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就這麼上映吧!

一個人假如不腳踏實地的去做事,那麼一切希望都會落空。

這話是摩落瓦說的,千原凜人覺得很有道理,哪怕已經開始想像自己和村上伊織站在關東聯合主樓最頂層俯視一切的美妙情景,但等回了劇組駐地,馬上就頭腦冷靜的回歸了現實,重新投入了工作。

先保住工作組別崩潰再說吧,總不能等自己翻了身再重新培養一次!

津村、吉崎以及宮脅等人已經在查看今天的拍攝內容了,其中吉崎面無表情,聽著同事們對自己的演技評頭論足,應該羞恥度已經爆表,而飾演日暮妻子的西島瑠美乾脆已經消失,似乎根本不想在屏幕上看到自己——要不是千原凜人手持「拯救工作組」大義的名份,以及個人威望夠高,這幫創作組早造反了。

千原凜人很快加入進去,看了幾眼,直接問道:「有沒有穿幫或是需要補拍的地方?」

津村晴喜搖了搖頭:「沒有。」他說完了,馬上又開始拍馬屁,一臉讚歎道:「您的指導能力真厲害,安東小姐的表現遠超預期,簡直無法想像她從沒受過表演訓練。」

他口中的安東小姐是指安東光枝,一個超級倒霉蛋。

原本她是映畫運作課的一名女文員,雖然是派遣工,但日子不算難過,畢竟工作比較輕鬆,也相對比較體面,就等著結婚嫁人轉職成家庭主婦,但沒想到晴天霹靂一聲響,轉眼間映畫運作課就成了「牢房」,專門用來關押反對新台長的刺頭。

前課長和幾名職員紛紛被調走,就她這個派遣工被留了下來負責交接,莫名其妙就跟著千原凜人等一幫人進了地下室,整天無所事事,只能給新課長村上伊織泡咖啡,或者幫著強化學習班印印資料。

不過還好,反正工資沒少,也能接受。

但這次課室里製作獨立電影,日暮隆之的女兒日暮真央這角色,千原凜人本來想讓聖子來演的,但聖子演不了,最後把所有人抓來試了一輪鏡,她莫名其妙就中選了——她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又開始拍電影了,有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千原凜人倒很重視她,日暮父女的感情線原作並不清晰,他則格外強調了這一點,甚至在結尾加了戲,以求更好的前後呼應,所以安東光枝的戲份雖然不多,但他在今天的拍攝中都沒怎麼掌鏡,一直在特別指導她,用【共情】技能強行幫她代入角色,進行反覆嘗試,不然就那麼幾組鏡頭,也不至於在村上家拍了一整天。

他聽了津村晴喜的話,點了點頭:「那就好,挑著放放我看看。」

宮脅陽仁馬上開始倒帶,幫千原凜人控制播放速率,不時跳過幾段,畢竟還沒剪,中間夾有大量拍攝失敗或是被放棄的片段。

千原凜人很專註的看了起來,開始腦補這些拍攝碎片剪輯到位了的效果,而津村晴喜看著看著忍不住又笑出了聲——看著相熟的同事在鏡頭裡表演,他們這幫人很難入戲,看了只想發笑。

特別是西島瑠美,日常板著一張臉,一派精英女強人的風範,這次卻被強行派去出演日暮隆之的妻子這個家庭主婦,讓他看了更是忍不住發嚎。

千原凜人聽到了,面無表情轉頭看了津村晴喜一眼,頓時津村晴喜身子一抖,馬上態度端正起來——BOSS不高興了,再拿工作開玩笑,回頭有可能就要被他折騰成玩笑,還是老實點吧!

挑選好的片段很快播放完了,千原凜人點了點頭,感覺還可以,能用,接著便說道:「好了,接下來咱們再討論一下明天的拍攝。」

導演組紛紛取出了台本,一起翻到了明天要拍的那幾頁,而千原凜人看了一會兒,沉吟著說道:「我們缺乏預算,演員演技水平也不足,鏡頭只能簡潔,但簡潔不代表沒有信息量,明天的拍攝主要集中在劇中劇的製作會議上,我們需要用最少的鏡頭表現出群像效果,像是劇中劇男主角的高傲自負,攝像師飾演者的酒癮頹廢之類,都要把心理輪廓勾勒出來傳遞給觀眾,為後面做好鋪墊,那這方面誰還有補充的地方?」

這是最後一次討論了,明天這一段就要正式開拍,等拍完了除非有絕世好主意,否則很難再重來,一時津村、吉崎、宮脅等人都看著台本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宮脅陽仁說道:「配角們先不說,日暮對女兒的感情很深,也許我們可以在他記事本中放一張女兒的照片,在翻看時無意間露出來,向觀眾傳遞一種他時時把女兒掛在心裡的潛意識……」

