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休假了?」
弗瑞的聲音順著伊卡洛斯內置的語音模塊,在皮膚的接觸之間,在梅林的耳中響起,在梅林眼前的鏡片上,他能看到正坐在辦公室里,處理著日常事務的局長。
他面無表情,就像是梅林每一次看到他時候的表情,這代表著弗瑞的心情一般,不是很好,也並不壞。
「是的,我休假了,只有一天。」
梅林抱著自己的貓,他的身影混雜在一群進入帕特農神廟的遊客們之中,在清晨的陽光照耀下,這個著名的歷史景點中遊客並不多。
他一邊看著周圍的風景和那些心不在焉的安保人員,一邊藉助伊卡洛斯的環境掃描功能,尋找著自己的目標。
他對弗瑞說:
「硫磺港那邊的情況每一天都在好轉,在得到了妖精商會和魔怪的支持後,我們對於那座城市的人口普查和信息登記工作已經快速展開了。那些黑巫師的囚犯也被分批送到加拿大的禁魔監獄裡,一切都在好轉,所以我決定給自己放個假。有問題嗎?弗瑞。」
「不,沒什麼問題。」
弗瑞說:
「我是想告訴你,我剛送走皮爾斯。他又來給我施壓了,你在硫磺港做的事情很符合他的胃口,他稱讚你是人類社會秩序真正的執行者與守護者,實際上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們沒有血緣關係,我甚至會認為你是皮爾斯的親戚之類的。」
「他就像是稱讚自己兒子那樣稱讚你……讓我都感覺有些肉麻。」
「所以呢?」
梅林問到:
「你我都知道,皮爾斯長官偶爾確實會感情用事,就像是他很多次繞過規則來支持神盾局的行動那樣。」
「是的,我知道他會這樣。」
弗瑞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他說:
「但我要告訴你的壞消息是,我頂不住他給我的壓力了……做好準備升職吧,梅林。可能在下個月,或者下下個月,嘉獎令就會發到你手裡,你會被提升到9級,然後脫離S·D·O·L·D·,進入最高管理層。」
「我已經叮囑希爾開始為你準備辦公室,關於你未來在總部的職能和權力,目前還在討論,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應該還是會負責異類與超自然事務相關的領域,畢竟你是這方面的專家。」
「太快了,弗瑞。」
梅林皺著眉頭說:
「你應該知道,現在不是好時機。」
「我知道,但皮爾斯已經開始指責我玩弄權術,打壓功臣了。」
弗瑞說:
「你是沒看到剛才的場景,那個老頭子差點和我打起來……總之,這件事沒得商量了,如果我們不想把皮爾斯推得更遠的話,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安排一下S·D·O·L·D·的後續事務,重設你離開後的組織架構,順便把你推薦的部長和指揮層人選報給我。」
「另外,不要擔心你的部門會跑偏,我和皮爾斯提過,他也同意將S·D·O·L·D·安置在你的管理區域之內,也就是說,它依然是你的直屬部門,只要你願意,沒人能將手插入其中。」
「我在,和我不在,是兩個概念,弗瑞。」
梅林說:
「我不擔心他們的行政能力,我擔心的是他們的執行力和威懾力……但你說的也對,我不能一直帶著他們前進,這樣吧,這個月末,我們真正開始『換裝』計畫吧。」
「你不是說那個儀式還有進一步提升的可能嗎?」
弗瑞問道:
「深入研究成功了?」
「不,我的研究員還在日以繼夜的試圖簡化它,她已經成功的找到了中和劑的替代品,但整體的儀式簡化沒有那麼容易,這是一項長期工作。」
梅林說:
「不過在我離開前,我想要儘可能的提高S·D·O·L·D·在武力方面的優勢,對付異類,武裝震懾是非常必要的。先進行一期轉化儀式,然後等到莉蓮完成儀式簡化後,在進行後續的轉化。」
「可以。」
弗瑞說:
「這一次,你打算轉化多少人?」
「大概在60-80名特工左右。」
梅林推了推眼鏡,他說:
「算上科爾森他們,就正好2個分隊的規模,這已經暫時能保證他們能獨立處理突發的S級事件。」
