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1章 大賢故去

張太尉初次在朝議之中獲得了勝利,經過東濊君的一陣敘說,百官同意了對高句麗的征伐,只要讓這廝閉嘴,別說是高句麗,你就是想干貴霜我們都不反對!

張溫心裡大喜,將東濊君招到了自己的太尉府里,以為重用,日後看誰還敢反對老夫!

朝議結束之後,他便組織起新訓練的兩萬士卒,前往幽州,這番出征,孫堅也派出了一部分的南軍前往,自己並沒有跟隨前往,其實,征伐一個小小的高句麗,張溫並不需要動用這兩萬士卒,在幽州,大漢起碼有五萬以上的軍隊,而且這些軍隊都是些經驗豐富的百戰之卒。

也熟悉當地的氣候與地形,用他們征伐,定然能夠迅速的解決戰爭。

可是張溫依舊要帶這些士卒前往,在他看來,新軍只有經歷了戰爭,才能成為精銳的士卒,他這番前往,是有著練兵的意思,自己漸漸年邁,只怕這個位置也做不了多少年啦,在自己離去之前,自己還得為大漢再練出幾支強軍來,這樣,自己才能安心的離開!

董卓與皇甫嵩聽聞廟堂的詔令,也是迅速的開始做起討伐的準備,軍用輜重也是通過水運朝著北方行駛而去,按照太尉張溫的要求,主要是集中在了東濊,樂浪郡,玄菟郡,還有新州秦中郡這四個地區,張溫的軍事部署顯然也輕易便能看穿,他是想從這四個方向進行征伐。

熹平元年,二月

安定臨涇縣。

井出黃龍

朝中很多大臣,對張溫都是很為痛恨的,他也成為了除王符,張郃,賈詡之外,第四個被大臣們痛恨的大臣,在他離開之時,群臣都恨不得他能死在高句麗,不要再回來,大漢國力日愈強盛,有這樣一個好戰的太尉,並不是一件好事。

天子又令邢子昂將朝中空缺補足,早先,孝康皇帝曾給予邢子昂一份名單,令他重用,邢子昂想了想,便將這其中的一些人調回了雒陽,填補朝中空缺,天子此時才有了空閑的時日,陪伴著饒陽,太后等人,時不時便想去掖庭,只是太后不許。

這一日,邢子昂來到了皇宮。

手中奉上表,希望天子能夠查看這些即將入朝為官的大臣們,韓門很快就出門,微笑著,與邢子昂寒暄了片刻,才將邢子昂帶了進去,不知為何,邢子昂很是不喜韓門臉上這種虛偽的微笑,他還是喜歡昔日的宋典,做事認真,無半點的廢話,可惜啊……

當邢子昂走進厚德殿的時候,殿里卻不止是天子一人。

另一人站在厚德殿里,穿著極為破舊的衣裳,上面有不少的縫補印記,邢子昂眉頭一皺,身為大漢官員,能夠勤儉節約是很好的,可是這般穿戴,不僅丟了顏面,還有些弄虛作假的意思,這讓邢子昂很是不喜,他朝著天子拱手,拜道:「拜見陛下!」

小胖子笑了起來,起身,說道:「邢君來了,來,坐!」

他指著遠處,邢子昂一愣,他這才發現,天子竟不是跪坐,在地上,擺放著一個奇怪的木器,天子方才便坐在那木器上,看到邢子昂疑惑的模樣,小胖子大笑起來,說道:「此物喚作胡椅,乃是塞外人之坐席,做起來,卻是比跪坐要舒適的多!」

「馬議郎在胡椅上做了改進,你看,這裡是能夠依靠的,朕平日里批閱奏文,再也不覺得勞累了,哈哈哈~~~」小胖子開心地說道。

邢子昂皺了皺眉頭,看向一旁的馬均,說道:「此物是你獻給天子的?」

「臣拜見尚書令……」

「我問你,此物可是你獻與陛下的?!?」邢子昂的面色頓時肅穆起來。

「的確是……」

「身為議郎,你應多關心國民要事,而不是諂媚奉承,取悅天子……明白了么?」邢子昂這句話,說的很不客氣,馬均面色一愣,低著頭,沒有言語,小胖子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眯了眯眼睛,卻是沒有言語,看到馬均這般模樣,邢子昂有些不悅地說道:

「我與陛下還有要事商談,你便離去罷……」

「微臣告辭……」馬均拱手說道。

「還有,你這身服飾,昔日聞人公在世,也沒有這般樸實,你還是換了罷!萬事皆不能過之!」

邢子昂說著,馬均渾身一顫,點點頭,便走了出去。

走出了皇宮門口,馬均停住腳步,伸出手,撫摸著自己身上的服飾,雙眼含淚。

小胖子眯著眼睛,坐在胡椅上,邢子昂並沒有領情,跪坐在小胖子的面前,一一彙報朝中事,以及新晉官吏之事,小胖子也是認真的聽完,點點頭,說道:「不錯……」,他又笑了起來,說道:「朝中有邢君在,朕倒也少了些憂慮啊。」

