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鳳凰·無限摺疊 第034章 四騎士(下)

同樣是在拉斯維加斯,在這著名賭城的另一端,一家規模不算大,但客流量還不錯的小賭場里。

里米·勒伯正在洗著手裡的撲克牌。

這個外形俊朗,有一頭棕色碎發,帶著一絲頹廢氣息,看不太清楚年紀的男人,身上總有種能吸引小姐姐的氣質。

他以一個稍顯浪蕩的姿態斜坐在椅子上,一沓撲克牌在他手中飛舞著,就像是被賦予了生命,在手指間遊走。

那種非同凡俗的洗牌技巧,像極了舞台魔術師們會玩的花活。

但能坐在這張桌子上的幾個賭客,可都是眼睛毒辣的老賭徒了,他們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花活和真本事的區別。

這個世界上,賭這個玩意堪稱萬惡之源。

普通人沾上就是十死無生的下場,但在一些身懷特殊本領的傢伙手裡,邪惡的東西確實能被玩成一種藝術。

「我實在是搞不懂……」

洗牌的男人活動了一下肩膀,將洗好的牌放在桌子上,手指輕輕一抹,54張牌就被以絕對精密的方式,擺成了如開放的花朵一樣的造型。

他別過頭,站在身後的兔女郎立刻乖巧的為這男人送上一根絲卡香煙,用音質鑲嵌骷髏的打火機為他點燃。

在煙霧繚繞里,這個頹廢的男人用沙啞的聲音,對其他幾名遠道而來的賭客說:

「你們為什麼總是要排著隊給我送錢,難道就像是無稽的傳聞,你們這些富豪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那不至於。」

一個帶著溫和笑容的地中海頭大叔活動著雙手,笑眯眯的說:

「我們只是聽說這地方有個真正的『高手』,錢嘛,這東西不用來享樂,不用來見識這世界上的奇人異事,那不就是一堆無用的數字嗎?」

「嘖嘖,有錢人的生活果然枯燥無聊。」

年輕人嘖嘖稱奇的回應了一句。

他彈起手指,動作麻利的將手中的牌分給桌子上除他之外的4個人,賭局在這一刻開始,而旁邊那些原本嘈雜的賭客們,也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這邊。

儘管那張桌子在角落裡,毫不引人注意。

儘管那桌子上坐的幾個人也不是那種自帶主角光環的人,但常在這裡廝混的人都知道,在每個周五,在這固定的時間裡,那裡總會有一場牌局。

最近5年的時間裡,這個傳統從未斷絕過,而要加入那個賭桌的資格也簡單粗暴……賭金下限100萬,上不封頂。

聽上去不多,尤其是對於拉斯維加斯這個瘋狂的地方而言。

但賭上了頭的賭狗們往往在輸掉之後會瘋狂加碼,所以每一周五的神秘牌局最後的賭金總會變成一個天文數字。

當然這個都市傳說更傳奇的是,作為那張老舊賭桌的唯一主人,被稱之為「牌皇」的里米·勒伯,這個神秘的,不知年齡的男人,從賭局開啟的那一天到現在……

一次都沒輸過!

按理說,贏了這麼多場,他的身家早就是個天文數字了,但如大家所見,贏了整整5年,近300場牌局的男人,依然是一副落魄的樣子。

那掛在一邊的舊風衣,和放在手邊,鑲嵌著假水晶頭的手杖,以及萬年不換的絲卡香煙,都證明了他的生活水準,似乎並不比街邊的流浪漢更高。

那麼多錢,足以輕易壓死普通人的錢,他到底是怎麼花掉的?

這是個迷。

而且,在很多試圖用不那麼友善的方式,「詢問」賭金去向的暴徒小哥們,總會在圍堵牌皇的遭遇之後,從這座城市裡神秘消失。

久而久之,人人都知道,這個傢伙是他們惹不起的人了。

「開始吧。」

牌皇閣下叼著煙,漫不經心的拿起手中的手牌,其實這頗具傳奇色彩的賭局本身,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最普通的5人撲克玩法。

但浸潤此道的賭客可都知道,最簡單的東西,往往就是最難精通的。

圍觀的賭客們屏住了呼吸,看著那一張張牌不斷落下,他們其實並不關心過程,他們在意的只是神秘牌皇又一次勝利時的場景。

在5年的連勝之後,對於里米·勒伯的信心,已經變成了一種盲從,甚至在每周四以這場賭局為主的博彩中,有大把的人會押牌皇的勝利。

儘管那博彩的收益率低的嚇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站在里米·勒伯身後的兔女郎,也是這幾年他在拉斯維加斯的床伴小姐的呼吸都因緊張而變得紊亂。

