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擠出一絲笑:「放心吧,我沒事……」
少女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進屋後,跟爸媽打了聲招呼,我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間,直到妹妹過來叫吃晚飯才出來。
不過吃過晚飯,我又找了個借口回了卧室。
老實說,我並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情。很矛盾,很複雜,似有無數念頭交織在一起,捆綁在一起,纏成一團,讓人無法理清。
實在無法用語言形容。
總體來說,大概還是難受的。
我知道,這很正常。就像受傷了會痛,吃多了會撐著,困了就會想睡。
我也知道,時間遲早會撫平這一切。它總是公平的,淡化歡樂的同時,也會把疼痛帶走。
……
之後的幾天,丫頭一直沒細問我送沁然那天的具體情況,不過她卻比平時更聽話更乖巧了。
爸爸也終於迎來了自己的假期,一家人算是能難得的住在一起。
於是,就這樣慢慢的,時間的沖磨果然有效,一滴又一滴,在不知不覺時候,就已替我磨平了過往的難受。
只是,在閑暇時候或是某個夜深人靜時分,我還會想起那個總是嫻然安靜的少女。然後心頭一陣悸動。
而爸爸媽媽,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也終於有些默許我和妹妹的事。
事實上我們兄妹的相處模式還和以前一樣,並沒有什麼變化。這讓我明白,原來我和丫頭從以前開始,就是以情侶的方式在相處了……
而後來,我還是找了個時機,把那天和沁然分別時的情況告訴了她。
我確實不想有什麼瞞著妹妹的,除非必須保密的,否則一點都不想。
這天,我倆並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說妹妹聽。
沒想到丫頭安靜聽完,纖細好看的黑眉頓時微微一皺,以表示她覺得事情並不那麼簡單。
「怎麼啦?」我猜到什麼,柔聲道:「抱歉,我不該把我們的關係告訴其他人的……」
「不是這個……」少女輕輕搖了搖頭。
「那有請妹妹大人指教。」
事實上我也想知道還有什麼是被我忽略了的。現在我終於不得不承認,丫頭在學習上厲害我許多不說,在其它方面,也是相當的聰慧。
更多時候,我也想聽聽她的看法。
「哥,你是說,陳沁然姐姐直接說了她喜歡你……?」
「嗯……」想起那個畫面,心裡某個東西又隱隱難受了幾分。
「那她到底有多喜歡你啊,才會在明知你心裡有了別人的時候還這麼說,而且就是單純想讓你知道,還沒有別的想法……」
我一怔,是這樣嗎……
看見我愣然的神色,丫頭頓時擺出一副教導的模樣:「哥,除非一個女孩子真的很喜歡一個人,才會主動開口說的。你想啊,女生本就是天生矜持,要說出這種話,得拿出多大的勇氣。而且還是在那種情況。」
說到這,少女頓了下又道:「更何況那不是別人,那可是陳沁然姐姐。」
說著,妹妹看了我一眼,頭疼著道:「哥,你到底是有多招女孩子喜歡呀……」
是這樣嗎……
聽丫頭這麼說,我心裡沒有一絲自得,反而更加難受。那當時我……
幾息後,我無奈嘆口氣。就算當時我知道,就能做什麼嗎。還不是得看著沁然離開。
少女琢磨了一會,又問:「哥,你當時跟陳沁然姐姐說了你喜歡的人……是我之後,她有沒有詳細一點的反應呀?」
有點不明白妹妹為什麼問這個,不過我還是道:「當時我們隔得太遠了,看不清楚……」
「唔……」少女沉吟著,遲遲沒有出聲。
我忍不住問:「怎麼問這個啊?」
少女看向我:「哥,我覺得事情可能會有不一樣的發展。」
「什麼?」
丫頭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小嘴:「陳沁然姐姐有可能會回來。」
那最快也得一兩年之後,誰也不知道那時候又會是怎樣一種光景……
見我神色如此,知道我沒能理解她的意思,身邊少女頓時補充道:「我是說,她可能會在下學期開學之前回來。」
我一驚:「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丫頭幽幽道:「難道機票錢很貴嗎,她家那麼有錢……就算來回飛個十次也只是九牛一……」
我忍不住揪住少女小臉:「這不是錢的事……」
「呀……疼疼疼……」少女故作誇張的呼痛:「臭哥快鬆手。」
我只好鬆開了手,催問道:「說清楚。」
「哼,」因為我捏了她,丫頭故意扭過小臉,擺明不理我了。
妹妹這氣呼呼的小模樣真是可愛至極,我忍不住的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一把將她把抱進了懷裡。
「你幹嘛,」丫頭只象徵的掙扎幾下就沒動靜了。
懷中的少女香香軟軟的誘人無比,我忍不住低頭湊進她的側臉,並在她臉蛋上「叭」的大大親了一口。
可妹妹顯然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討好的,依舊冷著一張紅彤彤的小臉,故作沒好氣的道:「你幹什麼呀。」
於是我又舔了舔少女的透嫩小巧的耳朵,使得她頓時縮了縮脖子。
我摟緊妹妹柔軟的身子,是之緊貼著我,討好道:「我親愛的妹妹大人,大人有大量,就大發慈悲原諒我吧。」
「哼~」丫頭紅著小臉:「這……還差不多……」
頓了一下,妹妹擺出一副姑且原諒我的模樣:「好吧,那我就大發慈悲的給笨蛋講解一下好了。」
臭丫頭……
畢竟是有求於人,我不好發作,只好點了點頭。
「哥,陳沁然姐姐知道了我們的關係,你覺得……她會怎麼看我們?」
我想了想:「看在我的份上,沁然她就算不覺得噁心,也會覺得很荒唐吧……」
「去去去……」少女不滿的撅起小嘴:「誰噁心了,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我不由將懷裡的少女又抱緊幾分,把鼻子埋入她柔軟綢滑的髮絲里,深深吸了一口,柔聲道:「好好好,天經地義。」
丫頭不計較這個,而是又道:「那她肯定會覺得我們不正常吧?」
那是當然。要是沁然覺得正常,除非真的天經地義。
「所以說啊,」妹妹道:「我估計著她多半要回來,來幫你糾正這個不正常。」
我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呀……」
我仔細琢磨了一下丫頭這話,跟著輕輕搖頭:「這不可能,沁然……她不覺得我很變態就不錯了,更別說還要來糾正。」
丫頭也沒否認,而是又道:「按理說,一般會是這樣……」
見我看她,妹妹才抿嘴一笑:「但是,有時候又會不一樣。」
「別賣關子啦。」
「唔……」少女琢磨了一會:「算了,哥,我給你舉個例子吧。」
我略一點頭:「說說看,我倒要看看這個栗子好吃不好吃。」
「就好比你認識的一個人,比方說跟你沒什麼交集的一個同學……」丫頭道:「然後突然有一天,你發現他患有嚴重傳染病,一種距離太近就可能會被傳染的傳染病。那你會怎麼做?」
這個,平心而論,當然是敬而遠之。
我想想道:「大概會盡量注意別靠他太近吧。」
「嘿嘿,對吧,一般人都會這麼想的對吧?」
「嗯……」
「但是,」丫頭仰頭看了看我:「如果這個人是青華哥呢?」
這個……
我設身處地的假設了一下,我和青華的關係自然毋庸置疑,所以自己多半不會嫌棄他,還得想辦法治好他這傳染病。
想到這裡,我一愣,突然明白了妹妹的意思。
其實很簡單,就是對於親近的人來說,不但不會嫌棄,還要去治好他的病。
但是,我和沁然的關係,算是親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