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作浪! 第005章 六親不認

破碎的霓虹燈管上跳躍的火花,地面上粉碎的賭桌尖銳的斷茬勾著一張鈔票,在風中倔強的搖擺。

凜冽的冬風中,

熾白跳步行走間,抬手間將一把把飛刃捏住從容收回。——順風跳躍的時和飛刃是同向的。所以熾白和飛刃相對速度較小,手指拿捏飛刃接受的短時衝擊力不大。

將飛刃回收後,周圍已經是群鼠俱寂。同時熾白的積攢的火氣消了兩三分。

熾白則是先走到灌木叢那,來到那位倒霉的幫主面前,拔出了短矛。

手掌上放射出細胞再生術的光芒,肌肉生長的劇烈瘙癢也讓這個何幫主很不舒服。然而被熾白死死地踩在地面上,他是根本動彈不得,當然也不敢亂動,害怕刺激那位凶意再起。

熾白電子音雖然不大卻其耳邊如巨鍾余撼般響起:「我問你個事。你如實回答。」

何幫主:「饒命,軍爺饒命。小人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你。」

熾白:「三天前,那場打砸是怎麼回事?」

這位何幫主目帶驚懼,印堂死灰,面色帶著失血的蒼白:「對不起,少爺,少爺對不起,我就說,我不該去找讀書人們的麻煩。我該死,我是『田族不識巨城』。我一定去好好賠罪。」(田族不識巨城:源自六百年前田宅那檔事。)

熾白冷然道:「誰指示你的?」——這是隨口一問,然而就是這一問,問出來新的疑點。

何幫主眼中慌亂,瞄了熾白身後,熾隸那個方向,掩飾道。:「沒人指示,沒人指示,是下面的……哎呦!」

熾白諷刺道:「是不是想拖到警察到場來救你,想拖時間?我現在脾氣很差,禁不起磨。」

熾白手裡的鋼矛再次刺入了這個幫主的大腿上,半秒將鋼矛拔出來,滴血的矛尖對準了這個何幫主的胯下。

何幫主急切地喊道:「是熾家,不,是熾家有人讓我做的,沒打算做什麼,就是讓那個熾家外面回戶的孩子,做不成事。我們沒其他打算,沒其他打算。我錯了,軍爺我錯了。」——他被熾白駭的六神無主,完全顧不得自己曾經注重的體面了。

熾白愣住了——繞了一圈,是自己的鍋?

熾白緩緩轉身,朝著水池那邊走過去。

而水池那邊,是全身被凍得發青的熾隸,瑟瑟發抖的站了起來。

熾隸眼看著機械甲戰士一步步走來,心裡不由得發憷。

「這?惹上了這等人物,該如何是好。」熾隸心裡苦澀自嘲:「江湖二流高手和全副武裝的戰職者差距大到了如此程度!看來兩百年來的江湖是驕狂了?」

熾白:「你是熾家的人吧,給我解釋一下。」

熾隸看著面前被陶瓷甲籠罩的戰職者,陪著小心說道:「請問軍爺是熾白少爺請來的人嗎,還是……啊,我說,我說!」

熾白的長矛矛尖滑到了他大腿內側。

感受兩腿被鋒芒的涼意所指著,熾隸忍不住下瞄,且忙不迭的解釋道:「我們熾家內部有些家務事,影響了閣下,實在抱歉。」

熾白的電子音中出現了好奇:「為什麼你們家的家務事,會影響陽和的學員們?什麼家務事,說!」熾白的鋼矛矛尖直接落了下去,戳破了皮膚。

熾隸感覺到刺疼,連忙咬牙說道:「軍爺,這,這主要是,我們家族繼承權空缺,鄙家族,有人,有人希望熾白少爺,能,能,能夠,放棄繼承權。」

在寒風中,熾隸哆嗦的說完後,看著面前的戰職者,宛如期末考試結束上交成績單等待老爹發落的苦逼學生一樣。

數秒後。

熾白的面甲變得透明,同時用本音道:「好吧,你告訴我,你能出多少錢?」此時熾白背對那位何幫主也看不到這一幕的。而周圍七十米範圍內沒有其他人,七十米外則是被領域干擾了光學信息,無人可以拍攝到熾白這瞬間熾白的真容。

