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們繞路去了一趟菜市場,買齊火鍋所需的食材後,便直接回了家。
今晚算是給妹妹接風洗塵,一家人又難得都聚在一起,所以飯桌上紅紅火火其樂融融的,大家邊吃邊聊,氣氛頗為熱鬧,就連平時不怎麼說話的爸爸,也罕見的多說了幾句。
等吃過晚飯,已經八點過了。
今天正是周日,哪怕現在已經天黑,我還是得去學校。於是只稍歇了一會,我便拿起書包準備出發。
「哥,我送你吧。」丫頭說著,已經站起身來,跟著我走到門邊。
「不用了。」
「沒事,剛吃飽正好活動活動。」
想到外面天已經黑了,我本想讓妹妹就在家待著,但臨開口前,看著少女眸中的不舍,我還是忍不住改變了主意,微一點頭道:「好。」
於是,丫頭也換了鞋,然後跟我出了門。
現在正是春末夏初的時節,白天氣溫漸高,故此時雖是半夜,卻也不怎麼冷。和妹妹下了樓,我們一路向外慢慢走著。
像今天這麼晚才出發去學校,倒還是相當少見。
說起來,這還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和丫頭第一次獨自在一起。想要延長這短暫的獨處時間,我不由得再次放慢了腳步。而身邊的少女也不動聲色的跟著我慢了下來。
這樣,我倆完全像是在散步了。
此時外面果然已經完全黑了,全靠小路兩邊的路燈照明。不怎麼明亮的柔白燈光打在丫頭身上,把她那白皙粉嫩的小臉暈染的有些朦朧。恍惚間,我只覺得我倆中間隔了層什麼東西,少女明明就在身邊,卻好像離我很遙遠。
我忍不住眨下眼,想確認少女就在自己旁邊。
這時一陣涼風習習吹來,撥弄著妹妹的柔順長發,使之輕輕飄起,頗有幾分出塵的味道。
這個時候的丫頭,好美。
我不由看待了瞬。
「哇,好涼快呀。」被輕風拂過,黑髮少女微微眯起眸子,頗為享受的感嘆道。
看我沒說話,只是怔怔看著她,丫頭也是一怔,隨即用肩膀蹭了蹭我的胳膊,眨眨眸子道:「誒,哥,看傻了啊?」
「啊……稍微走神了……」我回過神來,只覺得妹妹這句話有些似曾相識。
不等少女說什麼,我忙輕咳一聲,把話題拉回正軌:「現在也放假了,就好好先待在家休息吧,別亂跑知道嗎?」
「是……」少女唉聲嘆氣應著,小聲補了一句:「本來還想著出去旅遊散散心來著……」
「那就等我下周回來再陪你出去。」
「可還要五天啊……」
看著妹妹那白嫩的臉蛋,我忍不住抬手捏了捏,感受著手指間的軟嫩:「只是五天而已啊,很快就過了。」
任我捏著她的臉,丫頭微微撅起了小嘴:「五天……也很長啊……」
見少女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模樣,我心裡一暖,不由輕聲笑道:「臭丫頭,等你出去跑一下就知道還是家裡呆著舒服了。」
「就算這樣,在家裡呆久了,還是會想出去看看的吧……」
話是這樣。我柔聲道:「那在此之前還是在家休息下吧,也算是放鬆放鬆做個準備。」
「哦……」少女乖巧應了聲,隨即偷偷瞄我一眼,頗為小心的試探道:「那哥……我把蘭蘭也叫上可以吧……?」
妹妹還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她的那個好友,我再次感嘆,這兩個少女的關係到底有多好啊,真的好到我都有些嫉妒的程度了。
雖是這樣想,我也知道妹妹這請求合情合理。周蘭也畢業了,她又是一個人獨居,不叫上她一起,是有些過意不去。於是我點點頭:「嗯,也好。」
「嗯……」
「說起來,哥,你和陳沁然姐姐最近怎麼樣了?」沒走兩步,身邊的黑髮少女裝作一副才想起這件事然後就順便問問的模樣。
我遲疑了幾秒,輕輕出了口氣:「唉……不知道該怎麼說……」
聽我這麼說,丫頭頓時緊張起來:「她把你怎麼樣了?」
妹妹這話說的,好像我才是弱勢方一樣。有些無語,我慢慢搖搖頭:「不是啦……」
「那……」
我想了想,理清思緒,斟酌著道:「丫頭,還記得我上周送你的那個鑰匙吊墜嗎?」
「嗯,」少女微一點頭:「很漂亮呢,我隨時帶在身上。」
說著,丫頭從衣服口袋裡一掏,便拿出那枚在燈光下隱隱閃著細碎銀光的鑰匙。
看著妹妹手裡的這枚鑰匙吊墜,我深吸口氣:「這樣的東西……我也送了沁然一個……」
「啊……?」黑髮少女一愣:「不是吧?」
「呃……」
不等我說話,丫頭伸出手臂緊緊抱住我的胳膊,拿出一副不說清楚不準走的架勢道:「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見妹妹這樣,知道自己是讓她擔心了。我遲疑了幾秒,又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緩緩開口,把那天晚上和沁然去看電影的事跟她簡略說了一遍。
說完後,看身邊少女已微微蹙起了眉,我帶著歉意道:「那個……怪我……對不起啊……」
聞言,丫頭撇了撇小嘴:「哥想送給誰什麼東西又跟我沒關係,幹嘛道歉。」
「確實怪我,」我嘆口氣,不由有些後悔。
要是那天把桂成給我那個月牙吊墜放在褲子口袋裡,應該就沒什麼事了吧。
見抱著我胳膊的少女沒出聲,我忍不住試探喚了她一聲。「那個……丫頭……?」
妹妹只是淡淡應了聲:「嗯?」
我有些小心地問道:「你覺得……我該怎麼辦啊?」
「哼,我怎麼知道,自己想。」
看來丫頭是真的生氣了。我心裡湧上一股無奈苦澀,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便老實的閉上了嘴。
就這樣,我和妹妹誰也沒說話的慢慢向前走了一會,直到可以看見遠處的小區大門,摟著我胳膊的少女才慢慢道:「吊墜會從衣服里掉出來,明明這麼小的概率啊……」
說著,丫頭徐徐嘆了口氣,嗓音中帶著一絲幾乎察覺不出的落寞:「哥,這個陳沁然,還真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啊……」
妹妹口中的「天時」,即是指這發生的小概率的事件,「地利」,則是沁然和我在同一所學校,而「人和」……
心有愧疚,我歉聲道:「怪我,當時鬼迷心竅一樣……」
「嗯~」妹妹輕輕搖頭:「哥做的已經很好了。」
少女把腦袋輕輕靠在我肩膀上:「哥,我明白的。要是換作別人,早就被拿下了。畢竟,她可是陳沁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