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表決失敗了?

千原凜人自覺計畫很順利,但別人卻不這麼認為。

隨著富士山一系的股價越來越高,在籌碼爭奪戰上,山島由貴得到了某家機構的全力支持,底氣越來越足,他則慢慢顯露出了頹勢,只能搞搞短期拆借,好像資金有些跟不上了,看起來像是要輸的樣子。

十幾天下來,大量籌碼流入了山島由貴的陣營,千原凜人面對越來越高的吸籌成本無能為力,身邊的人說話聲音也越來越輕,眼看就從六十分貝奔著四十分貝去了,而且說話之前必然要先觀察觀察他的臉色,生怕說話聲音大一點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就徹底崩潰了。

看樣子,搬家去富士山電視台希望不大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甚至村上伊織等人也都開始有些愁眉苦臉了。

要是千原凜人的上升通路被堵死了,還沒地方離開,那該怎麼辦呢?

好像沒什麼辦法了,只能忍了。

好在千原還年輕,能等得起,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而與此同時,志賀步不顧一眾小股眾的反對,終於做好了準備,要強行通過關東聯合組織構架改革的議案,到了理事會表決的時刻。

在前往會場的路上,千原凜人這支隊伍氣氛凝重,如同萬載玄冰,正午的烈陽都不能讓其融化分毫。有資格去旁聽的幹部,比如村上、西島等人都面色嚴肅,簇擁著本派系的頭目默默無語,有點像是在給他送葬,準備到了目的地就把他給埋了。

情況越來越不妙了,對方沒有絲毫大意,步步緊逼,簡直令人喘不過氣來,就算千原凜人這樣的人物可能也不得不退讓一下了,實在令人遺憾。

而他們這群人一路行到了主樓頂層會場,一出電梯就看到了志賀步,他正陪在一個看起來很是儒雅的老人身邊輕聲說笑。

千原凜人停住了步子,微微點頭致意,沉穩道:「江崎桑,志賀桑,下午好。」

他身後的村上伊織、西島瑠美等人也齊齊鞠躬問候,而江崎壽倒是沒有自持身份,很隨和地點頭回禮,然後細細打量了一眼千原凜人。

他和千原凜人自然是見過的,但只是泛泛說過幾次話,沒什麼私交,只能算是過去的間接盟友,不過現在當然是敵人了。

不,也不能算是敵人,他已經贏了,關東聯合還會是日經報業的關東聯合,千原凜人這年輕人已經沒有了任何翻盤的機會,從此只能老老實實。

年輕人可以有野心,這沒什麼,世界將來會是他們的,但要等老人自己樂意交權,伸手硬搶可不行,哪怕再有能力也不行!

他並沒有因為勝券在握就輕視千原凜人,看著他到現在面色依舊平靜,顯得不急不燥,心裡倒是頗為欣賞,不過也沒多說什麼,回完了禮向志賀步笑了笑,自己就離開了——今天是關東聯合的大日子,幾乎所有有話語權的股東都會親自來參加會議,他也要旁聽。

這次會議嚴格來說,可以決定關東聯合未來的歸屬,值得他親自到場坐鎮。

他走了,千原凜人這才把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來。

江崎壽本身像個文學之士,聽說漢學造詣很深,以前氣質就極好,現在看起來和以前也沒什麼兩樣,只是臉上隱隱有著倦色——報刊業正受著時代的衝擊,幾乎人力無法抗衡,這人壓力也是很大的,估計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時代浪潮急襲而來,也該到了新舊交替的時候了!

「千原,離會議還有點時間,要一起喝杯茶嗎?」

千原凜人正走神呢,突然聽到了志賀步的邀請,猶豫了一下,微笑道:「好。」

「那走吧!」

志賀步帶著千原凜人就往一間休息室去了,而大佬要喝茶聊天,雙方的跟班自然不方便跟著去,於是留下幾個人等候,其餘的人自行前往會場。

……

茶是好茶,茶香飄渺,千原凜人捧著茶杯望著志賀步,感覺整體氣氛陌生而熟悉。以前他們就經常這麼說說話,所以覺得很熟悉,但現在畢竟不是以前了,雙方自有了隔閡後,很久沒當面坐在一起聊一聊了,所以又顯得格外陌生。

志賀步似乎也有這種感覺,給千原凜人倒完了茶,然後就拿著雪茄剪修起了雪茄,嘆道:「時間就像流沙一樣,轉眼就從指縫中消失不見了。七年前就是這個時間,我們第一次見面吧,千原。」

