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三章 不舍

我有些不舍,但還是道:「好,早點睡……」

「嗯……」輕輕應著,丫頭轉身緩緩向門邊走去。

而我就這麼站在原地,看著她離房門越來越近的身影,心裡的不舍隨著妹妹的走遠而漸漸升騰。

真的好想叫住她……

正當這個衝動越來越強烈時,快走到門邊的少女突然站住,然後轉過身來。

只見她想起什麼,然後幾步來到我的身前。隔得近了,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丫頭眸子中的眷念。

這讓我心一顫,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此時妹妹小臉紅著,輕輕開口了:「哥,現在我們是情侶了,果然,要有晚安之吻吧?」

晚安之吻……

「這個……」我猶豫了兩秒,然後點一下頭:「嗯。」

聽我這麼說,眼前的少女微微仰起臉,並輕輕地閉上了眸子。

這是想讓我親她。

我抿了抿有些發乾的嘴唇,抬起雙手按在了妹妹那瘦削圓潤的兩肩上。然後,我稍微俯下身,湊近她的臉,對著那粉嫩的唇慢慢的親了下去。

果然,軟軟嫩嫩的……

有種想更進一步的衝動,但我及時把這衝動壓下,並適時後退一步,脫離開去。

察覺到我離開,丫頭緩緩睜開了水光迷濛的黑眸注視著我的臉。然後,稍微猶豫了一下,她輕輕向前一步,同時伸出兩隻手臂,摟住了我的脖子,下一秒,少女踮起腳尖湊了上來,將晶瑩軟潤的唇觸在了我的嘴上。

這個吻比起之前那個,更為的深更為的重,我緊貼著她的臉輕吸一口氣,淡淡的清甜頓時充斥了鼻腔,宛若致癮的毒藥,讓我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正當我打算撬開少女的唇時,她睜開了眸子,並輕輕的放回腳跟脫離開。同時,也鬆開環住我脖子的手臂,向後退了一步,然後俏生生的在我身前站好。

大概是察覺了我臉上意猶未盡的神色,丫頭略猶豫了下,輕聲開口:「那個……哥,要不……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被她這麼問,腦海里充滿了妹妹氣息的我差點就忍不住點了頭。感覺兩頰有些發燙,我咽了咽唾沫,搖了搖頭:「不用,快回去睡吧。」

「嗯……」眼前少女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便轉過身子朝房門走去,可剛走到門邊,即將拉門出去的時候,她又回頭看向我:「那哥,我就過去啦?」

對於丫頭這依依不捨的模樣,我心頭一陣顫動,生出了一股想把她留在身邊的強烈衝動。

雖然心裡同樣不舍,但我面上卻道:「快點吧。」

「哦……」聞言,妹妹乖巧應了聲,一隻柔軟白嫩的手握住了門把手,就要拉開房門,這一刻,不知為何,心底的不舍升至頂峰,讓我忍不住喚道:「丫頭。」

「嗯?」少女動作停住,扭頭看我,眸子中帶著幾分掩藏不住的期待。

叫住妹妹後,我才發現自己不知該做什麼,頓時竟有些手足無措。

「那個……」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就這樣遲疑著,我幾步走到少女身前,看著她的腦袋,不由得抬手揉了揉,柔軟順滑的觸感頓時覆蓋住整個手掌,不少髮絲自指間滑過,帶來了一種令人滿足的舒爽感,讓我忍不住多揉了揉。

妹妹任由我揉著她腦袋,一會後,見我並沒有其它動作,終於忍不住道:「哥,頭髮都亂了……」

「啊……抱歉……」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稍一停頓,又開始將丫頭有些散亂的髮絲理順。

這麼做的同時,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但很快,隨著少女的頭髮被慢慢理好,心裡的不舍又逐漸升騰起後,我終於明白,自己這麼做,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

想和妹妹多待一點時間。

明白了這點,我心裡嘆口氣,知道哪怕時間拖的再長,也遲早會分開。該來的總會來。

到時候,只會越不舍,越難受。

看著乖巧站著任由我給她理著頭髮的少女,壓在再一次將頭髮揉亂的衝動,我猶豫了一瞬,輕輕開口道:「那個,丫頭……」

聽著我的聲音,一直乖乖垂著眸子的妹妹仰起整密的睫毛,將目光放在我的臉上。

「我……」才說一個字,看著眼前丫頭那似乎含帶著柔柔水波的眸子,我心一盪,又不知該說什麼了。就在這個時候,我心念一動,下一瞬,身體便隨著這個念頭動了起來。

我張開雙臂,將少女的身子抱在懷裡。

軟香入懷的這一刻,我的唇也貼近了妹妹的耳邊。然後,再也忍不住的,心裡沸騰許久的情緒終於化作輕輕的話語被我低聲說了出來:「雖然……哥很捨不得你,但是……你也得回去了……」

