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卷 第三章 兄妹與端午節(三)

我認輸般的嘆口氣:「說吧,想吃什麼?」

聞言,身前少女那可愛的小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顯然高興的就快要蹦起來了,或許是怕我反悔,她突然靠過來抱住我的胳膊輕輕搖晃著,討好著道:「我喜歡吃什麼,哥還不知道嗎……」

這倒是……

「好,給我在家等著。」說著,我就抽脫妹妹抱著我的手,俯身換鞋。

「哥,要不我跟你一塊去吧。」

「給我在家待著,」我用命令的口氣說著,兩下換好鞋,拿起鞋櫃邊的傘就要出門。

外面下這麼大雨,我自然不會讓丫頭跟著出去。

「對了哥,」丫頭叫住我:「別忘了買喝的,我要可樂……」

來了嗎,得寸進尺……

「知道了,」略顯不耐的應著,我邁步走出房門,順手將門帶上。

下了樓,原本只是隱隱能聽見的雨水砸落地面的聲音頓時變的明顯起來。浩浩蕩蕩的瀝瀝雨聲無處不在,如同沸騰的水汽一般席捲淹沒而來,灌的人滿耳都是。

我撐開傘走出大樓,雨水頓時如豆粒般不住的敲擊在傘面上,讓之不停地抖動著,並使其發出更大的響動,毫不費力的便蓋過了充斥耳邊的雨聲。

不時升騰著的水汽,和夾帶著濕意的空氣一起撲在皮膚上,涼涼的,這讓我真切的體會到今天這場雨。

話說今年的端午,雨下的還真是大啊。

好在超市離家不遠,所以很快,我便提著一口袋東西回到了家。

一開門,沙發上翹首以盼的少女就迎了上來,並遞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干毛巾。

「哥,快擦擦臉。」

說著,丫頭一邊接過我手裡的口袋,一邊將毛巾塞到我懷裡,不等我有什麼反應,就又跑回沙發上窩起來。

雖然對妹妹這過河拆橋的行為早有預料,但此時預料成真,卻沒有什麼欣喜,反之還有些氣憤。

臭丫頭……

還有,遞個毛巾是怎麼回事,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打著傘都能把自己弄濕啊……

換了鞋,我來到沙發邊坐下,這個時候少女已經擰開可樂瓶並喝了一大口,正在拆薯片盒的包裝。此時顯然是眼中只有零食,完全把她哥忘了。

心裡有些不爽,所以我忍不住出言道:「一共五十五元,謝謝惠顧。」

丫頭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小嘴裡還叼著薯片,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好像在說:什麼?!買東西還要給錢?!

買東西本來就要給錢的!

對妹妹這副理所當然的神情,我心裡升起一種莫名挫敗感,但我還是道:「給你打個折好了,承惠五十。」

不等少女說什麼,我繼續道:「下月從你零花錢里扣好了。」

「等等,哥,不是,怎麼要從我零花錢里扣啊?」本來洋溢著雀躍之色的丫頭的小臉頓時跨了下來。

「怎麼,不該扣嗎?我還沒收你路費呢。」

「可、可是……」

我佯裝生氣道:「難道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幫你買了零食,還要我自己掏錢,嗯?臭丫頭,過份了吧。」

「不是……」

丫頭臉色猶豫,像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後,可憐巴巴的道:「那個,錢……我倆一人出一半怎麼樣?」

我果斷搖頭:「不要。」

「六四分怎麼樣,我六你四?」

「不行。」

「那七三怎麼樣,七三?」

臭丫頭,還跟我討價還價,你以為這是菜市場啊……

我再次拒絕:「不。」

見又被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丫頭眸子里似要溢出水花來了,她跺跺腳,用一種血本無歸能挽回一點是一點的口氣道:「那……八二?」

心裡失笑,我嘴上卻淡淡道:「九一也不行。」

「怎、怎麼這樣……臭哥!」丫頭氣急,頭頂就要冒出蒸汽來了。

見少女這副彷彿受了偌大委屈諸多冤枉的模樣,我道:「我又沒吃你的零食,為什麼要掏錢啊?」

一聽我這麼說,像是找著一線希望,丫頭頓時期身上來,討好的看著我:「哥,吃薯片吧?」

說完,她就把剛才還叼在小嘴裡的薯片遞到我嘴邊。

我皺皺眉,將目光放在電視上,沒理會她。

看我這樣,少女略一猶豫,又將已喝了一大口的可樂瓶瓶口湊到我嘴邊:「哥,口渴不?」

見妹妹這副厚臉皮模樣,我徹底無語了。

「那個……」我剛張嘴,丫頭就看準時機把可樂瓶的瓶口觸到我唇上,然後抬高瓶底就要「喂」我喝水。

被她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加上我沒有準備,液體頓時湧進口腔,差點就被嗆到了。

臭、臭丫頭!