「嗯,這幾天把計畫表提交給我,我會批准的。」
鏡片上的弗瑞端起水杯,他一邊喝水,一邊將手插在口袋裡,走到窗戶邊,看著窗外的風景,他說:
「還有一件事,作為分管一個模塊的領導,你可能需要一個智囊團,我的意思是,你來總部赴任的時候,最少應該有個助理。你是自己找,還是我配一個給你?」
「你能把希爾調過來那當然最好不過了。」
梅林開玩笑說:
「她的工作能力我是非常認可的。」
「想都不要想。」
弗瑞一口回絕道:
「把希爾調到你的辦公室,我這邊的工作體系就差不多癱瘓了……再說,希爾知曉太多秘密了,她不適合離開局長辦公室。還有你們兩之間的那點小緋聞……這不太合適。」
「你知道我和希爾之間只是純粹的朋友關係,那些無中生有的詆毀就別再傳了……好吧,我再考慮一下。」
梅林說:
「我可能會從科爾森,梅琳達和莎倫中選一個和我一起去總部,最晚下個周我給你答覆。」
「好,我等你的消息。」
弗瑞說:
「以及,休假愉快。」
「嗯,下周再見,弗瑞。」
梅林掛斷了通訊,在伊卡洛斯的另一個鏡片上,位於帕特農神廟遺址附近,數百米之外的一個很不起眼的工作人員休息室被鎖定了。
在伊卡洛斯放大的圖像中,那間似乎已經被廢棄的休息室的門鎖,和梅林手中的青銅鑰匙的輪廓很符合。
梅林抱著貓,不動聲色的走向那扇門,但在靠近它的時候,卻被一名工作人員攔住了,他看了看梅林手裡的貓,又看了看梅林,他說:
「抱歉,先生,這裡是工作人員休息區,您不能……」
「不,我可以。」
梅林的手指輕輕捏起,在亞克西法印的作用下,他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誘惑,他說:
「你應該知道,我有足夠的許可權進入這裡的任何區域,對吧?先生。」
梅林眼前的安保人員目光獃滯了一下,然後很快點了點頭,他恭敬的對梅林說:
「是的,先生,這裡的一切都對您開放。」
「很好,不要告訴其他人我來過。」
梅林抱著咕咕,旁若無人的走向那扇門,他說:
「去工作吧。」
在他身後,那安保人員便轉過身,繼續開始維持秩序。
「咔」
梅林沒有用鑰匙,而是扔出了一個開鎖咒,在數道齒輪的撞擊聲中,這扇偽裝的門被打開,裡面是個雜物間,堆放著很多東西,這裡看上去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那些雜物上甚至堆滿了灰塵。
梅林關上門,他站在黑暗中,在伊卡洛斯的環境掃描圖像里,他很快發現了被雜物堵起來的,通往地下,像是下水道一樣的通道。
他的身影快速化為黑色的煙霧,將咕咕卷在其中,兩個人在沒有挪動任何雜物的情況下,輕鬆的進入了向下的通道里。
這並不是下水道,而是一個向下旋轉的階梯,從階梯的材質來看,這裡應該是很古老的區域,沒準是和帕特農神廟同一時期的建築物,但不知道為什麼,卻被封閉了起來,而且上方的通道已經被徹底焊死,怎麼看都像是人為隱藏起來的。
這讓梅林嗅到了秘密的氣息。
他一路向下,在黑暗中順延著通道向前,最終來到了一處地下溶洞中,在那溶洞的水潭邊,還有一尊已經破碎的雕像。
但這裡卻空無一人。
「所以,要等待嗎?」
梅林左右掃視了一眼,他在水潭另一側的牆壁上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刺客兄弟會的標誌,但根據那剝離脫落的岩石來看,這個溶洞最少已經幾十年沒人來過了,不過在那之前,這裡應該是刺客兄弟會的一個據點。
「那就等吧。」
梅林掏出懷錶,看了看時間,他對懷裡的咕咕說:
「我們還有17個小時可以等,17個小時之後,休假結束,就該回家了。」
「喵」
咕咕百無聊賴的叫了一聲,它從梅林懷裡跳了下來,跑到了水潭邊,它看著水潭裡無憂無慮擺動著尾巴遊盪的魚,這隻貓似乎來了興趣。
它開始拍水,似乎是打算抓魚來品嘗。
而梅林則靠在那破碎的雕像下方,一縷若有若無的光芒從上方的石縫間滲出,給這黑暗的溶洞帶來了僅有的光芒。
他拿起魔法書,翻看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