「陛下過譽……那臣便告退了……」邢子昂拜道。

小胖子笑著,邢子昂緩緩起身。

「轟~~」,小胖子一拳打在了案牘上,面色變得兇狠無比,他吼道:「朕可讓你退下了???」

邢子昂一驚,連忙大拜,說道:「臣有罪!」

小胖子緩緩站起身,走到了邢子昂的身邊,說道:「你是阿父的心腹,也是跟隨最久的……名滿天下,道德楷模……可……」小胖子緩緩靠近邢子昂,認真地說道:「朕,才是天子!」

「陛下……臣……」

「朕沒有讓你說話!!!」

「這皇宮裡,這天下間,沒有人,也不能有人,替朕施號下令!!」

小胖子冷冷的說著,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說道:「邢君請坐……」,邢子昂身軀微微顫抖著,坐了下來,「坐在胡椅上!」

邢子昂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胡椅上。

小胖子忽然又笑了起來,溫和地問道:「怎麼樣,可是舒適了許多?」

「回陛下,卻是舒適了許多……」

「邢君啊,既然舒適好用,何必再提什麼禮不禮儀?」小胖子無奈地說道,剛才,邢子昂一直勸說他,君王坐胡椅,乃是不符禮的行為,小胖子繼續說道:「這又怪馬均何事呢?」

「馬均善工,他今日為朕獻上一副水車圖,你可知,若是這水車能做出來,灌溉萬里農桑,對於民生是何等之大事?」

「朕知曉,孝康皇帝,還有你們,都是對這些很不屑的,可是朕不同,朕以為,但凡能對國對民有之物,哪管他是胡是華夏,失不失禮,朕都敢用!」

「新奇之物,便這麼不被你們放在眼裡,你我今日所用之物,對先祖所言,不為新奇物也?」

邢子昂低著頭,腦海里一陣空白,說不出話來,剛才天子的暴怒,讓他心神都有些恍惚起來。

「邢君……朕有些勞累了……」

「臣……告退……」

「邢君,記得,完事不能太過,若是你不知,便不要貿然指責,馬均那衣,乃是聞人公所留,馬均初次前來拜見阿父,便是穿著這身,自從聞人公逝世,馬均少言語,悶悶不樂,以聞人公遺物悼念,你這般指責……心何能忍?」

邢子昂滿臉羞愧,說不出話來。

當他走出皇宮的時候,在冷風之中,方才回過神來,他心裡還是對這些有些抵觸,他不想天子沉迷於這些物什之中,遺忘了國家大事,不過,他也並沒有那麼的迂腐,若是對國民有利之物,他還是願意去支持的,當今天子與孝康皇帝不同啊。

孝康皇帝並不看重這些東西,他曾說過,此小道耳,不過,天子尚且年幼,也是與馬均一同長大的,他對於這些東西好奇,也是正常的,但是,前往不要沉迷其中啊,邢子昂有些無奈的想著,他喚來了車馬,便朝著馬均的府邸走去,他要當面與馬均道歉。

……

「你欲求官?」

王符冷笑著,打量著面前的貴霜王子。

膩色迦有些無奈地說道:「王公,我欲參與考核,只是,官吏不許,因我非漢人,我之好友,東濊君,如今也是在太尉賬下為官,我也想留漢為官,我與太學院數年,知經書,識禮法……」

「是么?」

「卻是如此……」

王符看了看他,便從案牘下翻出了幾張紙來,隨意的寫了幾份經書詩文開頭,便將這些遞給了王子,王子連忙揮筆寫了起來,王符皺著眉頭,看了片刻,他字還是不錯的,寫的也沒有甚麼錯誤,甚至還在其下寫出了其中大義。

寫完之後,王子小心翼翼的將詩文遞給了王符,恭敬地說道:「望君審閱。」

王符只是看了幾眼,便說道:「狗屁不通……不過,比朝中那群庸碌無能之輩好些,也能為官為吏了……」,他隨手又寫了一封令,說道:「將此令帶去蔡邕那裡,讓他給予你考核之資格,下次考核,你便能與諸多學子們一同考核了……」

王子手持王符的手令,極為激動,連忙大拜,說道:「多謝王公!」

「王公!」

僕從連忙走了進來,皺著眉頭,表情肅穆,王符一愣,看到他如此肅穆的表情,撇了撇嘴,看向了王子,說道:「那你離去罷……」,話都不願意多說,王子再三拜謝,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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