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雖是說買衣服,但不可能真的只買個衣服吧,所以最快……應該也要用去一上午時間……
大概察覺出我臉上的為難神色,沁然便善解人意的道:「那要不……改天怎麼樣?」
我猶豫了一秒道:「要是那天我妹妹不上課,我就陪你去吧。如果她那天還要上課……嗯,就改天。」
「嗯,這樣也好。」少女只略一沉吟,便點了點頭。
說到這裡,她像是想起什麼,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道:「不然,要是讓你家妹妹知道哥哥是為了陪另一個女人而把她丟在一邊,可是會生氣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鼻子:「不會吧……」
「絕對會,」黑髮少女看看我,頗為肯定的道:「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有個哥哥,明明該留在家照顧我,結果他卻跑出去和別的女人約會,那我就算嘴上不說,心裡也肯定會生氣。」
說著,沁然看了我一眼:「而且,記得你妹妹可是很粘你的,要是讓她知道跟你約會的女人是我,那她對我的印象可就會相當不好了。」
會這樣嗎……
我仔細想了想,發現確實如沁然所說。如果自己和丫頭還是正常的兄妹關係,我肯定不會想到這點。而她卻考慮到了,並且還顧及著妹妹的感受。
身邊這個嫻靜大方的少女,心思果然很細緻啊……
只是,自己和妹妹的關係,並不是沁然所想的這麼簡單。
這一刻,我的心緒莫名複雜了幾分,也有點不知說什麼好,只好半真半假的道:「會……會這樣嗎……」
「當然會了。好歹我們都是女孩子,多少會懂點彼此的心思。」黑髮少女的嗓音中帶了些認真:「所以說,如果那天你妹妹要上課,就待在家好好照看她,千萬不要勉強跑出來……」
說完,沁然頗為俏皮地笑道:「我可不想還沒正式見到你妹妹,就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聽少女這麼說,我心裡一暖,卻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可這個時候確實要說句話,我只好勉強笑了笑:「不至於吧……」
「哼,」少女輕輕「哼」了聲,似無意地看了看我:「林東輝同學,真是不懂女孩子心思呢……」
聞言,我愣了瞬。要是沒有從妹妹那得知沁然喜歡我,我可能只會將之當做字面意思理解。不過現在,我似乎從中聽出了一絲絲埋怨的意思……
來不及多想,我尷尬的笑了笑:「那個……說起來有些丟人,長這麼大,我還沒正經拉過哪個女孩子的手呢……更別說知道她們心思了……」
「沒拉過女孩子手?真的假的?」少女頓時看向我,眸光中似帶著感興趣的色彩。
我不好意思的用手撓了撓臉頰:「妹妹的手算嗎……」
聞言,沁然眸中閃過愣然之色,隨即便撲哧輕笑出聲。
說起來確實是這樣,除了妹妹外,我確實沒正經拉過哪個女孩的手。而現在自己還把這事給一個女孩子說了……
感覺雙頰有些發燙,我盡量不以為然的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啊……那個抱歉……」少女立刻收住笑聲:「我沒有任何嘲笑的意思……」
就算不是嘲笑,也是覺得有些好笑對吧……
我放棄治療般嘆了口氣:「隨便吧……」
「真的沒有嘲笑的意思……」沁然的臉不知為何紅了幾分,聲音也小了一點:「只是覺得……嗯……覺得有些……」
說到這,不知是想不到合適的措辭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少女慢慢頓住,同時漂亮的臉也更加紅了。
我剛覺得有些奇怪,正在這時,沁然不快不慢的伸出手,把我的手給拉住……
少女那柔軟白嫩的手指觸感頓時從手上傳來,直接讓我愣住了。
這時我注意到少女眸中竟閃過慌亂緊張之色,但這神色在下一瞬便消失無蹤。快到眨眼即逝,讓我不由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然後,我聽見沁然開始輕聲數數。
「一、二、三~」
話音落下一秒,黑髮少女便鬆開了拉著我手的手,將之放回身側,接著她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道:「這下……總不能說是沒正經拉過女孩子的手了吧……」
這三秒,快到一愣神的功夫就沒了,但又好像很慢,慢到我甚至可以數出自己心臟跳了幾下……
我又愣了好幾息,才慢慢反應過來,跟著連忙點點頭:「好、好像是……」
這時手掌上似還殘留著沁然手指的觸感,我默默回味著這觸感,不由產生了現在正在做夢的錯覺。
「那……那個……」總是嫻靜淡然的少女此時稍微顯得有些局促,但她仍是開玩笑似的道:「第一次拉手的對象就是我這樣的大……大美女,也、也不算委屈到你了吧……」
這個自然,我點頭應道:「嗯……」
見我點頭,少女似才突然醒覺過來,頓時用手捂住紅彤彤的小臉:「天吶,我怎麼會說這麼沒羞沒躁的話……」
這個我倒不認為有什麼,反倒覺得這樣的沁然也很可愛。所以我柔聲安慰道:「這有什麼嘛,沁然……本來就很漂亮啊……」
「那……也不能自己說自己……」說著,少女乾脆認命般的嘆了口氣:「算了,反正也只有在東輝你面前,我才能這麼肆無忌憚……」
只有在我面前嗎……
沁然這隨口的話,似撞在了我心上。
我默默怔然一息,不由柔聲道:「總感覺……沁然你挺辛苦的呢……」
黑髮的少女一愣,幾乎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隨即抿嘴笑道:「還好啦,畢竟……在一個位置就會有這個位置該有的辛苦,對吧……」
這個倒也是。
我點點頭:「嗯……」
接著,沁然沒再接話,而我也沒有開口。
我倆就這樣什麼也沒說,並肩沿著暗紅色的跑道邊緣慢步走著。
這時下午十分已過去大半,太陽也在不知不覺中移到了天空一邊。仍帶有絲絲暖意的陽光直直射下,將各種事物的影子拖得有些長了。
太陽光帶著點點暖黃灑落,沒受任何阻礙的鋪滿了足球場。此時正值初春時節,上一季留下的枯黃草皮上,正隨著陽光泛出星星點點的新綠。因此若是遠遠看去,球場草坪就像一張花花綠綠的方毯。
跑道另一側,幾棵桐樹腳下,幾乎長滿的青黃相間的野草。因為缺少修剪,這些草已長至半尺,看上去鬆鬆軟軟的,足以沒過人的腳踝。這時一陣輕風吹來,似掀起這繁盛草植鋪成的厚毯,讓之像波浪一般徐徐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