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十八章 一觸即破

「那……就閉著眼睛數羊吧……」

「哦……」丫頭乖巧地應了一聲,隨即便聽話地閉上了眸子。

見她這樣,我不由輕聲問:「那我關電視咯?」

「嗯……」

這個時候,就算是睡不著也得睡了。於是我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又抬手按下電燈開關,屋頂的吊燈頓時熄滅,不大的房間里瞬間黑了下來,同時也靜了下來,都可以感受到身邊少女的呼吸。

就連那小小軟軟的像小貓一樣呼吸聲,聽起來也好可愛……

搖搖頭將胡思亂想的思緒拋掉,我動動身體仰躺著,然後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也準備睡了。

一時間,這小小的屋子裡,靜的只有我倆的呼吸聲。

沒了視覺,其它知覺頓時敏銳了許多。這時,鑽入我鼻尖的少女那好聞的洗髮水香味像是濃了些許,弄得我心裡痒痒的。這若有若無的淡淡香味,就好像是從縫隙中漏進來的一點空氣,讓我體內那本來要因缺少氧氣而熄滅的火又不至於完全熄滅,就這麼欲燃欲熄的,悶烤的胸口一陣難受。

還好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知道今晚是個難熬的夜晚,所以雖然難受,但也不至於不能忍耐。

就這樣慢慢的,隨著時間慢慢流逝,聽著我和妹妹的輕輕呼吸聲,不用東想西想,我終於有餘力來思考了。

不知不覺,就忍不住想了很多。

哪怕現在看來,今晚發生的事,仍像在做夢一樣。這讓我不由有些恍惚,以至於懷疑起了自己現在是否還在夢裡。

畢竟,我實在沒想到今天晚上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和丫頭的關係,真的徹底不同了。

今晚,我比之前更了解她,也更多的觸碰到了她心底的東西。雖然這些東西甜甜暖暖的,讓人心醉,但此時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剛才確實被這些東西蒙住了大腦,沒有想到更多需要考慮的事。

思想好像就被包裹在了我和她的世界裡,沒有去想更外面的東西。

現在想想,妹妹和我組成的這個小世界再好,但終歸,這個小世界,也是屬於外面世界的。就像一顆五彩繽紛的氣泡,哪怕再美,也遲早會破裂開來。氣泡里的小小幸福,也早晚會面對外界世界的冰冷空氣。

到時候說不定風輕輕一吹,這氣泡內的東西,便會隨風散去,消弭殆盡。

我開始問自己準備好了沒有。

不出意外的,答案自然是沒有。

其實,只需要問一個最簡單最直接的也是會最早接觸到的問題,就能知道結果。

那就是自己,能否有勇氣去跟父母坦白。

這個念頭浮現起來的一瞬,我就發現自己下意識的退縮了。

然後再仔細一想,我就越發的不敢將之付諸行動。因為,這已經不是僅僅關係到自己和妹妹的事了,要是貿然出口,那勢必會破壞掉整個家庭。我一直都知道,我們這個四口之家的和睦溫馨,一家人為之付出了多少努力。哪怕爸媽不常在家,但該有的關心卻一直未曾少過。

這小小的家,來之不易的彌足珍貴的幸福,是我們所共同創造出來的。也就是說,它不是獨屬於誰的。

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就好比水上的一艘小船。只要有一頭沉入水裡,那麼另一頭也會跟著沉下去。所以,我和妹妹的事要是讓父母知道,我們這個家,就會跟著沉下去。

這一刻,我想了許久。自己真的能憑著一時的衝動和只是自己所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去破壞父母為之珍重的東西嗎。

當然不能。

畢竟自己到底已不是小孩子了,無論做什麼,都難免要多顧及一些。更何況這種會改變我們一家人未來走向的事。

那麼,我和丫頭,以後該怎麼辦呢。

我知道,得到又意味著失去,而這失去的部分,就是得到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非要把魚和熊掌都放進菜籃里,那所付出的金錢,就是二者之和了。更別說若是菜籃裝不下魚和熊掌的一種,那麼只好再買個菜籃。而要是拎不動這兩個菜籃,那難免又要花費些別的功夫。

多得到,就意味著更多的付出。

雖然往往很多時候,哪怕加上全部身家,也只夠買魚或者熊掌的錢就是了。畢竟生活本身,更多的,就是無奈啊。

所以說,任何選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選了一個東西,就會錯失另一個東西。就好比我選擇接受妹妹的愛,得到這份乾淨純粹的愛的同時,也意味著會付出些別的東西。

目前來說,這個失去的東西,就是我倆並不能像其他情侶一樣光明正大,只能偷偷摸摸的,隱瞞著所有人。

我不由想,要是現在身邊的這個少女不是自己的親妹妹,自己肯定早就撲上去把她按在身下幹些想乾的事,哪還用得著像這麼煎熬。

這份煎熬,也是代價。

也是無奈。

而且這個代價,只是目前而言。至於以後,我雖然還不大清楚,但也隱隱的知道,這將要付出的代價一定是相當沉重相當高昂的。

或許,會沉重高昂到讓人無法承受……

所以這一刻,我真的不知怎麼辦才好,頓時有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迷茫感。

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我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雖然這樣對自己和妹妹都很不負責任,但是,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哥?」黑暗裡,身邊的少女輕輕出聲道。

「嗯?」我下意識應了聲,這才想起,原來丫頭還沒睡著。

「哥現在……好些了嗎?」

「嗯……」

「還冷嗎?」

經妹妹提醒,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有些凍僵的身體不知何時已暖熱起來,此時已完全沒了冷感。

原來丫頭還挂念著這件事啊……

心裡一暖,我柔聲道:「早就不冷啦,放心吧。」

「那……那我……能摸摸看嗎?」少女大概以為我這麼說只是為了讓她安心,於是就想摸摸看到底還冷不冷。

這個時候拒絕反而更會讓丫頭起疑,所以我猶豫了兩秒,便微微點頭應道:「好啊……」

於是接著,我就聽到妹妹被子里的動靜。知道她正伸過一隻纖細勻稱的嫩白手臂,將軟嫩的小手滑過潔白的床單,穿過兩床被子之間的空隙,慢慢伸進我的被窩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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