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見我不說話,少女又問:「哥,明天我就穿絲襪好不好?」
聞言,我同樣想也沒想的就道:「不行。」
顯然是知道我不同意的原因,妹妹便補了一句:「我會穿條運動褲在外面的……」
這還差不多……
我剛想同意,繼而想起若是此時同意了,就坐實了「絲襪控」的名頭,於是嘴上淡淡道:「隨你……」
「嘿嘿……」
見這話題不好再繼續下去,我忙道:「好了好了,不談這個,換個話題吧。」
「咦?為什麼啊,我還想問問哥喜歡哪種絲襪呢……」
「那種事以後再說也可以吧。」
「反正都要說,現在說也一樣的啊。」
感覺自己的臉更燙了,我語帶威脅道:「換不換?」
「好好,換換。」像是被我所迫,身邊的少女不得不乖巧了一回,繼而又道:「那聊什麼呀?」
我稍想了一下,便找了個明天去外婆家的話題。
於是,談話得以繼續,並隨著我倆斷斷續續的聊著,話題也不斷的轉換,慢慢向著遠處和漫無邊際的地方延伸。
比如,一百年後會怎麼樣,一千年前又是什麼樣子,那個時候的人會穿什麼樣的衣服,會說哪種語言;或是就在說話的此刻,其它地方正發生著什麼,有沒有什麼能登報的大新聞;再或是聽妹妹談論某本書,某部電視劇的劇情,聽她說說關於某位知名作家的趣事;有時涉及到相關的地方,我也會把自己所學專業知識中某些有趣的部分摘出來,跟丫頭講上幾句……
就這麼說著說著,明明大都是不怎麼有趣的話題,但不知怎麼,就這麼有句沒句的,似乎很快,夜就已經深了。
身邊妹妹困意終於來襲,慢慢的聲音就小了下去,再後來,就沒有回話了。
「丫頭?」我輕輕地喚了聲。
回應我的,是少女那輕而均勻的呼吸聲。
看來是睡了……
聽著耳邊微弱的呼吸聲,我側頭望向書桌上的鬧鐘。借著夜光的指針,可以看到一長一短的指針正好重合在一起,指在【十二】的刻度上。
十二點……
已經,這麼晚了啊……
我輕輕地舒口氣,稍微調整下睡姿,也準備睡了。
但躺了好一會,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好像就這麼睡了的話,會錯過什麼東西……
心念至此,我突然想起,妹妹今晚沒有親我……
就是那「晚安之吻」……
臭哥,就不知道主動一點啊……
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和妹妹熬夜玩遊戲的那個新年的晚上,她對我說的這句話……
主動一點……
這麼想著,我心裡不由的浮現出一個光是想一下就感到臉頰發燙的想法。
偶爾主動一點似……似乎也沒什麼……
沒什麼……
我想將這個念頭掐滅,但躺了好一會後,它依舊不斷地在我腦海里盤桓打轉……
這個時候,從耳畔傳來的少女的呼吸聲越發均勻,顯然是睡熟了。
偷偷親、親一下的話,又……不會有誰知道……
想到這裡,我終於忍不住,輕輕的撐起上身,向身邊的丫頭靠去。
哪怕看不見,但依靠著妹妹的氣息,我依舊能確認她的位置。
隨著我不斷臨近,大概離少女的臉還有幾厘米的時候,已能隱隱感受到她臉蛋發出的微微溫熱和細細發香了。
沒有多想,我繼續湊近,下一秒,就感到自己的雙唇就觸在了丫頭的臉頰上。
很細很嫩,又軟又滑……
似乎還有點甜……
伴著從鼻間傳來的濃了些許的發香,少女嫩滑的臉蛋如同誘人的鮮香果肉,讓人忍不住想含進嘴裡。
壓下這個想法,雖心有不舍,但我還是輕輕的向後退開,並盡量不發出聲響的躺了回去。
這時候,心裡一直饑渴著的某個東西終於如逢著雨露般,被稍微慰藉安撫住。
輕輕的長吸口氣,冰冷空氣入肺,幾分冷意隨之湧進體內,胸腔一涼,似乎連帶著讓隱隱躁動的東西也冷卻了下來。我意外的發現自己終於肯老實睡去了。
呼……
那,晚安,晚安。
……
這一晚睡的很好。
似乎還做了個很甜很美的夢。雖然醒來後這夢就如泡影般片片破碎,但那幸福的感覺卻仍殘留了些許在心底,讓我忍不住的仔細回味。
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冷硬的光線穿過咖啡色的窗帘,變的昏暗柔和了幾分,將不大的屋子的輪廓細細描繪出來。
習慣般的望向桌上的鬧鐘,我發現時間已算不得早了,此刻已快到八點。
看了眼身邊,妹妹正像只小貓般面朝著我側身蜷縮在她的被窩裡,半邊腦袋陷入了軟軟的枕頭,柔軟的棉被覆蓋到少女的雪白的下巴處,將她大半身子包住,但丫頭那如黑藻般的髮絲卻有許多跑出了被窩,趁著主人管束不到,或調皮的貼在主人白嫩的臉上,或絲絲縷縷的漫溢在枕頭上,或洋洋洒洒的在被單上鋪展開。
以前沒注意,今天看時,突然覺得眼前少女就連睡相,也相當的可愛啊……
我不由揉了揉眼,想更仔細地看著身邊的丫頭。就在這時,妹妹那娟細修長的黑眉輕輕的動了下,其下整齊細密的睫毛隨之顫了顫,很快,就慢慢睜了開來。
睜開猶帶幾分朦朧之色的眸子,見我正看著她,妹妹用細蔥般白嫩纖長的手指揉了揉眼,軟軟出聲道:「哥,你醒啦……」
「嗯……」點點頭,我強制自己移開目光,撐起身就要下床,同時嘴裡道:「我去做飯,你再睡會。」
「我來吧,」放心揉眼的手,少女更清醒了幾分。
「不用,我去就好了。」
「不行,我來。」
「你再睡會,」我不由伸手摸了摸妹妹那髮絲鬆軟的腦袋:「等會還要坐很久的車,抓緊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現在很精神吶,」說著,丫頭伸出兩隻小手把我摸她腦袋的手抓住:「所以我來吧,不然不要你走。」
見黑髮少女這認真的模樣,我不由得有些無奈,不知為什麼,丫頭在這種小事上總是意外的執拗。所以猶豫兩秒後,我只好妥協道:「好吧,那一起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