千原凜人緩緩點頭,而津村晴喜猶豫道:「但我們已經在照片方面做過類似的事了,日暮桌上擺著一張女兒小時候騎在他脖子上舉著攝像機的老照片,和結尾疊羅漢時,女兒騎在他脖子上高舉攝像機完成最後一個鏡頭相呼應。現在再這麼做,會不會過於重複?」

「應該沒關係吧……」

千原凜人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可以試試,先這麼決定了,過會兒吩咐道具組做張照片出來。然後別的角色,誰還有好的想法?」

「按劇本要求,這裡是第一次提到飾演劇中劇里采音師喝硬水會腹瀉吧?也許我們該讓他在會議前吃點葯,表現的身體虛弱一點。」

「也許可行,到時拍一下這個鏡頭,看回頭能不能剪到正片中用。」

「構圖方面也可以做做文章,只憑嬰兒哭鬧,製造焦躁氣氛不太夠吧?這一組鏡頭,讓畫面重心失衡一下試試?」

「沒必要,你不知道嬰兒哭起來有多可怕,我看只是嬰兒哭就足夠了。」

「我也覺得不太合適,要是臨時改構圖,很多走位都要調整,容易出問題。」

……

討論會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導演組對明天的拍攝又想了些歪點子,大部分沒什麼用,少部分準備明天嘗試一下,算是對台本進行了最後的完善,然後就各自散去,想回家的回家,不想回家的去休息。

千原凜人沒打算回家,又拿著台本看了一會兒,心裡做著各種模擬,接著又去看之前拍好的內容,為最終剪輯做著規劃——這個和原作差不多就行,三段結構。

第一段是三十七分鐘的一鏡到底大爛片;

第二段是交待人物關係及父女感情線,為反轉做好鋪墊;

第三段是拍攝正式開始,危機不斷,劇組見招拆招,眾志成城,順便父女同心,化解心結,總體上和第一段遙相呼應,迅速把劇情推向高潮,完成反轉。

應該沒問題的,最終效果大概率會好過原作,然後就只能等著看看觀眾買不買帳了。

千原凜人正在思考著,近衛瞳給他拿了夜宵和睡袋來,樂呵呵道:「師父,天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您也早點休息吧!」

千原凜人頭也沒抬:「知道了。」

「不要忘記給寧子姐姐發郵件說晚安。」近衛瞳很不放心地叮囑道:「您要是被寧子姐姐從家裡趕出去,我就不好意思住在那裡了。」

千原凜人很無語的看了她一眼,你這傢伙還有不好意思的事嗎?

他擺了擺手,沒好氣道:「這種事我心裡有數,你少管,睡你的覺去。」

「那好吧!」近衛瞳本來就是順嘴說說,也沒在意,轉身要走,但想起了一件事,又轉回頭來問道:「對了,師父,今天拍攝時,安東小姐表現怎麼樣啊?」

今天沒有她的戲,留在劇組被大師姐指導,沒去村上家,只能問千原凜人了。

千原凜人隨口道:「還可以,怎麼了?」

「啊,只是還可以嗎?」

「那就算不錯好了,至少把很瞧不起父親的那種態度傳遞出來了。」千原凜人解釋了一句,有些奇怪地抬頭問道:「她讓你來問的?」

今天白天他揪著安東光枝說了一天的戲,想讓她回憶起青春叛逆期時對父親的態度,現在懷疑嚇到這小文員了,但近衛瞳搖了搖頭:「不是啊,師父,是白木桑讓我有機會問問你的。」

「白木?」千原凜人下意識四處看了看,更奇怪了,「他問這個幹什麼?」

近衛瞳面色馬上神秘起來,伸著張大臉就往千原凜人耳邊湊,活像要給他推銷步兵碟。千原凜人也沒客氣,伸手就給了她腦門一巴掌:「這裡就咱們倆,有事直接說。」

近衛瞳揉著腦門很不滿,委屈道:「直接說味道就差了啊,師父!你這人真是一點情調都沒有,連八卦都不會聊!」

千原凜人伸手又想給這皮實的二弟子來一下,近衛瞳怕了,連忙退了一步,叫道:「好了好了,我說還不行嘛!」接著她眼中冒出了興奮的光芒,壓低了嗓門小聲道:「師父,說了你可能不信,白木桑和安東小姐八成有一腿。」

千原凜人小吃了一驚,回憶了一下安東光枝的樣子,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文員,長相清秀,二十二三歲,感覺沒什麼特別的,要不是這次拍獨立電影缺人,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手下。

他下意識道:「別說胡話,那怎麼可能!」

他實在難以相信,有時候他有事找白木桂馬都要派人找半天,那傢伙動不動就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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