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河站在高台上,看著下面密集的鏡頭。
在那些鏡頭的後面,站著整個世界。
這是迦勒底真正站在世界舞台的開始。
「各位。」
瀋河開了口,全場霎那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抬起頭看著他。
「迦勒底,的確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組織。」
霎那間——
所有的記者都轟然喧嘩的站起來,閃光燈的光芒閃爍在整片空間。
此前早有人猜測過迦勒底的真相,自從阿斯加德出現,迦勒底同樣是來自外星的猜測一直居高不下。
但現在卻被瀋河真正印證。
一個早就來到地球,融入地球,甚至在地球開公司的外星勢力。
這難道會代表一個全新時代的開啟?
「先安靜。」
瀋河抬起手壓了壓,他的聲音直接響在所有人的耳畔。
激動的記者們漸漸坐回去。
開頭的消息就這麼勁爆,他們對這場是新聞發布會越來越期待了。
「雖然迦勒底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我們的締造者,卻毫無疑問是人類,每一屆迦勒底的領導者,包括我自己,也同樣是人類,所以我們組織的宗旨,建立的目的,正如我們一開始所述說,所表現的那樣,是為了保存整個人類文明,你們可以稱呼我們的正式名——人理存續保障機構。」
「我們認為,並且堅信著,人類有著整個星際最璀璨的潛力。」
現場再一次轟動起來。
這一段話透露出來的消息,不得不說令這些人記者亢奮。
應該說不僅僅是他們,全世界正在關注這裡的人都是如此。
面對未知的地外文明,人們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當然是恐懼。
不僅僅因為未知,單單對方可以過來,而人類無法過去,僅此一條就足以展現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
再加上各種電影長期的渲染,以及強大的雷神,兇殘的洛基,人們對外星人實在是難以持有好印象。
而現在,迦勒底這樣由人類統領的外星組織,就相當於告訴他們,人類早已經走出去,且同樣強大。
同樣關注這裡的世界安理會成員,卻心中一緊。
「他們在拉近自己和人類的距離。」
「沒錯,先不說是真是假,他們正在把自己定義為人類踏上地外的先驅者。」
「先繼續看下去吧。」
全世界聰明人很多,非常多,瀋河只是開口說一段,就有人看出了他的目的。
外來者的身份容易遭受排擠。
但是先驅者的身份,則會受到推崇。
瀋河給了一些時間讓人們緩一緩,然後接著說道:
「人理存續保障機構,正如字面上的意思,我們組織建立的唯一目的,就是保障人類文明的生存、發展和未來,但長期以來,我們卻極少插手過人類的活動,甚至極少出現在人們的面前,為什麼?」
對啊,為什麼?
這是很多聰明人的想法,也是他們最快發現的最快漏洞。
如果說迦勒底是為了保護人類,那為什麼未能如同阿斯加德一樣,在地球上留下他們的傳說?
