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4章 免費勞力

劉熙剛剛走到了慈和殿門口,就聽到從裡頭傳出的笑聲來,劉熙有些驚異的看向了一旁的齊悅,齊悅連忙說道:「國家,方才饒陽大公主前來,國家不許他人煩擾……」,劉熙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走進了慈和殿內,宮女連忙拜見,殿內的笑聲也隨之停止,饒陽公主轉過頭來。

「拜見姑姑!」

劉熙連忙行禮拜見,饒陽公主卻是不悅地說道:「哪有你這樣的人?皇后臨盆,你還忙著自己的事,也不來看望一二,還有你的女兒,你莫不是因女兒便無視了?」,面對這位強悍的姑姑,縱然劉熙,心裡還是有些慌,他訕笑著,說不出話來,好在周圍也沒什麼外人,看不到天子這般模樣。

呂姬連忙開口說道:「姑姑莫要說了,陛下對歆兒也是疼愛的緊,先前也幾次來看望我,是我吩咐他,不讓他過來的……」,她低著頭,饒陽公主也有些無奈了,劉熙也就笑著走了過來,接過了女兒,坐在了一旁,饒陽公主問道:「封地,可曾想好了?」,劉熙搖了搖頭,說道:「還未曾定下。」

「儘快定下罷……」

「知道了。」

劉熙逗弄著孩子,又有些疑惑地問道:「瞻兒呢?怎麼沒有把他帶來?」,饒陽公主搖了搖頭,說道:「他已經入學了,唉……」,劉熙笑了笑,又問道:「不知拜師何人?」,饒陽公主有些為難地說道:「只是在官學裡,原本是想給他找個大儒,可這廝不成器啊,極為慵懶,埋頭便睡,氣走了四五位大儒,也就只能送到官學裡了……」

「哈哈哈,官學也無礙,官學裡的祭酒,也都是些太學出身的傑出士子,姑姑不必擔心……」

饒陽點了點頭。

他們又寒暄了片刻,饒陽公主這才決定要離去,劉熙看出她有什麼話要與自己說,也就借著送別的由頭,與她一同走出了大殿,剛剛走出大殿,饒陽公主便急忙問道:「我聽聞,你派繡衣去調查你姑父??」,劉熙一愣,眯著眼睛,笑著說道:「姑姑啊,朕派人是為了調查情況,與姑父的關係並不大……」

「嗯……」饒陽公主再沒有多問。

劉熙繼續與她邊走邊聊,忽然,劉熙開口問道:「這事,是何人告知姑姑的?」

「我家叔叔……」饒陽公主低聲說著,劉熙點了點頭。

而在同時,袁尚與荀彧也已經離開了雒陽,前往荊州,一路上,兩人也都沒有怎麼言語,袁紹的事情,對袁尚的打擊巨大,他也逐漸變得少言寡語,而荀彧,本是有意要與袁尚言語的,奈何,袁尚並沒有接受他的好意,反而是有些冷淡,荀彧心裡也明白,兩人走的太近,的確不是什麼好事,故而作罷。

延康三年,六月

袁尚與荀彧兩人趕到了荊州,這一路上,他們走得還是很緩慢的,幾乎每一天,荀彧都能看到天空中飛舞著信鴿,而袁尚每一日都是在與這些信鴿打交道,各地的重要消息,還是得要傳到他這裡來,偶爾,還有會遮擋住容貌的行人,擋在眾人面前這些,都是來找袁尚的,隸屬於繡衣的密探。

無論走到哪裡,似乎都會有密探來稟告。

這讓荀彧有些心驚,這也是他初次領略到了繡衣使者的威力,快要到達荊州的時候,這些成群的信鴿,來往的密探,方才少了許多,袁尚也就不再那般的繁忙,看著提筆記錄周圍去看的袁尚,荀彧心裡實在是有些好奇,走到了袁尚的身邊,清了清嗓子,荀彧這才問道:「顯甫啊?我那府里,可也有這般的密探??」

聽到他詢問,袁尚抬起頭,淡然的看著他,卻沒有回話,只是提起筆,在紙張上寫了幾句,示意荀彧來看。

荀彧探出頭來,看著袁尚方才書寫的內容,卻是哭笑不得。

「延康三年,六月十三日,過新野,侍中令荀彧問:吾府可有密探?或有不軌之意,當以防範。」

一行人總算是趕到了襄陽,還未曾進城,就看到一行人正在等候著,袁尚沒有言語,荀彧卻是皺了皺眉頭,在如此繁忙的時候,若是司馬懿親自來迎接自己,那荀彧就要想想是否該上奏天子,換個人來這裡了,正思索著,遠處等候著眾人看到了這一行人,連忙前來。

