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瘋子!」
在虛無之地的旅館裡,托爾大口喝完了一杯味道古怪的啤酒,然後將手裡的酒杯砸在桌子上。
呃,沒錯,這鬼地方是有旅館的。
因為收藏家最近一段時間的活躍,讓原本根本無人關注的虛無之地也變得熱鬧起來,懷揣發財夢想的人們源源不斷的來到這裡。
不但為收藏家提供了足夠多可以使用的人手,還讓這個鬼地方誕生了最原始的經濟。
有人的地方就有旅館,這是最基本的道理嘛。
因為2天之後就有力量寶石經過這個地方,所以托爾和洛基在這旅館中定下了房間,打算冒險嘗試一下。
看看他們的運氣是不是好到能帶著一塊終止戰爭的寶石返回家鄉。
但現在,除了養精蓄銳之外,兄弟兩人還面對著另一個麻煩。
「他居然想把我們兩個當收藏品!」
托爾咬著牙,再次灌下了一大口酒,他對身邊不發一言,坐在鏡子前梳著頭的洛基說:
「如果我手裡還握著姆喬爾尼爾,我一定要狠狠的敲他的腦袋!我發誓,真的……以奧丁的名義發誓!那個神經質的瘋子簡直是在羞辱我們!」
「其實也倒不算是羞辱。」
相比托爾感覺到自己被冒犯的憤怒,洛基倒是很理智。
這位漂亮的姑娘靠在椅子上,隨手勾了勾,在隨身攜帶的手包里,一包從曼哈頓買來的女士香煙落入她手中。
風度萬千的洛基一隻手搭在椅子上,一隻手夾著香煙,她對托爾說:
「也許在他看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你剛剛也看到了,那個瘋子,我是說,收藏家的生命寶庫里,各種各樣的生命,那些種族的遺孤,你也看到了,那人確實在收集獨一無二的生命……」
「尤其是那隻穿著褲子的鴨子,霍華德怪鴨,對吧?你在地球上也見過它。」
「那只是個投影。」
托爾擺了擺手,他說:
「在神盾局還沒崩潰的時候,有一次在帕伽索斯基地見過那隻鴨子,它去過地球,又離開了那個世界,但又不知道為什麼被收藏家抓住了,還變成了收藏品。」
「這種拿生命當收藏物的行為真的是太惡劣了!」
托爾憤憤不平的抓起酒杯,他說:
「被梅林看到的話,肯定要狠揍那個傢伙。」
「別在我面前提那個名字!」
在聽到梅林這個名字的時候,洛基的表情變得陰霾了很多,她將手裡的香煙在煙灰缸里按滅,然後邁開大長腿,走到托爾身後。
就像是每個哥哥都會遭遇到的暴力妹妹,用拳頭猛砸托爾的腦袋。
「好吧,我錯了,停!很疼啊!」
托爾狼狽的抱著腦袋,對洛基喊到:
「我不說了,好嘛,我不該提的。」
「你這蠢貨!」
洛基後退了一步,她揉著自己發疼的手腕,她走到這旅館的玻璃窗前,她看著下方那鬧哄哄的,和阿斯加德截然不同的城市夜景。
她思考了幾秒鐘,回頭對托爾說:
「你說收藏家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我們中的一個,被以收藏品的方式送到他那裡,他會告訴我們其他寶石的所在地嗎?」
「這個問題你讓我怎麼回答你啊。」
托爾靠在椅子上,在房間昏暗的燈光中,他握著酒杯,用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洛基窈窕的,讓人賞心悅目的背影。
不得不說,自己的弟弟現在真的是……
啊,該死!
怎麼能有這麼齷齪的想法!
