鬧!」

劉曄低頭沉思了一下,方道:「倒也不是可能,我們可以將此事設計成一個意外。」

「意外?」劉勛聞言奇道:「怎麼個意外法?」

劉曄淡淡的道:「還記得我上次給將軍您提供的那副『霹靂車』的設計圖紙嗎?」

劉勛點頭道:「自然記得,此物甚是了得,而且我還讓麾下的兵卒多做了幾架,如今就在營中。」

劉曄聞言微微一笑,道:「如此,便好說了。」

說罷,便見他走到劉勛的身邊,低下頭在劉勛的耳邊詳細陳述了一番。

……

就在劉勛和閻行等人密謀裡應外合偷營殺袁耀的時候,劉辟那邊,也見到了一位偷偷來到自己面前的陶軍校事。

此人乃是諸葛亮派來的。

劉辟悄悄的將他帶到自己的行營,問他有什麼事暗中潛伏過來。

校事說的話言簡意賅。

他告訴劉辟,諸葛亮向劉辟轉達消息:今明夜晚時分,如無意外,閻行當會偷襲淮南軍的大營。

劉辟聞言大吃一驚。

「諸葛先生,莫不是在什麼地方得到了秘報?」

校事搖了搖頭,道:「諸葛縣尊並無得到任何消息。」

劉辟詫然的看著那名校事,道:「那他焉能算得閻行欲夜襲我軍寨?」

校事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劉辟的疑問,隨即道:「諸葛縣尊說,前番交手的時候,淮南軍一分為二,一半兵馬見主勢危而不回救,此有內亂之嫌,只怕是淮南軍中,已經是有人已經暗中投靠了曹操……」

「劉勛!」

劉辟猛然的一拍腦瓜們,恍然道:「老子就覺得奇怪!那老小子前番為何執意與趙雲交手,卻不回兵救主公,原來是真的當了曹操的狗了!真是氣煞人也!無恥小人!」

龔都在後面聽的直咧嘴。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劉勛若是曹操的狗……那咱們算是誰家的狗?

校事面容平靜,沒有理會劉辟的分析,繼續道:「諸葛先生言,彼軍之將頗有勇略,非等閑之輩,見事不可為,必鋌而走險,裡應外合,夜襲之事,怕是就在這一兩日內,還請黃巾軍的兄弟們多多小心。」

劉辟感激的沖著那校事一拱手,道:「多謝諸葛先生的提點,您回去告訴於他,某家這便去告知袁耀,讓他小心嚴防便是。」

校事搖頭道:「諸葛縣尊還說,請劉將軍不要通知袁耀,只需讓自己麾下的黃巾兄弟們謹慎防範,不要被他人所乘便可。」

劉辟聞言一奇,道:「這是為何?」

校事道:「諸葛先生言,事情總需做個了結,袁耀此人註定乃是此戰的犧牲之品,無需多救,我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便是。」

劉辟思慮了一下,方才恍然了。

不過他的心中,卻是對袁耀很感到惋惜。

但亂世,便是如此。

……

當夜子時,閻行和張濟分兵而行動。

閻行自去阻擋趙雲,並派遣胡車兒去吾縣埋伏攔諸葛亮的連弩軍。

這一次胡車兒學乖了,他沒有率領西涼鐵騎的騎兵,而且率領清一色的重甲步兵和弓弩手!

若是諸葛亮的連弩軍敢出城,胡車兒打定了主意,必讓其軍士卒各個死無葬身之地。

張濟則是率領自己的本部兵馬去攻打袁耀的營盤,與劉勛裡應外合。

遙遙的看著遠處的淮南軍營盤,張濟的心中略有些緊張,他緊握著槍桿的手,都有些往外冒黏汗。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遠處的袁軍營盤內的馬廄內,突然冒出了火光,後營之中,呈現出一片騷亂之色。

張濟見狀大喜過望!

劉勛果然是依照約定動手了!

他一轉身,沖著身後的西涼鐵騎發出了號令,便見一眾西涼軍在張濟本人的率領下,發動了山呼海嘯的攻勢,直奔著淮南軍的大營衝殺過去。

袁耀此刻正在睡夢中,突然聽到一陣猶如地震辦的馬蹄聲,幾乎將他從床榻上震下來。嚇得屁股尿路,哭嚎著赤腳從帳篷中奔了出來。

但見自己大營後方的四周,到處都是一片火海。

袁耀正哭嚎之際,張勳狼狽的騎馬跑到他的身邊,焦急的沖著他道:「主公速速隨末將撤離此地!快!」

袁耀看到張勳,害怕到要死的心方才沉靜了一些,他抽噎著問張勳道:「張將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張勳咬緊牙關,狠狠的將刀柄插在沙地上,怒聲道:「主公!是劉勛那廝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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