兩隻胳膊都被我的環箍在懷裡,丫頭有些動彈不得,便用腦袋蹭了蹭我的肩,嗓音軟軟的:「我也……很捨不得哥呢……」

我緩緩鬆開抱著妹妹的手臂,並向後退了一步。看著眼前的少女,我忍不住的再次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回屋吧……」

聞言,小臉柚紅的少女眨了眨迷離的黑眸,乖巧地點頭:「嗯……」

見丫頭這模樣,心口彷彿被什麼撓動著,我不由得用手指輕輕分開少女額前的髮絲,然後雙手捧著她的腦袋,俯身在她那光潔的額頭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親了這一口,心裡的癢像是被暫時止住了,我將幾縷散落出來的髮絲別回妹妹的耳後,感受著她那柔嫩的臉部肌膚輕撫在我手指頭上的觸感,用下定決心的語氣道:「好了,那……晚安……」

「嗯,晚安。」丫頭也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點了點腦袋。

然後,小臉紅彤彤的黑髮少女轉過身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然後飛快地把房門帶上。

隨著「砰」的一聲輕響,妹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看著冷冰冰的被關上了的房門,我一陣失落,半晌後,才長出口氣,移開目光轉身回去。

順手關了電腦,我來到床上躺下,準備睡了。抬手按滅了燈,房間里頓時黑了下來。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但是好一會後,我仍然沒有睡著。借著從窗帘漏進來的一點暗淡微光,我似乎能隱約看到天花板的大致輪廓。

就這麼怔怔望著天花板,我似乎看到了妹妹那倩麗的身影,那可愛動人的柔美小臉,還有聽到了她叫我時那沙沙脆脆的嗓音……

鼻間似乎還纏繞著她那淡淡好聞的洗髮水香味……

我用手指觸在自己的唇上,上面似乎還殘留著那個黑髮少女的觸感。

就這麼怔怔的出著神,當我無意間看到床柜上鬧鐘的夜光指針時,才回過神來。

夜深了啊……

我嘆口氣。

仔細回想之前的事,我才發現剛才的自己好傻。明明我和丫頭第二天就能見面,雖然隔著牆,但分開也不過幾米,可是她要回去時,卻這麼的捨不得。

都說熱戀中的女人會變傻,但我可是男人啊……

在這安靜的夜裡,聽著自己均勻的呼吸聲,我不由得順著思維的線,一直漫溯到盡頭。然後,那裡有一堵牆,冰冷的牆,自始至終都立在那裡哪裡的牆,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牆,名為禁忌的牆……

望著這堵牆,忍住它帶來的窒息感,我想了許多。

首先想到的,就是我和妹妹的關係。

我和她,具體是什麼關係,我也說不上來。只知道我倆確實已脫離了兄妹關係,但是距離戀人,又差了一些。

大概就是介於兄妹和戀人之間。

我又不由想,自己和丫頭現在這樣親密,若是沒有兄妹這層關係的束縛,肯定已是熱戀的情侶了吧。

但是,又不禁想到,我和丫頭若不是兄妹,還能這麼親密嗎……

可不管怎麼說,之所以還維持著現在這種狀況,自然就是因為那堵繞不開的牆。

妹妹肯定也知道,強行去撞這堵牆,會讓我們頭破血流。所以,她總是小心翼翼的避開這牆。

今天牽著手回家,她之所以會在家門前放開手,也是因為這個……

想到這個,我又是一陣愧疚。

我沒有勇氣撞開這堵牆的而感到的愧疚。

愧疚自己的懦弱。

這堵牆,就像壓在心中的大石,讓人呼吸不暢。

所以,我不由想,我和丫頭以後,該怎麼辦。但果然,不管怎麼想,那堵牆一直橫亘在前方,怎麼也繞不過去。而且越靠的近,越讓人透不過氣。

終於,我放棄的輕輕出了口氣。這輕微的呼氣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很清晰,清晰的透出了我的無力。

這個問題,就留給以後的自己想吧。

就是不知道,誰來替以後的自己想,但是,誰來替自己想這個問題,也留給以後的自己想吧……

現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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