「這也會是迦勒底的宗旨之一。」瀋河沒有讓人人們猜測下去,他給出了答案,「人類,是一種極具複雜性的生物,我們在孤獨的同時,也與其他人緊密聯繫,我們會高興,會憤怒,會悲傷,會傷害他人,甚至會毀滅自己,會作惡,會行善,但正因為此,我們有著各種各樣的道路,有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迦勒底認為,這是人類潛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現場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在傾聽者瀋河的聲音,即便是追求新聞的記者,也開始思考。
「所謂的人理,是包含慾望和毀滅,包含邪惡與痛苦。」瀋河對迦勒底的宗旨,進行了清晰的詮釋,「這些,也是我們守護的一部分,所以人們陷於落後的時候我們沒有出現,人們自相殘殺的時候我們也沒有出現,我們所做的,不過是觀察,記錄,預言,同時儘可能的免除足以讓人類滅絕的危機——直到人類文明進入現代。」
「地球與人類文明不單單只有我們一個守護者,但進入現代以後,越來越多的危機湧現。」
「我們不得不插手,所以我們出現在這裡。」
這套說辭,無論人們相信還是不相信,最少沒有明顯的破綻。
從一開始,瀋河對所有人的說法,都是迦勒底長期保持著觀測者身份。
直到觀測到大危機,才變為介入者。
當然,瀋河也沒有現在就拋出多元宇宙概念的打算。
這一點暫且保持著少數人知曉就行,畢竟也需要一些東西把迦勒底與阿斯加德之類的守護者區分出來,展現出它的獨特性。
下方的記者們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開始爭先恐後的舉手,甚至直接把自己的問題大聲問出來。
一時間,場面喧嘩不止。
這也是這個國家舉辦新聞發布會的通病了,過於強調自由反而缺乏秩序。
「請各位遵守秩序。」站在瀋河身邊的貞德忽然開口。
聲音並不大,但是無形的威嚴卻在霎那間席捲了全場。
不要以為貞德性格善良就沒有半點威嚴。
畢竟是手持戰場旗幟的聖女,生氣起來還是很可怕的,再加上魔力的小小運用,足以震懾一群普通人。
這也是瀋河把她帶上來的原因。
「那位穿藍色禮服的女士。」瀋河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被點明的女記者有些激動緊張。
她站起來,先是順了一下呼吸,然後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沈先生,我想請問一下,先生有什麼證據證明您說的一切?」
不會懷疑的記者不是好記者。
口頭上的說法,永遠都比不上真實的展現來的另人信服。
換句話說,他們需要更大的爆料。
瀋河望著這名記者,然後又看了看其他人,最後問道:
「你需要什麼證據,又需要我們證明什麼?證明我們是否真的外來勢力,還是證明我們是否真的在守護這個世界?」
「這……」這位女記者也是果斷,「這些證明我們都需要。」
「呵呵。」瀋河輕笑了兩聲,「證據當然有,鋼鐵俠托尼見過,美國隊長史蒂夫也見過,甚至這個世界有非常多的人知道,但你們認為,我們為什麼要舉辦這場發布會?是為了向你們講述自己的功勞,還是為了向你們證明自己的身份?不,我們是在宣告——」
瀋河的聲音徒然拔高。
「宣告我們的身份,宣告我們的意志,迦勒底無數年的宗旨,不需要證明,又豈會輕易改變。」
迦勒底,根本就不需要向普通人證明什麼。
拯救世界也好,守護人類也好,這些是迦勒底的宗旨,無論別人相信與否,支持與否,迦勒底都會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下去。
正如瀋河所說的那樣,這是在宣告,而不是在證明。
現場的記者似乎是被他的氣勢所迫,有些不知所措。
但當他們回去後,或者說當整個社會都開始分析這場發布會,分析瀋河的話之後,他們很快就能發現一點。
守護人理,並不意味著迦勒底就一定要站在善良秩序的一方,更不意味著就會受到人們道德指責的捆綁。
因為瀋河剛剛就說了,他們守護的人理,也包括了邪惡與混亂。
面對戰爭和死亡,迦勒底可以袖手旁觀。
面對質疑和譴責,迦勒底同樣可以不管不顧。
人們或許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明白,但是對於世界安理會成員而言,輕易就能明白瀋河的意思。
這是對他們的警告。
警告他們在暗中施展的手段,表明自己不會受到輿論的威脅。
世界安理會的會議室中,沉默了良久,才出現了第一個聲音。
「他們要遠比阿斯加德危險。」
「同意,在獲得足夠的實力之前,我們不能再輕易挑撥他們的怒意。」
「最少不能動作明顯的挑撥。」
「讓計畫暫且退一退,但我們還是有令他們忌憚的地方。」
「附議。」
他們所說的危險,並不是指迦勒底對這個世界危險,而是指對他們危險。
很顯然,迦勒底或許不會毀滅世界,但也不會介意死掉一些人類,哪怕是一場世界大戰死去的數量。
而他們口中的「忌憚」——
——世界安理會同樣有毀滅世界的能力。
另一邊的瀋河,還在繼續自己的發布會,或許察覺到之前所說的太過沉重,他的語調變得輕鬆一些。
「言歸正傳,除了宣告迦勒底的身份和宗旨之外,相信各位都很關心洛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