千原凜人放下了茶杯,劃著了一根長長的火柴,穩穩幫著志賀步點燃雪茄,笑道:「沒錯,七年前這會兒,志賀桑就等在我那間小公寓門前,嚇了我一大跳。」

「那間小公寓還在嗎?」

「應該還在,但不知道是誰在住了。」

志賀步怔了一會兒,幽幽吐出了一口煙氣,「物是人非啊……」

千原凜人把火柴梗兒放到了煙灰缸中,毫不在意地笑道:「過去沒什麼值得留戀的,我們活在當下,期望的是明天。」

對他來說,過去確實不值得留戀。

穿越了,環境變了,之前的計畫報廢了大半,那就馬上修訂計畫,都不該猶豫一秒;

以前早就想吞進肚子里的女友找不到了,那就再挑一個差不多的,日子總得過下去,計畫總該去完成。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總是要往前走的,痴迷於過去,無論是好是壞都只會讓身上的包袱越來越重,慢慢重到再也讓人邁不開雙腳。

志賀步這種感嘆真的沒有意義,對他來說,現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應該是……村上伊織或是白馬寧子。這兩個人對他都重要,一個是他事業上的夥伴,一個是他休息的港灣,是他人生中的翅膀,他很難接受失去任何一個,但就算如此,哪怕她們一起去世了,他會傷心、難過、遺憾甚至彷徨,但只要想明白了,接受了現實,他絕不會困於過去的感情而停下前行的腳步。

最多,每年都會帶著花去墓前看她們,陪她好好說說話,讓她們活在自己心裡。

這不好,但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本性,他才是絕對自私的那個人,他才是最想為自己活的那個人——他想看看自己的人生極限在哪,他想完成他自幼以來的夢想。

這不會因為任何情況而改變!

志賀步聽著他的話,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想法,靠在沙發背上默默吞雲吐霧了一會兒,也失去了敘舊的心情,沒再提過去,轉而說道:「第一銀行在全力幫助山島,你應該知道了吧?」

千原凜人也沒隱瞞,點頭道:「我知道,第一銀行在幫助山島桑吸籌,還說服了幾家券商機構,高溢價拿到了他們手中的全部流通股。」

「那你也該明白,你爭不贏山島了,就算你拿到了鹿田家的股份,你也很難在富士山一系公司中佔得優勢,到時和山島那種人同處一地情況會更糟糕,所以……」志賀步挺直了身子,認真說道,「放棄吧,千原,現在放棄還不晚,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

千原凜人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這是江崎桑的意思?」

「是的,甚至第一銀行全力支援山島桑都是他同意後的結果。他不希望你離開,希望你繼續在製作局好好工作下去。」

志賀步的話很坦誠,畢竟千原凜人也不是傻子,第一銀行能被山島由貴說動,這明顯是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歸根結底就是想斷千原凜人的後路,堵死他跑去富士山電視台的通道——江崎壽和第一銀行不在乎富士山電視台由誰說了算,只要別由千原凜人說了算就行,甚至千原凜人要是因此沒地方跑了,能留下繼續好好當他的關東聯合第二股東就更妙了。

這些千原凜人早晚能想明白,根本不用瞞的,這是陽謀。

志賀步說完了,望著千原凜人的眼睛又加倍誠懇道,「其實不止江崎會長,我也不希望你離開。千原,現在情況已經如此了,就不要再賭那一口氣了。」

千原凜人沒有躲避他的視線,只是反問道:「但志賀桑你有沒有想過,報業集團正在快速走下坡路,如果還是由他們任意影響關東聯合,以後關東聯合只能淪為他們的造血機器。」

志賀步斷然道:「我不會允許那種情況發生,到時只要我們聯合起來就可以維護關東聯合的利益,這不是問題!」

千原凜人搖頭道:「那關東聯合也開始走下坡路了呢?」

「那怎麼可能,有你在我們的業績……」

千原凜人頭搖得更厲害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志賀桑,互聯網興起這是誰都無法逆轉的大勢,未來電視台在家庭娛樂領域、新聞領域占的份額會越來越小,我們已經必須開始未雨綢繆了,必須積極做出改變,努力涉及其他領域,形成一個獨立自主的傳媒集團,而這恰恰是江崎桑所不允許的,也是你所不能接受的——環境在變了,志賀桑,我們要積極去適應環境,不能等環境來適應我們,不然將來一定會後悔。」

志賀步很失望,千原凜人還是在堅持他之前的想法,就算山窮水盡了還是沒有讓步的意思,這真的令他很失望。

他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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