荀彧皺著眉頭,一旁的袁尚卻只是瞥了他一眼,說道:「稍後,你跟著司馬朗回襄陽,我另有要事,就不跟你走了……」

「嗯??司馬朗??」荀彧瞪大了雙眼,認真的看向了前方,那一行人緩緩靠近,能夠看清面目,走在最前方的,並不是司馬懿,而他領著的,也並不是荊州官吏。

來人乃是司馬朗,他領著一眾家僕,前來迎接,看到了袁尚與荀彧,他連忙朝著兩人行禮拜見,這才笑著說道:「草民司馬朗,因胞弟之囑託,特意前來迎接兩位……荊州忙於運河之事,官吏們抽不開身,刺史與司徒公也是如此,故而,由我來領兩位在襄陽內休歇一日,明日去見司徒公……不知如何?」

袁尚沒有回話,轉過頭,看了看周圍,荀彧強忍著心裡的震驚,連忙開口說道:「有勞!」,司馬朗連稱不敢,又看向了袁尚,袁尚眯著雙眼,說道:「我且還有要事,就不跟君一同回去了……」,司馬朗有些吃驚地說道:「荊州數個地方都在同時開鑿運河,若是沒人引路,只怕……」

荀彧笑著說道:「君不必理會這些,帶著我回襄陽便是了。」

司馬朗無奈的點了點頭,朝著袁尚一拜,這才帶著荀彧離開了這裡,看著一行人逐漸消失在眼前,袁尚這才看向了大道的兩旁,大道的兩旁乃是一片耕地,耕地上都是些辛勤勞作的老農,一旁還有妻子,幫著收穫,袁尚看向了他們,正在耕作的老農們扛起了農具,走到了袁尚的面前。

「拜見直指!」

袁尚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一行人便在這些農夫的帶領下,回到了耕地上,坐在一處田埂上,袁尚飲著他們送來的水,低聲問道:「司馬懿有沒有插手軍旅?」

「未曾。」

「曹操呢?」

「未曾。」

荀彧跟著司馬朗回到了襄陽,直接去了司馬朗的私宅,也沒有去刺史府,司馬朗是以私家身份來迎接他,並非是官身,故而,荀彧也沒有在他面前擺出什麼架子來,換上了一身儒袍,兩人便聊起經學來,荀彧原先對這位還是有些不大重視的,可是聊起經學來,荀彧卻驚異的發現,此人治學有道,縱在太學,也算是那種佼佼者。

再談論之後,荀彧方才得知,此人竟拿過經學之冠,難怪如此。

兩人言語甚歡,荀彧這才有些疑惑地問道:「聽聞君還有一位胞弟,卻不知與何處?」

司馬朗停頓了片刻,有些尷尬地說道:「他在荊南,做了個縣令。」

「荊南??可那不是……咳咳,我還以為仲達與孔明之間不是很合得來呢……」

「荀公,這……畢竟同朝為官,交情自然是有的。」

兩人聊至深夜,若不是擔心耽誤了明日的正事,只怕就要秉燭夜談了,至於次日,荀彧換上了官服,面對司馬朗,也就不再那般的親近,司馬朗心裡明白,荀彧這次前來,是為天子巡視地方的,自然不能跟他表現得太親近,換上了官服,也就代表他如今得身份是天子的使節,做事都要周全。

上了車,在司馬朗的引領下,荀彧便趕去與司徒公相見,馬車行駛了近半日,方才到達,荀彧下了車,聽著耳邊的喧嘩,官吏們在他周圍往來,卻沒有人停下來拜見,在遠處,數不清的民夫正在揮舞著手中的鐵鋤,在這些人當中,他還看到了一些衣不蔽體的奴隸,受了刑的囚犯。

司馬朗領著他,來到了一處簡陋的茅屋前,指了指房屋,便停下了腳步,他不能跟著荀彧入內,荀彧朝著他點了點頭,直接走進了這陋居,這茅屋甚至連門都沒有,留下了一個空缺,而屋子內,更是連裝飾也沒有,只有一張木案,還有跪坐在案周圍的三個人,荀彧走了進去,三個人緩緩站起身來。

曹操笑著走了過來,直接握住了荀彧的手,拉著他走到了案前,荀彧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行禮拜見,就被他按著坐了下來,曹操也坐了下來,一旁的司馬懿說道:「拜見荀公!」,另一旁則是袁尚,也是朝著荀彧輕輕一拜,荀彧拱起手,正要回禮呢,曹操便粗暴的扯住了他的手。

「文若啊,你看看……」曹操指著案上的輿圖。

「雒陽靠著大河,大河一路通往青徐,故而不必耗費精力去思索如何讓雒陽與周圍相連,主要就是怎麼讓江水與大河相連,你看看,若是我們從江夏挖向豫州,再到徐州……是否要方便一些?或者是直接過豫州到兗州,直接到白馬,這樣一來,雒陽與南方倒是會更近,不過,這工程量怕是巨大啊!」

荀彧有些茫然的看著輿圖,認真的思索了許久,方才說道:「司徒公,我覺得,還是從豫州到青徐,通過大河到達雒陽更好,如此省力一些,而中原諸地,有馳道相連,不必特意開鑿運河……嗯……司徒公,我想問問,輿圖上這條線是什麼意思??你還要挖一條通往益州的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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