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0章 荀攸蛻變

劉默火急火燎的返回了倭奴國,期間沒有半刻休歇,回到了倭奴國之後,他大病了一場,渾身滾燙,嚇得荀攸等人手忙腳亂,又令太史慈急忙從東濊或者三韓請來醫師,在倭島上,尚且還沒有醫師的存在,在他們這裡,人若是生病了,便會請來類似祭祀一般的神棍,寄託於神靈的護佑。

荀攸是不敢這麼做的,這番出使,先是黃將軍受傷,至今生死不明,如今劉公又是大病一場,若是一連折了兩人,只怕雒陽里的那位能把自己活撕了!

醫師前來之後,急忙的為劉默醫治,之後,方才稟告荀攸,諸君不必擔憂,劉公只是過於疲乏,又受到了驚嚇,故而如此,修養幾日,便無礙了,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劉默在病榻上,荀攸也就當仁不讓的接過了諸多要事,將劉默帶走的那些騎士們叫來,一一詢問。

荀攸跪坐著,幾位騎士站在他的面前。

「這番出使,諸國君態度如何?」

「回荀君,為吾國君先惡後善,吾等初拜見,彼欲嚇唬吾等,言之烹,有司馬蹋頓,急智反計,使其心懼,故而親善……」田豫拱手說著。

荀攸搖著頭,說道:「為吾國君,絕非愚鈍之人,也並不會輕易的懼怕,想來,他本意便是要先行恐嚇,再行親善……算了,也罷,那伊邪國君呢?」

騎士們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言語。

荀攸抬起頭,看向了他們,田豫又說道:「此人很是親善……」

「嗯……劉公大病,倭島之後諸事,便由我來處理,我這裡有一封書信,爾等與那倭人,可送與邪馬台,交與呂奉先之手……」,荀攸說著,從身邊拿出了一封書信,田豫正要開口,一旁的程普便拱手說道:「吾等雖為卒,卻並非驛卒,若君有任命,可尋吾等主將,吾等告辭!」

程普轉身便離開了這裡,趙雲,嚴顏等人一一離去,荀攸面前空無一人,他呆愣了許久,為何他們對劉默那般的親善,言聽計從,可是到了我這裡,卻是如此態度呢?

不對啊,劉默那廝不過蠻夷之人,我卻是大族子弟,論才學論德操,劉默都難以與我媲美,這些人為何獨善他而惡我呢?莫不是敵視我世家之身?

荀攸想了片刻,有些無奈,身邊又無其餘人可用,只能去勞煩劉默。

劉默躺在病榻上,面色有些蒼白,不過,比前幾天要好了很多,看到荀攸走進來,笑著便想要起身,荀攸扶著他,讓他不要起身,劉默還是堅持著起了身,坐在床榻上,讓荀攸坐在了自己的對面,他微笑著說道:「我身體不適,不能起身,荀君請恕我無禮……」

「不敢。」

荀攸看著劉默,看了片刻,便從衣袖裡拿出了一封書信,交給了劉默,說道:「本不想勞煩劉公,只是,此事至關重要,故而,還望劉公能指點一二……」

劉默接過了書信,看了一遍,大驚,這是荀攸寫給呂布的書信,呂布如今與曹昂正在邪馬台,而荀攸這封書信,就是要讓曹昂勸說須佐之,讓他承認劉安倭島共主的地位,並且,還要賜予他賢王的爵位,甚至,就連該如何勸說,荀攸都詳細的寫了一遍,以為曹昂所參考。

荀攸緊盯著他,問道:「劉公以為如何?可有指教?」

「荀君之謀,非我所能比,何敢指教啊,荀君此策,大善!」

「這還是因劉公先前出使之功……」

「出使之謀劃,也是君所思,我不過是隨令行事罷了……」

荀攸嘆息了一聲,說道:「劉公,我明白了……」

劉默抬起頭,有些愕然:「嗯?」

荀攸再沒有言語,起身,朝著他大拜,拿起了書信,便離開了房屋,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劉默,不知所措,荀攸從房屋內走了出來,深吸了一口氣,三人行,必有我師,自己出身大族,才智不差,修養亦足,只是,長久以來,總是小看了他人,自己常以賈詡,郭嘉等人為敵,暗自比較。

自以為不遜於他人。

今日方知,待人之道也!