她的表情似乎暴露了牌皇手牌的糟糕,這讓桌子上的其他4個人下意識的對視著彼此。

啊,這是一場「圍獵」。

4對1……

傳說中的牌皇再厲害,也輸定了。

「砰」

就在賭局進行到最後一刻的時候,面無表情的牌皇的耳朵突然動了動,從遠方傳來的微弱的爆炸聲讓他面色微變。

他伸手抓住了手邊的手杖,站起身,將手裡的2張牌塞進了不明所以的兔女郎手裡,在拿起外衣的時候,順手拍了拍她豐滿的臀部。

牌皇回頭對其他四個人說:

「她替我打完最後兩張牌,我有點急事,諸位,抱歉,和你們玩的很愉快,儘管你們牌技很爛……但我還是希望,我們下次有機會繼續玩。」

說完,里米動作迅速的拉開窗戶,從二樓一躍而下,敏捷的像是一隻奔跑的獵豹。

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讓賭場里一片嘩然。

但坐在椅子上的兔女郎則聳了聳肩,她大大方方的將手裡的牌展示出來,然後將放在桌子上的賭金袋子費力的抓了起來。

沒什麼懸念了。

牌皇留給她的,是兩張在眼下這情況里,絕對不可能被翻盤的王牌。

就如那個神秘的男人所說,其實在這場賭局開始的時候,他已經穩操勝券了,對於這四個賭客而言,賭博也許是愛好,是狂熱。

但對於牌皇而言,那是人生,是命運,是每一次的呼吸。

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砰」

風衣搖擺之間,抓著手杖的牌皇如幽靈一樣在暗巷中賓士著,他只用了短短2分鐘,就從自己所在的地方,來到了靈蝶遇襲的地方。

這種快速的賓士,讓他的呼吸稍顯紊亂,在落地的那一刻,他正好看到靈蝶手中的武士刀被天啟用手指擊碎的場景。

女傭兵嘴角噴血的,被那根手指打的倒飛出去,撞在街道對面的牆壁上,撞出了一個人形的凹陷。

牌皇根本沒有猶豫。

同為變種人,同在這座城市生活,而且兩者都為同一個組織服務的情況下,解救靈蝶已經不僅僅關於友情。

里米·勒伯的前半生很糟糕,他是個很有天賦的變種人,也遇到了只有天才才會遇到的麻煩,他體內的異能增長的速度過快,在十幾歲時,就超過了牌皇當時能承受的極限。

他得了嚴重的偏頭疼,甚至有半身不遂,成為植物人的危機。

為了尋找生機,他離開了新奧爾良的老家,準備前往著名的澤維爾變種人學院,但在到達紐約的時候,他遇到了可以改變自己一生的人。

不是梅林。

而是梅林的好戰友,當時還忙於在華爾街裝大佬,用金錢收割靈魂的黑光投資者,戴蒙·地獄風暴。

那個半魔治好了牌皇的病,還幫他完美的控制了自己的異能。

當然他沒那麼好心,作為代價,里米·勒伯成為了黑光投資公司的高級商業顧問,平日里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混跡在拉斯維加斯,為戴蒙賺錢。

所以說,地獄之子們在人間的控股企業,著名的黑光投資公司某個特殊賬戶中的每一分錢都來的乾乾淨淨,那都是牌皇用技術贏來的。

這個神秘的賭客一個人,就撐起了黑光投資公司下屬一家分公司的運轉,從這一點而言,牌皇確實是賭博的天才了。

他是在為自己的命而賭,由不得他不上心。

「嘩啦」

牌皇抬起手指,在帶著黑色手套的左手揮起時,十幾張閃耀著紫色光芒的撲克牌如飛刀一樣射向懸浮在半空的天啟。

變種人暴君看都不看這偷襲。

那些被灌注了能量的撲克牌在靠近他20米的時候,就被無形的力量在空中盡數引爆,但紫色的弧光並沒有飄散,反而如煙霧彈一樣纏繞在天啟周圍。

被牌皇控制的爆炸能量附帶著心靈隔離的力量,幾乎是異能版的封煙,將整個街道圍堵的嚴嚴實實。

這特殊的能力讓紫色煙霧包裹的天啟露出了很感興趣的笑容,他揮起手,一陣足以媲美風暴女的狂風顯現,將紫色霧氣吹的消散開。

但在他眼前,已經沒有了牌皇和重傷的靈蝶,與昏迷的多米諾的蹤影。

天啟輕笑了一聲,他用欣賞的目光看向左手邊空蕩蕩的暗巷,他輕聲說:

「200年後的世界,果然充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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