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七章 都是第一次

「那個……」

妹妹特意囑咐我不要做多餘的事,而沁然這麼說雖然是在開玩笑,可讓我去她家坐坐卻顯然不是隨口說說。所以我一時猶豫不定,左右為難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看我這反應,身邊的少女故意作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怎麼,這樣也不來呀?」

我輕輕出了口氣,看向沁然,露出一抹笑道:「雖然想來……不過現在確實不早了,所以那個……以後還有機會的話……」

接下來的話雖沒出口,不過相信沁然能明白我的意思。這個嫻靜的少女,向來都是那麼的善解人意。

果然,聽我這麼說,長發少女輕聲點頭:「那……也好……」

「嗯……」

接下來,我和沁然便只是並肩走著,聽著彼此的腳步聲,都沒再說話。

又走了一分鐘左右,陪著身邊的少女穿過人行道,沒走兩步,我們就到了她所在的小區門口。

我慢慢地停下腳步,沁然也跟著停了下來,同時轉身看向我。

「那就下周再見了……」這麼說著,我將手裡拎著的口袋遞給沁然。這個口袋裡裝著沁然買的衣服,還有發卡吊墜等一些小小玩意,這些大都是三個少女在遊樂場里贏回來的。

「嗯,」身前的少女略一點頭,慢慢抬手將我遞過去的口袋接住。接著她抬眸看了我一眼,抿著的嘴唇微微動了下,像是欲言又止。

我看了下她身後的小區大門,柔聲道:「那個……如果沒事的話,就快進去吧……」

「嗯……」雖是輕聲應著,我注意到沁然的臉上閃過猶豫之色。

這麼過了兩秒,黑髮少女徐徐出了口氣,然後抬眸看向我:「果然,不問清楚就會很在意呢。」

問清楚什麼……

我微微怔了瞬,緊跟著心頭一突,心臟好像都漏跳了一拍。

少女的臉微微紅了起來,不清楚是否是錯覺,其上似帶著幾分隱藏不住的羞怯。這時我注意到她用兩手拎在身前的那隻頗為精緻的紙口袋,口袋提繩與她那白嫩的手指輕輕絞在了一起。

「問什麼啊……」盡量自然地說著,我莫名緊張起來。

「剛才……」沁然依舊看著我:「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邀請某個男生來家裡坐坐……」

我愣了下,隨即緊跟著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某個男生」自然是指我。

一般來說,像沁然這樣的美少女,若要邀請某個異性來家裡做客,那實在是太簡單容易。而今天,她邀請我卻沒能成功。

這種心情,其實很好理解。

哪怕換作是我,邀請某個女生去做個什麼,如果對方拒絕了,自己心裡難免生出些挫敗感,更何況是沁然這種等級的少女。

而且這還是她第一次。

所以,就算道理都明白,眼前的少女依舊會有些失落吧……

面對這種情況,一般人可能就會裝作不在意。但眼前的少女,或許我倆的關係真的很特別,不僅僅局限於朋友,所以對於我,她應該是不想隱瞞的。因此便這麼直接問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樣率直大方的,既有身為女孩子的矜持,卻不顯得如何扭扭捏捏,真的很有沁然的風格……

老實說我之所以婉言謝絕沁然的邀請,一是答應了妹妹除了送沁然外不做任何事,二則是我也知道,自己跟沁然的關係,真的不能再繼續發展下去了。

不過這些原因,此時卻無法直接說出來。心頭湧起淡淡苦澀,我飛快思考著,腦海中萬千念頭閃過,尋找合適的說辭。

過了一個呼吸,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那個……說起來有點丟人……」

我看著身前的少女:「剛才……也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被女孩子邀請去她家坐坐……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

「嗯?」

聞言,沁然的臉又紅了幾分,不過她一雙黑眸盯的我更仔細了,顯然是要我繼續說下去。

「咳……你知道我這人挺古板的,所以這麼晚了還去女孩子家,多少會覺得不大好……」

「擔心人誤會?」

略一猶豫,我點了下頭:「嗯……」

見我點頭,身前少女的黑眸眨了眨,頗為認真地道:「那就是說,要是還有機會,時間也不太晚,你就不會拒絕了是吧?」

呃……某種程度上是這樣……僅限於朋友之間的話……

我硬著頭皮再點下頭:「嗯。」

「呼……這樣啊……」見狀,沁然輕輕鬆了口氣,臉紅紅的別開盯著我的眸子。

我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柔聲道:「時候也不早了,快回去吧。」

「嗯,」少女點一下頭,便準備轉身離開。但她緊接著想到什麼,頓住身形又看了過來,嗓音中帶著幾分俏皮和刻意為之的曖昧:「對了,東輝同學,這……真的是你的第一次啊?」

面對沁然這種語氣,我也是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即是這是否真的是自己第一次被女孩子邀請去家裡做客。

這個倒是真的。感覺兩頰一燒,我還是頗為正經的應道:「如假包換,真的第一次。」

「這麼想想……心裡好像就平衡了……」少女抬起一直白嫩小手輕撫胸口,嘴角抿出一抹笑:「畢竟我也是第一次……」

就算這樣,也不能用這麼引人遐想的說法啊……

察覺出少女眸子中的狡黠,知道她是有意這麼說的,無非就是想打趣一下。我頗為無語的出了口氣,帶著幾分認真地道:「第一次能是沁然同學,我很開心呢……」

「說、說什麼呢……」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沁然明顯怔了瞬,接著她那嫩滑小臉更紅了幾分,就連白皙頎長的脖子都湧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潮。

「我……我就先回家了,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飛快瞄了我一眼,臉紅紅的少女轉過身便向著小區大門走去。

看著沁然的碧白色衣裳的美麗背影,我不由微微出神。

老實說,我剛才也只是出於打趣才這麼說的,只是沒想到沁然的反應這麼可愛。

真的很可愛啊……

等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小區大門口,我有些悵然若失的收回目光。

呼……

輕輕嘆了口氣,我轉身原路返回。

現在,送沁然回家的任務算是完成了。雖然確實沒發生什麼多餘的事,但要說無事發生過,那顯然是在自欺欺人。

還是有了點微妙的變化。

一個人走著走著,等坐上地鐵,聽著列車運行的隆隆聲響,各種疑問頓時從腦子裡冒了出來。

今天這一天,看上去倒是風平浪靜的。但是不對勁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首先,周蘭所說的「陽謀」是什麼,我現在還沒弄明白;還有因為周蘭的不配合,妹妹的計畫自然失敗了,她又是怎麼打算的;再有,丫頭跟沁然的關係也拉近的太快了,特別是最後還讓我送她回家……

是為什麼啊……

我試著理一理,但這些疑問交織起來,就像一團亂麻,讓人無從下手。

於是我乾脆不再多想,準備待會回家找丫頭審問審問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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