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無家可歸的小孩

千原凜人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中,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仔細擬定了計畫。

利用春季檔來做好充份準備,選拔有潛力的人員,搭建多個團隊,然後選定四到六部劇同時開工,在夏季檔晚間時段全面鋪開,開始嘗試著和五大爭奪收視率。

當然,只是這樣應該贏不了的,這只是個鋪墊,同時也為了鍛煉團隊,畢竟關東聯合製作局的制人團隊普遍缺乏經驗,整體實力較弱,而秋季檔也應該如此,繼續提升實力之餘,慢慢積累口碑,奠定本台的觀劇群體基礎——只有這樣,或許在冬季檔才能和五大一決雌雄。

大概要高強度工作一年,而且資金、人力方面投入巨大。

其中還有很多細化的想法,甚至相當於關東聯合製作局電視劇部門的一次大整改,幾乎所有團隊都要拆分重組,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但千原凜人下定了決心也不會再瞻前顧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等做好了初步規劃後,直接就去找了志賀步,一口就應下了新職務,但前提是要給他人事權、高額預算,而且他還把醜話說在了前面——這事不是一般的難,就算這麼做,也沒人能保證可以拿到季冠,這些投入希望電視台能做好全部打了水漂的準備。

這話說得很難聽,但同樣很現實,志賀步表示理解,但這種事他一個人拿不了主意,需要上報電視台理事會討論,由理事會共同下決斷——關東聯合全頻道目前共有86個節目,而千原凜人要一手掌握其中接近十分之一的製作,還是最精華、投資最大的那部分,同時後果難料,極有可能血本無歸,哪怕他是局長也不敢一個人下這種決斷,背這種鍋。

他準備在下次理事會上提交千原凜人的要求和計畫,萬一不妙就讓所有人一起承擔責任。這需要花點時間,千原凜人也不在意,回了辦公室就繼續忙。

無論這計畫通不通過,他反正還是要繼續拍劇的,順便還要拉徒弟一把,自然要選一部她能出彩的劇,而這沒什麼可猶豫的,他直接選了《無家可歸的小孩》。

原世界94年的劇,時代背景合適,連改都不用改。社會反響也不錯,至少第一季相當不錯,而且收視率有保證,這部劇同樣是國民熱劇,哪怕上不了40%也不會離得多遠,足夠支撐周五晚上的八點檔不失牌面,為建立口碑檔期再添一塊磚。

他也不著急,就開始在辦公室里寫《無家可歸的小孩》的劇本,順便對原劇進行微調,把幾個令人詬病的地方略作修改,以求收視率能更好一點——這是他的一大優勢,很多時候他已經知道觀眾反饋了,可以有的放矢,哪怕不是一個世界的觀眾,但仍然能在初期就避免很多錯誤。

到了下午,美千子放學後趕來了,這次沒有精心打扮,就穿著國中一年級的制服,有點大孩子的樣子了,進門就甜甜笑著鞠躬:「師父,我來打擾了。」

千原凜人抬頭看了她一眼,奇怪問道:「你上國中了?」在他印象中,美千子一直是個小孩子,突然就成了國中生,有點不適應。

美千子去旁邊桌子那兒放書包,點頭笑道:「是啊,師父,我認識你時就上五年級了,過了幾個月上的六年級,那現在又過了一年了,我不正該上七年級嗎?」

千原凜人想了想還真是,94年12月時他認識的這倒霉徒弟,那時她好像上五年級,那95年4月上六年級,現在96年4月了,那上國中一年級好像沒毛病,就是時間過的好快啊,這沒什麼感覺先過了快一年半了嗎?

他心中感嘆了一下時光如梭,然後關心地問道:「昨天你媽媽回去為難你了嗎?」

美千子在旁邊的書桌後面坐下了,搖了搖頭:「沒有,她回去喝了好多酒,然後又抱著我哭了一場,問我為什麼不體諒她,還說她從沒想害我……」

「別的呢?」

「別的……」美千子歪頭想了想,說道:「我早上吃的煎蛋,蛋黃還在,而且中午在學校和同學一起吃的配餐,這次媽媽沒跑來干涉,說這不能吃那不能吃。」

千原凜人微微點頭,沒再找美千子麻煩就好,這說明威脅管用,南部良子起碼目前是老實了!

千原凜人隨口道:「不錯,她再有什麼事你及時告訴我。」

「是,師父!」美千子應了一聲,打開書包準備寫作業,現在她借千原凜人的力造反成功了,反而不能跑到這裡就開始玩耍,需要先把功課做完再說——她現在已經沒有學習不好也可以接受的理由了,千原凜人幫了她,她也要對得起千原凜人這師父,不希望師父對她失望。

當然,她現在下午放了學可以不過來,但她媽媽現在「失業」在家,她覺得還是來這裡混到晚上再回去比較好——她三點半就放學了,時間還長著呢!

