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在浩克頭頂懸浮著,被天啟注入戰爭浩克意識中的鳳凰之力,在班納和浩克意識的反抗與外加持續的武力重擊中被驅趕了出來。
被恐懼隊長破壞的摺疊,最終由貝蒂完成了最後一擊。
天啟的戰爭騎士被擊敗。
浩克自由了。
但他的兩個拯救者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史蒂夫那邊就不說了。
在貝蒂這邊,眼看著浩克清醒,一直憋著一股氣的貝蒂·羅斯也驟然放鬆。
她因內心的負罪感和對愛人的拯救做出了自己的犧牲,在持有努爾·破界者戰錘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燃燒著自己的生命。
恐懼之力對靈魂的侵蝕,在她和戰爭浩克的兩次戰鬥中已經深入軀體之內。
貝蒂還保留著自我的意識,但就像是落入流沙中的旅者,只能在清醒中等待被拽入地獄的結局。
「浩克,班納……」
紅皮膚的貝蒂騎在浩克身上,在她終於完成了對愛人的救贖之後,她眼中的光便越發渾濁,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在浩克那滿是血污的臉上抹了抹。
貝蒂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她的皮膚在龜裂,就好像是身體里有股放肆的火焰在燒。
不詳的煙霧從那些龜裂的皮膚中升騰,讓貝蒂看上去就像是要在天地之間融化一樣。
「真好,你們回來了……真好。」
她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手邊的努爾·破界者戰錘,那把恐懼戰錘在呼喚她。
但貝蒂已經不再需要那種恐懼的力量了。
大蛇向史蒂夫承諾過,只要隊長成為天錘尊者,它就釋放貝蒂·羅斯和恐懼戰錘的聯繫,大蛇並沒有出爾反爾,它確實給了貝蒂退出的選項。
但那個狡詐的邪神吃定了貝蒂不會放棄戰爭浩克。
事情一直在按照大蛇的設計走下去。
「砰」
貝蒂一腳將破界者戰錘踢飛出去,但她自己也因為恐懼神力的快速抽離而變得極端虛弱,她整個人就像是快速縮水一樣。
在浩克驚恐的注視中,紅色巨人貝蒂飛快的變回了貝蒂·羅斯的樣子,在灼熱厭惡的包裹中,貝蒂博士已經走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刻。
那把戰錘就像是一個轉換器,用生命換力量,失去了恐懼神力的維持與灌注,貝蒂的生命就像是風中殘燭,很快就要熄滅了。
「班納!出來!救人!班納!!」
浩克抱著腦袋嚎叫著,這個綠色的大塊頭跪在貝蒂身邊,在他的竭力嘶吼中,他的軀體飛快的縮小,在這個痛苦轉換過程中,布魯斯·班納的意識快速上浮。
幾秒之後,班納博士獲得了軀體的控制權,他伸手抓住彌留的貝蒂的手腕,那龜裂的皮膚上傳來的如岩漿一樣的灼熱感,讓班納眼中的痛苦更甚。
貝蒂這樣的普通人怎麼可能忍受這種溫度的內部灼燒?
這個深愛他的女人,把自己當成薪柴點燃,她用自己的命,換回了班納和浩克的命。
「去……去給史蒂夫道歉……」
貝蒂躺在地上,她就像是被燒裂開的陶瓷木偶,在臉頰上也有皮膚龜裂的痕迹,看上去煞是嚇人。
被點燃的皮膚在剝離煙塵,在煙霧繚繞中,她努力的對班納露出一絲痛苦的笑容,她用沙啞的聲音對班納說:
「乖,別再失控了……」
「別為我哭泣,班納,我也保護了你……這是我自願的,你沒有做錯什麼,沒有人因你而死,別愧疚……」
「別說話,親愛的。」
班納博士跪在貝蒂身邊,他輕聲說:
「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的。」
說著話,班納博士看向了身後那團在空氣中懸浮不休的鳳凰之力,它已經沒有了碎片的外觀,但這樣高濃度的濃縮力量是很難快速消散的。
班納左手抓住彌留的貝蒂,他咬著牙,右手伸向空中的光團。
如果鳳凰碎片可以摺疊他和浩克,那麼它就一樣可以摺疊貝蒂與他,或者貝蒂與浩克,只要這摺疊完成,那麼貝蒂的生命力就將得到補充。
