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第十五章 以後(完)

少女沉默一會,輕輕嘆了口氣:「自然……是考慮了很久呀……」

心裡湧上一絲複雜,我正要說話,靠著我的丫頭又在我耳邊問道:「哥……你有想過以後嗎?」

以後……

我一怔,隨即點點頭。

「那哥,你覺得五年後,十年後,乃至二十年後的我們,會是怎麼樣的呢?」

妹妹的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老實說,我更多的只是在考慮怎麼處理我們兄妹倆與父母之間的事,以及未來將以什麼方式相處。但是,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還太遙遠了,我考慮不到那麼久。

「其實,我有時就在想……」少女的聲音軟軟輕輕的:「十年後,我和哥還在一起嗎,我們又會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那時的我們,會不會就像電視里演的老夫老妻那樣,又或是別的什麼樣,,」丫頭頓了一秒:「但不管怎麼樣……不會還和現在一樣吧……」

這個……是的。人總會慢慢改變,十年後的自己,都不見得還是現在的自己,更何況那時過的生活。

到了那個時候,又會是什麼樣的……

我的思緒不由放遠,想看清楚前路,卻只瞧見一片迷霧。

少女繼續道:「哥,記得我給你說過的吧……」

「……嗯?」

「就是說不定我們以後會想要一個孩子……」

我一怔,隨即想了起來。記得幾個月之前和妹妹一起睡覺的某個晚上,她跟我說起過。那個時候少女欲言又止,說她可能也會想要一個孩子。

原來那個時候,丫頭就在考慮這件事了嗎……

畢竟等我倆真的到了那個年齡,家裡依舊只有兩個人的話,或許就會覺得……有些寂寞冷清了吧。很可能,就想要個孩子。

可是,我們是親兄妹……

心頭湧上一股苦澀,我再次點點頭:「嗯……」

「所以我就想啊……」少女的聲音輕輕的:「只有蘭蘭的孩子,我才能真正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吧……」

原來是這樣。我有點明白妹妹為什麼會這麼想了。一是周蘭也喜歡我,她會覺得過意不去,二則是為我們的將來打算。

丫頭已經考慮的這麼遠了……

「而且啊,還有最關鍵的。」少女柔聲道:「蘭蘭她啊……雖然人又漂亮又聰明,心腸還特別好,但是,卻是我最放心的人了。」

妹妹的意思,就是周蘭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係。

說到這,丫頭輕輕笑了起來:「就比如說,不管哥以後和蘭蘭的關係怎麼發展,要是我倆同時掉進水裡,蘭蘭肯定會先救我~」

這個倒是。可就算這樣……

似乎猜到我在想什麼,妹妹繼續道:「而且,我也捨不得蘭蘭。如果以後她離開我了,哥又不是不知道,以她那根本不給人機會接近的性子,就算單身一輩子也挺正常啊……」

「本來我以前還擔心蘭蘭以後該怎麼辦呢,但如果她也能和哥在一起,就完全用不著擔心了啊……」少女頓了下:「而且我還有種微妙的感覺,就好像嫁女兒一樣,把蘭蘭託付給哥,我可就放心了……」

或許是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丫頭停了下來。房間里慢慢的靜了下去,只有不知道正播放著什麼內容的電視還在發出聲音。

我沉思著,好一會後,才輕輕嘆了口氣。

這種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在立著高牆的前路上,本來我一直以來的打算,就是如何和妹妹一起撞開這堵牆。但是現在,丫頭卻找到一條貌似可以繞過這堵高牆的第二條路……

老實說,我也是個正常男人,所以對於丫頭的這個提議,還是很有些意動的。畢竟周蘭不論從那個角度,都是相當優秀的,我也一直對她挺有好感。而且妹妹能這麼說,有很大可能代表著她和周蘭已達成或會達成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而我要做的,只是順水推舟,就能走向一個對大家都有好處,而且明顯寬闊光明的未來……

但是,感受著身後少女身子的柔軟觸感和暖熱體溫,我心底卻下意識的生出了一種抗拒情緒,總覺得自己如果真這麼做了,哪怕這是丫頭提議的,還是會覺得很對不起她。

這時妹妹適時開口:「哥覺得怎麼樣?」

我猶豫了一秒,搖搖頭道:「我覺得不大合適……」

說著,我忍不住轉身扭頭看向身後的少女。我這動作很突然,少女沒能反應過來,我的臉頰就碰到了她的嘴唇。

反正也碰到了,丫頭乾脆「啾」一聲親了我臉頰一下,這才向後退了些。

於是我得以轉過頭,看見身後的妹妹。

少女黑髮披肩,有幾縷烏黑的髮絲散落到臉前,一張小臉就如脂玉凝成一般,滑嫩雪白,哪怕這麼近看著,也瞧不出一絲瑕疵。

真的很漂亮啊……

我不禁看呆了幾秒。

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妹妹。漂亮,聰明,懂事。明明年紀不大卻能考慮到這麼多東西,是真的長大了……

在我眼裡,丫頭簡直是上天送給我的最珍貴最好的禮物,也是自己難得的幸運,能把她抓在手裡就已經很難得了。再奢求其它,會不會太貪心。

「哥……?」見我怔怔地看著她,黑髮的少女輕輕喚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輕聲道:「丫頭,你剛才說是讓我決定對吧?」

妹妹想也沒想的點頭:「嗯,那當然,一切聽哥的。」

「那我只選你。」

「啊……?」

我輕輕吸了口氣,一字一句的道:「丫頭,我只喜歡你,也只會喜歡你。抱歉,你哥是個很小氣的人,再分不出其它東西……給別人了……」

聞言,少女慢慢怔住,好一會後,才有所反應的輕輕說道:「這樣啊……」

「嗯……」

「你先把頭轉過去。」

對於丫頭這奇怪的要求,我還是依言照辦把頭轉了回去。

我看不見她後,妹妹收緊摟著我脖子的手臂,整個人再度貼壓上來,完全把身體重量放在了我身上,胸前的軟彈又重新壓在我的背上。這時少女把下巴抵在我肩膀上,臉頰挨著我的頭,軟軟綿綿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哥你還真是……讓我頭疼啊……」

我猶豫一秒:「可以的吧……?」

「當然可以了……」這麼應著,丫頭卻輕輕嘆了口氣:「唔……但是怎麼說呢,哥這樣,我還是……很開心的……」

不等我開口,少女緊接著道:「但是啊,也更苦惱了……」

也對。此時的我,大概就像是任性的孩子吧。但就算這樣,妹妹還是會聽我的嗎……

我抿抿嘴,正想說點什麼,正在這時,卻感覺脖頸一涼,似乎有什麼涼涼的液體,滑落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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