她埋頭寫了起來,不時皺眉思考一會兒,千原凜人也不管她,還在那裡寫他的劇本草綱,就是定個基調,寫寫關鍵場景、經典台詞,其餘的回頭讓白木桂馬等分集編劇幫他補充,這是製作局體系內的正常流程。

時間很快過了一個多小時,兩個人都沒說話。美千子很快就把功課寫完了,收抬好了書包,望了一眼電腦猶豫了一下,沒開口要求,她準備等把學習追上了,取得了一個不錯的成績後,再開始每天玩一會兒,不然玩起來也不安心。

她在那裡坐了片刻,又掏出了以前的課本,準備自我補習一下,以前她基礎挺差的,但小學內容嘛,趕一趕還是能趕上,但寫完作業終歸是有點累了,晃著脖子揉了揉,發現千原凜人摸了一下茶杯又放下了,估計是想喝水發現沒有又懶得起來。

她連忙起身去給他倒茶,順便看了一眼他寫的東西,好奇問道:「師父,這是準備讓我出演的劇本嗎?」

「沒錯。」千原凜人停筆接過了熱茶,略作休息,笑道:「要不要先看一眼?就是有點簡略……」

「沒關係,肯定很好。」美千子連忙接過了寫好的幾頁,發現果然很簡略,過場之類的片段只有短短一句話,還需要有人再補充,但有的地方寫得很細,看出大概情節沒問題。

她就站在千原凜人身邊看了起來,這部劇開場女主角就出來了,是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而且開局就挺吸引人的……

班裡一位同學的補習費被偷了,班內正在追查小偷是誰,幾乎所有人都認定是相澤玲偷的,在孩子們眼中理由很簡單,相澤玲家裡特別窮,而偷竊這種事只有窮人才會做。

相澤鈴拚命分辯自己沒有偷過任何東西,但同學們並不相信她,直接召開「庭審」要審判她,不過相澤鈴很堅強,委屈的哭了仍然堅持自己是清白的,最後沒辦法了,直接說道:「我可以脫光衣服來自證清白!」

全班同學一時都愣了,開始有些相信她真沒偷了,而監督教師片島本來就相信不是她乾的,更不可能讓班內發生脫衣搜查這種極端侮辱人的事——日本學校鼓勵學生自治,監督教師只會旁聽加引導,但學生們畢竟還小,行事過分了那肯定不行!

他連忙起身阻止,但不小心摔倒了,直接撕開了褲襠,頓時出了大丑,於是「庭審」只能被迫結束,片島也藉機將相澤鈴帶走,感覺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侮辱冤枉一個好孩子這絕對不允許。

在職員會客室里,相澤鈴幫老師縫好了褲子,片島躲在窗帘後面穿著,同時建議道:「相澤,就當老師已經搜過身了,我相信你。」

相澤鈴搖頭不肯,堅持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並且主動開始脫衣服,而片島更加相信自己沒判斷錯了,也不敢繼續留在這裡,連忙趕往教室幫相澤鈴做證明,而此時,獨處的相澤鈴卻從身上拿出了裝有補習費的信封,臉上堅強的神情慢慢消失了——片島在她眼中太嫩了,嫩到了她一個小學生都覺得可笑的地步。

錢確實是她偷的。

放了學,回到了家中,繼父悟志正因為沒錢交房租正和房東扯皮,相澤玲視而不見,非常冷漠的穿過兩人,坐下徑自啃著中午午餐省下來的麵包——她的繼父是個遊手好閒的混蛋,賭馬、酗酒不說,根本就從不工作,唯一的特長就是伸手要錢,問老婆要錢,問繼女要錢,哪怕相澤玲的母親積勞成疾住院了他還是死性不改,連治療費也拿不出。

相澤玲非常討厭這個人,在繼父問她要錢時,甚至直接說道:「家長?我的家長只有媽媽,你只不過是個垃圾!」

美千子越看越心驚,沒想到自己會出演這樣一個角色,而下面的劇情更是表現出了相澤玲痴迷金錢的一面——她甚至會去養老院偷盜。

在失手被抓後,先是以幫忙整理皮包為借口狡辯,但因為被抓了現行,警察並不相信她,而這時川島得到通知趕來了,相澤玲馬上向他大聲哭訴:「老師,這位警察先生要脫我褲子……」

於是,她又狡猾的躲過了一劫。

美千子快速翻過了過場,發現相澤玲偷錢是有理由的,她母親需要的治療費高達數百萬円,而繼父靠不住,只能由她來湊這筆錢。

她狡猾而又世故,對人性抱有極度悲觀的信念,哪怕片島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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