我抬手直接敲在身邊少女的腦袋上。

「啊……」

妹妹輕呼一聲,縮著身子,手裡的飲料瓶也收了回去。

我用手掩住嘴巴,邊咳邊道:「臭丫頭,想嗆死你哥啊。」

而丫頭顯然不注意這個,她一手捂著被敲的腦袋,一邊計謀得逞的興奮道:「哥你喝了喝了,我們一人一半吧,五五開,五五開吧?」

開你個大頭鬼啊!

喘順了氣,我放下掩住嘴巴的手。

話說,剛才……是間接接吻吧……

妹妹絲毫不在意這個,或是根本沒注意到這一回事,慶祝般的拿起手裡的可樂瓶喝了一口……

「哥,你也吃了零食,一人一半,一半一半。」

這一刻,看著少女那可愛的帶著得逞之色興奮小臉,我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

真是……敗給這丫頭了……

我認輸般的長出口氣,無奈點頭:「好,一半。」

「耶!嘿嘿嘿……」

看少女那得意洋洋的模樣,我一陣不爽。心裡忿忿想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哼……

結果我也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

在雨水敲擊窗戶玻璃的「啪嗒」聲和電視發出的各種聲響中,一下午的悠然時光,就這樣眨眼即逝。

很快,便到了晚飯時間。

在妹妹的萬分期待中,媽媽將煮好的粽子端上了飯桌。

「媽媽一個……爸爸一個~」

待擺好碗筷後,少女分別給父母遞過去一個肉粽。我當然知道她的主意,這個小車輪想要用肉粽先把爸媽征服了。

我坐在座位上,用筷子敲敲碗,不懷好意的看著對座的丫頭:「小車輪,別忘了你的奶糖粽子。」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說著,少女伸出嫩白小手,將媽媽特意放在粽子最上方那個被紅藍兩色繩子捆著的「奶糖粽子」拿到身前。

然後,她拆開繩子,再解開粽葉,糯白的粽體頓時現了出來。同時,一股奶香味和糯米味混合的味道瀰漫出來。

我皺了皺眉。

妹妹將粽子從粽葉中剝出來,並將之放進碗里。接著,她一手拿著一雙筷子,像吃西餐一樣,一雙筷子按著粽子,另一雙筷子從中撬出一團糯米來。

最後,在我的目光中,丫頭張開小口,夾著這團糯米,將之放進嘴裡……

少女嚼了嚼,然後慢慢咽下,臉色如常,並沒有什麼不對。

於是丫頭又撬出一團糯米,將之放入口中。這次,我可以看到她稍稍蹙起了纖細的眉。

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後,妹妹悄悄抬眼看了我一下,見我正好笑地看著她,頓時一本正經的把目光收了回去。

然後,少女略微猶豫了下,又夾起一團糯米,慢慢地將之放進嘴裡,接著,只是嚼了兩下,就飛快地將其咽了下去。同時,黑眸上那雙好看的眉蹙了起來。

稍微緩了一下,丫頭知道我在看她,頂著我的目光,她雖然遲疑著,但還是伸出筷子,略微顫抖的夾起第四團糯米,將之強行放進了嘴裡……

然後,雖只是嚼了一下,但少女的眉就蹙的很厲害了。像是被奶糖的甜膩膩歪的嘴,她的身子一陣不受控制的顫慄,連可愛的小眉毛都扭了起來。

閉上眸子,妹妹拚命的把嘴裡的東西咽了下去。

咽下去後,丫頭劫後餘生般的長出一口氣。

等這個小少女緩過勁來,她就注意到我督促的目光。不等丫頭裝看不見,我就假裝無意的咳了下,意思很明顯:自己包的粽子,就算是哭著也要吃完……

妹妹顯然也明白我的意思,渾身一顫後,頓時可憐巴巴的望了過來。

「哥、哥,我錯了……」丫頭用著軟綿綿的嗓音道。

哼,如果認錯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麼。

我裝作不耐煩狀,敲了敲碗,催促道:「快吃。」

「不是,哥,我真的錯了……」

說著,少女的眸子里似泛起了水光,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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