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託付給你了

海底六層無限地獄。

離處刑還有三天。

黑暗、陰森、寒冷,這裡就像被世界遺棄了一樣,沒有聲音、沒有光芒,彷彿置身在黑洞中沒有天沒有地。

暗無天日,枯寂冰冷,真的如同地獄般讓人心神崩潰。

普通人在這裡待上三天就有可能發瘋。

「咚……咚……」

突然間,從遠處傳來一道腳步聲,同時一個煤燈燃燒著微弱火焰由遠而近。

透過微弱的火光能隱約見到那一排排海樓石做成的牢房,白骨、枯骨,整個場面讓人毛骨悚然。

一道身影停在一間牢房前,裡面一個雙手雙腳被牆壁上伸出的鎖鏈牢牢鎖住,此時披頭散髮垂著腦袋彷彿已經死去。

或許是察覺到光亮,原本毫無聲息的身影動了動,接著抬起腦袋望向牢門外,看著來人咧嘴笑了起來。

「卡普。」

「咔擦……」

牢門被打開,卡普一手提著煤燈,一手提著飯盒走近牢房,盤腿坐在羅傑面前把煤燈和食物放在地上。

「看看今天有什麼好吃的,怎麼又是肉腿,幸好還有酒。」

看著今天的食物羅傑有些不滿意,伴隨著鎖鏈聲音拿起肉腿開始撕咬起來。

「把酒倒上,趁這幾天多喝一點。」

示意卡普把酒倒上,羅傑胃口很好。

面無表情,卡普把兩個酒碗倒滿,而羅傑迫不及待一碗干,臉上露出陶醉之色。

卡普一直不說話,就這麼看著羅傑喝完然後又倒滿。

連續喝了三碗羅傑才停下,還打了個酒嗝,只不過在昏暗光芒下臉色如一張白紙,蒼白的有些過分。

雖然很憔悴,可此時精神勁頭卻很火熱。

「哈哈……卡普,這肉不錯,酒也是好酒,謝了。」

撕咬著肉腿羅傑咧嘴笑著,很坦然也很豁達。

卡普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羅傑臉上漸漸露著落寞之色,他的心情並不好。

這種感受他說不上來,總之悶得慌。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你那是什麼表情?」

羅傑愕然一下,有些古怪的看著卡普。

「唉……」

卡普嘆息一聲,彷彿一下子就老了幾歲一樣。

「為什麼。」

「哈哈……你是說自首嗎?」

羅傑灌了一口酒,打一個酒嗝毫不在意看著卡普。

「為什麼!」

死死盯著這張憔悴但是又精神煥發的臉龐,卡普莫名憤怒起來。

羅傑的無所謂讓他冒火。

「不為什麼,就是想自首了唄。」

撕咬一塊肉腿,羅傑滿嘴油膩,如同小孩一樣吃完還舔了舔手指頭。

「叮……叮鈴鈴……」

劇烈晃動,羅傑前傾著身子,牆壁上的鎖鏈紛紛繃緊,碗中的酒水更是傾灑出來。

此時卡普怒火衝天的抓著羅傑衣襟,近在咫尺嘶啞道「看著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自首。」

「卡普,我們認識多久了,從一開始的爭鬥到現在成為惺惺相惜的摯友,這些都說明了什麼?」

笑容消失,羅傑平靜下來看著卡普。

「我只想知道你什麼要自首。」

鬆開羅傑,卡普語氣中帶著落寞。

回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之時,自己被這傢伙忽悠成功逃走,到現在卡普還記得羅傑那得意洋洋的表情。

是那麼的欠揍和讓人冒火。

也是因為那一次自己受到處分。

接著就是自己不服輸,就追著這個傢伙跑遍偉大航路、新世界……

第一次處分、第二次處分、第三次、四次……

全都是因為這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卡普已經不在意處分了,他就只有一個目的,一定要抓住這傢伙,然後一拖鞋甩在那副欠抽的臉上。

可是這傢伙狡猾的很,一次又一次從自己手裡逃走。

最重要的是自己吃了不少虧。

每次自己被抓住這傢伙都放過自己,彷彿故意在炫耀,這讓卡普很憤怒。

所以有時他抓住這傢伙也不經意放過,就是用同樣的方式羞辱。

果然,那傢伙當初跟自己一樣走的時候臉色鐵青。

接著就徹底杠上了,你追我趕,幾乎跑遍了整個世界。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種叫佩服、惺惺相惜的感情出現在兩人之中,儘管一方是海賊一方是海軍。

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隨時可以追著這傢伙干一架,事後總能念頭通達渾身舒爽。

兩人眼中都有些回憶,最後羅傑也嘆了一口氣。

「卡普,你有你的原則,我有我的堅持,我叫哥爾·D·羅傑,而你叫蒙奇·D·卡普,我們是同一種人,儘管選擇的路不同,但是都阻礙不了D的意志。」

羅傑神情嚴肅,目不轉睛看著沉思的卡普,似乎自嘲。

「你應該看到了吧。」

沉默片刻,卡普五味雜陳,眼中有憤怒、不甘、無力、頹廢……

「是呢,我看到了也聽到了,想聽嗎?」

羅傑嘿嘿一笑。

「沒必要,D之一族我一個人背負不起。」

握緊雙拳,卡普無力鬆開。

「既然你退縮了,那麼就由我來,畢竟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恩?」卡普疑惑一聲。

「我病了,無藥可救,沒有多少時間了。」

很坦然,羅傑灌了一口酒。

「以你的實力怎麼可能會病?還能威脅到生命。」

卡普瞪大雙瞳有些吃驚,接著恍然大悟的看向羅傑「所以你才會來自首嗎?」

「哈哈……也許這就是我的使命吧!」羅傑大咧咧一笑,絲毫沒有因為死亡而感到恐慌。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問了,明天想吃什麼!」卡普拍拍屁股站起身,盡量做到無所謂打算離開了。

「嘿嘿,你知道我愛吃什麼。」

「真拿你沒辦法。」

卡普走出牢房關上牢門,接著就提著煤燈準備離開了。

「卡普。」

走了兩步,卡普停下身疑惑的看著牢房裡那張傻笑臉龐。

「忘了告訴你,我有孩子了。」

期待,忐忑,寵溺,羅傑傻笑看著卡普,完全就像一個笨蛋。

「你說什……什麼?」

瞪著眼,卡普懷疑自己聽錯了,兩三步走到牢房前呼吸急促。

「露玖懷了我的孩子,快要生了,我要做父親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卡普有些語無倫次。

「卡普,我的孩子如果是男孩就叫艾斯,如果是女孩就叫安,不過現在看來是不能隨我姓了,所以會隨她母親姓波特卡斯,全名叫波特卡斯·D·艾斯,或者波特卡斯·D·安。」

「你跟我說那麼多幹嗎?難道不知道我是海軍嗎?」

「我把他託付給你了。」

卡普還沒說完羅傑就直接打斷,隨後理所當然的再說一次「我把他託付給你了。」

瞳孔慢慢放大,卡普雙手死死抓著牢房,神色極度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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