想起了種種,荀攸只覺得內心一片的精明,朝中諸多糾紛,就此在他心裡消失,他露出了一絲笑容,叫上了幾位親隨,便離開了府邸。

「那荀賊子,狗眼看人低,吾等來回奔波,疲憊至極,這廝不獎賞一二也就罷了,就連賜座都不肯,還那般吩咐吾等,吾等又不是他的家奴!」程普有些不屑地罵道。

「劉公病倒,只怕這廝是開心壞了,看看他那模樣,迫不及待的想奪走劉公的功勞了!世家大族,五世奸賊!」

眾人紛紛大罵,也只有田豫,趙雲,蹋頓沒有言語。

從荀攸那裡出來,他們便回到了驛站,如今,他們還不能回到校場,接到劉默的命令之後,他們才能返回,大儃都不知從哪裡搞來了些酒水,漢律是禁聚飲的,也是禁止士卒們在戰時飲酒的,他們呵退了驛站的官吏,關上了大門,便喝了起來。

「吾等軍中悍卒,他卻拿來當做驛卒用……實在氣不過啊,也不知這廝是如何成為重臣的?」程普打了個酒嗝,有些不屑的問道。

「自然是因他的家世,他乃是世家大族出身,靠著先祖蒙蔭,進了廟堂……」一人在後方說道。

「所言是極!」程普笑著說道,轉過頭看去,這一看,卻是嚇得連酒都醒了,在他後方的,不正是荀攸嘛,他猛地站起身來,喝的有些多了,險些摔倒,一旁的蹋頓扶住他,眾人看著荀攸,氣氛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程普冷冷看著他,說道:「他們未曾飲酒,都是我一人吃的……」

荀攸搖著頭,坐在了一旁的空位上,說道:「如此美酒,只是你一人飲……你不能如此自私啊……」

「你欲何為?」

「前來道歉!」荀攸乾脆地說道,他伸出手,拉著程普,讓他坐了下來,又看著眾人,笑著說道:「諸君若請坐!」,幾人面面相覷,沒有回話,他又說道:「若再不坐,我便以聚飲之罪,我可就要將你們軍法處置了!」

幾人緩緩坐在了他的周圍,荀攸拿起了酒盞,說道:「我先前百思不解,為何諸君與劉公親善,而獨惡我,方才,我去拜見了劉公,這才得知,我與劉公之不同……諸君,若是我能以心誠待之,諸君可能與我為友也?」,荀攸問道。

田豫說道:「吾等卑賤,何敢與荀君為友。」

「哈哈哈,我自入朝以來,自恃清高,與群臣勾心鬥角,未曾對家國有半點貢獻,倒是諸君,陣前廝殺,保國安民,我何來貴,諸君何來之卑賤?何其愚鈍,何其愚鈍……」荀攸輕輕捶打著自己的額頭,說道:「這番方才醒悟……」

聽到他這些話,眾人驚呆了,久久不能言語。

荀攸正搖著頭,卻見一旁的趙雲問道:

「那書信……吾等何日去送?」

「此事,還需劉公批准……來,坐,我與諸君詳談……」

荀攸與他們聊著,他話語雖沒有劉默那般多,可是論才能,劉默確實不如他,他從各個方面講解如今倭島之局勢,講述的可謂是入木三分,極為深刻,又一一作出了針對的謀略方案,這自然比只會給他們講魚蝦的劉默要說的精彩多了,眾人認真的聽著。

只是不到一天的時日里,荀攸身上,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換,他看向眾人的眼神里,也沒有以往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態,先前,他總是皺著眉頭,不苟言笑,讓眾人都生不起親近之意,可是如今,他與眾人有說有笑,似乎完全遺忘了自己的大族身份,神情儒雅溫和,讓人不由得便心生親近!

這樣的變化,徹底折服了這些軍中的勇士。

「君為何想要前來這倭島?」趙雲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那時想,賈詡那廝,與我一般,同為天子之師,如今卻是做了三公,而其餘郭嘉,叔父,曹操等人,都比我入仕要晚,卻各個都在我上,心裡不服,見賈詡不過是外出了幾年,便有這般長進,故而也想外出廟堂……好回去爭奪一番三公之位……」

「如今看來,三公又如何?與其在廟堂里,被稱為『不為司徒』,不如在鄉野做一幹吏!」

趙雲眼裡滿是敬佩,說道:「荀君這番出廟堂,是對的……」

與此同時,雒陽之內,某位不可透露姓名的老司徒卻是打了數個噴嚏。

……

沒過幾日,在得到了劉默的允可之後,趙雲等人便火速離開了倭奴國,前往邪馬台,不過,大儃都卻被荀攸單獨留了下來,在府邸里,不知在做什麼,數日之後,劉默身體有些好轉,荀攸帶著大儃都,前來拜見。

「拜見劉公!」荀攸拱手大拜。

劉默大吃一驚,連忙扶起他,心裡卻是格外詫異,也沒有開口詢問,一旁的大儃都也是連忙拜見,荀攸笑著問道:「劉公身體如何?」

「還好,還好……」

「此物,還要劉公看看……」荀攸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手抄,遞給了劉默,劉默接過了手抄,低著頭,認真的看著,看了片刻,他便震住了,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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