托爾猛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動靜驚醒了思考的洛基,她回頭看著埋頭喝酒的托爾,她塗著綠色口紅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她說:
「我倒是覺得,也許這是個機會,托爾。」
「嗯?」
托爾詫異的反問到: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無限寶石真的如同收藏家說的那麼厲害,那麼沒準我身上的詛咒也能依靠它們解開,而這只是第一步!」
洛基漂亮的大眼睛裡閃耀著一抹明亮的光芒,她說:
「想想吧,我們用一顆寶石就能制止戰爭。」
「父王被至尊法師用一顆寶石擊敗,如果我們能收集到兩顆,三顆的話,阿斯加德就永遠不會再有戰爭之禍!」
「用無限寶石支撐的,屬於國王的威嚴!」
洛基的手指在空中握緊,她說:
「約頓海姆,霜巨人,那些持續了數千年的恩怨,一切都會得到妥善的解決,甚至是你!托爾,你失去了神力,姆喬爾尼爾拋棄了你,但沒關係!」
她說:
「只要我們為你找到合適的寶石,你就能再次成為雷神!是的,甚至比雷神神格更強大……」
「我看你是被力量迷花了眼!」
托爾哼了一聲,他對洛基描述的美好未來完全沒興趣,他說:
「你,母親,父親,還有希芙,沃斯塔格他們,你們總是覺得我失去神錘是一件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那一定很痛苦……」
「確實,剛開始的時候很痛苦,我一度沉浸在那種絕望中。」
托爾將酒杯端起,放在眼前,他看著杯子里晃動的琥珀色的液體,他說:
「你擁有它,超過1500年,它從你已經忘記的時光中就一直陪伴著你,就好像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以它為榮,你為此沾沾自喜。」
「你以它的要求作為自己生活的準則,每一天入睡的時候將它放在手可以摸到的地方,就像是個不願意放棄新玩具的小男孩。」
「你第二天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握住它,看看它是不是還承認你。」
「但那是生活嗎?弟弟,洛基……」
托爾回頭看著洛基,他藍色的眼睛裡有一股難以形容的瀟洒與釋然,他問到:
「被一把戰錘約束的人生,在它的指揮下不斷加入一場又一場的戰鬥,並且把戰鬥當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享受那力量,你認為它屬於你,會一直屬於你。」
「一想到你會失去它,那種想像會讓你喘不過氣,不堪重負……那是生活嗎?」
「那不是!」
托爾仰起頭,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他暢快的拍了拍桌子,對身邊默然無語的洛基說:
「我以為我失去它會傷心欲絕,奧丁在上啊,托爾舉不起自己的鎚子了,他不是雷神啦!他是個廢物啦!」
他用誇張的語氣說著,然後又嗤笑一聲。
他沉默了幾秒鐘,輕聲說:
「不,洛基,我現在不覺得那是痛苦了。」
「它拋棄了我固然讓我很失望,但痛苦之後,我學著接受新生活,擁抱新的世界,享受自己的每個清晨,享受自己和愛人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該笑就笑,該哭就哭,我不再被一把戰錘的規則束縛,我不需要強迫自己去當正義的英雄……」
「我就是我,我是我了!真正的我。」
托爾哈哈笑著,他對洛基說:
「我不再以雷神托爾的身份活著,不被戰錘代言,我失去的不是一切,我失去的只是枷鎖,力量的枷鎖,它讓我無法好好活著。」
他帶著笑容看向洛基,他說:
「說真的,哪個正常人會把鎚子當成是自己的使命?哪個正常人會那麼瘋狂的渴望戰爭?又有哪個正常人會暴躁到那個程度?」
「不要被力量迷惑了雙眼,洛基,我就是你最大最真實的教訓,擁有神格是殘酷的夢,而夢總有醒的時候。」
「你也應該學會不要盲目的握起不屬於你的那把鎚子,然後讓它毀掉你的人生……你未來可是要當國王的人,永遠不要那麼做!」
托爾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說:
「你的智慧,我未曾擁有過的那些智慧才是你最棒的武器。」
「奧丁在上啊。」
洛基獃滯了幾秒鐘,然後捂著臉,糾結的說:
「什麼時候開始,你居然也可以對我說教了……你現在很豁達嘛,托爾,但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嗯?」
托爾看著洛基,後者聳了聳肩,說:
「你喝得酒里加了東西,大概30秒之後你會陷入昏迷,但不會傷害你的身體。」
洛基漂亮的臉上咧開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她說:
「我仔細思考了一下收藏者的建議,我覺得它很不錯,我會把你當成收藏品交給他,從他那裡得到我需要的信息。」
「但別怕,哥哥。」
她伸出手,在一臉獃滯的托爾臉頰上摸了摸,她說:
「那個瘋子那邊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