代價很可能是他和浩克中的一個人代替貝蒂去死。
「浩克,你願意嗎?」
班納在心裡問到。
「浩克……喜歡……貝蒂!」
這是浩克的回答。
下一秒,班納的手扣緊了空中的白色光團,白光蔓延之間,他和貝蒂被籠罩在其中。
如果貝蒂能為他和浩克做到自我犧牲。
那麼班納和浩克,也可以為深愛的人,做到同樣的事情。
……
英國,倫敦。
這座城市陷入了肉眼可見的混亂,混亂的源頭起自於這城市最繁華的地帶,刺骨的寒風籠罩在這座城市上空。
從高處向遠方眺望,地標性建築的倫敦塔的上半部已經被徹底冰封。
就好像是寒冬末日時樹立起的絕望象徵。
而就如某首歌里唱的,倫敦大橋也在被冰封了三分之一後,被一次重擊徹底擊垮,那座橋塌了。
人們在逃亡。
就如被嚇壞的羊群,慌不擇路的逃亡,大街上一片狼藉,在尖叫的人群身後,有可怕的死神在追趕他們。
那是風,寒氣四溢的風,來自一雙散布末日的翅膀。
在高空之中,天啟的死亡騎士,冰人和天使摺疊的冷漠者正懸停在那裡。
他還有天使沃倫俊美的臉和健壯的身形,但在身軀之後,三對完全由晶瑩的寒冰塑造的翅膀卻反射著冷漠的光。
那寒冰凝結的翅膀非常的生動,有惟妙惟肖的羽毛,就像是能工巧匠雕刻出的藝術品。
死亡騎士用孤寂的目光看著下方的城市,他看到了那些在末日中狂奔的人們,他眼中無悲無喜,在雙翼又一次拍打之間,極寒的風暴在城市中翻滾起來。
它就如清風拂面一樣,快速的掠過下方的街道。
但凡這風所到之處,一切都被凍結,高樓,車輛,人。
那些逃亡者們還維持著自我的形態,保持著驚恐的表情,保持著奔跑的姿態,就如最優美的冰雕一樣,在瞬間封凍的災難中,所有生命都被一視同仁。
男人,女人,孩子,老人,還有死亡騎士背後那已經被封凍一小半的整個城市。
像極了一座露天的冰雕展覽館。
在死亡騎士背後的城市中被封凍的不只是普通人,還有試圖擊退他的戰士們,警察,士兵,巫師,以及那些超級英雄們。
但這些頗有勇氣的反抗者們,現在也已經是那些冰雕藝術品的一部分了。
在被冰封的街道上,女巫赫敏和她的英靈騎士正在快速趕往事發地。
騎在白色戰馬上,身穿盔甲,手提聖槍的阿爾托莉雅拉著馬韁,赫敏以淑女的坐姿,坐在馬鞍後方,雙手緊緊的抓著騎士英靈的纖腰。
倫敦魔法部在幾分鐘前全軍覆沒了,收到消息的赫敏是剛剛從巴黎返回倫敦的,那邊在幾小時前同樣遭遇了死亡騎士的襲擊。
巴黎城被冰封大半,現在同樣的厄運降臨在了倫敦頭上。
「這個時代還真是多災多難。」
騎士英靈一邊疾馳,一邊對赫敏說:
「這個襲擊者實力強大,你得做好準備開啟圓桌表決,我可能需要釋放最少2重封印才能擊殺他。」
「那這座城市……」
赫敏的眼中有一抹不忍,而騎士英靈也抿起嘴,幾秒鐘之後,她說:
「在那怪物降臨於此的時候,這座城市就已經完了。」
「嗡」
移形咒的光影突兀的顯現,在賓士的戰馬前方,一個穿著野法師斗篷的高大男人從扭曲的光線中走出。
載著騎士和女巫的白色戰馬嘶鳴一聲,前蹄抬起,讓自己在原地停下。
阿爾托莉雅抓著聖槍,盯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她從未見過眼前這個人,但那傢伙卻給了她一種古怪的熟悉感。
「斯特蘭奇?」
女巫赫敏則一眼就看到了那標誌性的長袍和魔浮披風,但在咒術武器抬起頭的時候,露出的卻並不是斯特蘭奇那張臉。
那是一張和金剛狼洛根非常相似的臉,他似乎剛剛經歷過一場苦戰,身上沾滿了鮮血,全身都散發出一股野性而危險的氣息。
就像是喉嚨受了傷一樣,他用沙啞的,含糊不清的聲音,對眼前的騎士英靈和女巫說:
「你們把人群送出城市,或者保護他們。那個死亡天使,我來解決!」
「還有,這些冰雕……」
咒術武器看了一眼街道兩側遍布的人體冰雕,他對赫敏說:
「艾爾莎女士隨後會來釋放他們,這些被封凍的人還有救,前提是這些冰雕完整性不被破壞。」
說完,咒術武器在背後的魔浮披風的搖擺中,轉身沖向天際。
他飛行的速度極快,也不試圖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