熾隸:「你?!嗯?!」隨後難以置信想要伸出手,指向熾白,然而被熾白目光中一絲寒意,嚇得縮回了。

熾白短矛矛尖大幅度上揚,伴隨破空聲,抵住熾隸喉嚨,威脅:「滅口這件事我很擅長,知道嗎?」

熾隸目光盯著猛然跳上來寒芒,恐懼地點了點頭。

熾白面甲重新變成黑色,頗感興趣且用與自己無關的語調道:「這麼說來,熾家有那麼一些人,擔憂繼承權讓給了熾白。所以故意讓你來找找茬,對嗎?」

熾隸臉上非常勉強的擠出微笑,連忙道:「是,是,不不,我們不……」吞吞吐吐,承認卻又害怕繼續惹怒這個殺神。

熾白微微點了點頭,又問道:「熾來極不知道嗎?」

熾隸:「我沒告訴老爺,但是老爺對我的行蹤了解,可能,可能……」這個回答讓熾白有些意外,但是想想的確是在情理之中。

熾白:「為什麼會認為熾白有搶奪繼承權的可能呢?」

熾隸看了看面前帶著面甲的熾白,低聲提示道:「因為,羽曙星小姐。」

熾白在面甲下的面龐變得哭笑不得。因為擔憂羽曙星可能的支持,所以熾家有人開始提前使絆子。

但是無論起因如何,那幫元鳥蛋販還真的是被利用了。

【蛋販和社會活動組出現了利益衝突,在這些江湖人士手上具有可操作性。】

這些江湖人士通過商販的矛盾,搞砸熾白的社會調查活動,原因不在於熾白社會活動有多大威脅,就是想要通過這件事情證明熾白沒有能力搞組織活動。

如果熾白接受熾飆鳳安排的家族商業任務,他們搞事則是在熾白的商業任務上。

「所以自己被整並不局限於什麼活動,只要讓熾白有『無能』風評即可」

熾白不由氣樂:「這幫沒出息的傢伙,為他們那三兩個破公司,費這麼多心思,搞歪門邪道。」

……

不過送上門的竹杠,那是必須要敲的。

熾白盯著熾隸:「你跟那些人回話,熾白那邊,我會勸說他放棄繼承權,讓他們把錢準備好。」

熾隸鬆了一口氣,連忙點頭同時對熾白賠笑,當然他沒敢說熾白名字:「軍爺,您志向高遠,我……」

然而他話音還沒落下,熾白直接報了一個六親不認的價格。

熾白:「二十個億,三個月給我送來,不准許少一分。」

熾隸頓時愣住了,他喃喃地問道:「少,額,軍爺,您,您不是說笑吧?」

熾白瞥了一眼:「我知道旁系是哪些人,跟他們說,不給錢,就別怪我手黑了,我這人不喜歡廢話!懂?」

旁系的資產,的確有七十億,但是流動資金沒有,給兩個億,那就會讓資金鏈面臨嚴重問題了——熾隸很想和熾白解釋這個道理,但是熾白那不講道理的鋼矛,直接抵住他的脖頸,這處境如貓爪下的耗子,他哪裡敢說一個不字,只能咧嘴點頭。

這四十多歲的人笑得跟門口迎客的窯姐一樣,別提多噁心了。

熾白收回了鋼矛,從牆壁上跳躍離開。——俠以武犯禁,警察們很快就要來了。

熾隸披上了大衣,看了看熾白離開的方向,腦袋發懵,回蕩著熾白今晚這瘋一樣的行動。

過了好久,他哆哆嗦嗦道:「造孽啊!」

……

天啟歷544年,新年第一天。

學校的人不足正常時期的三分之一,大部分都回家過年了,但是今年的新年中,學校的氣氛是忙碌的,至少老師是全員在學校開會,學生會的骨幹們也都在學校。

因為學校外面鬧出的風波過於龐大了。

在學校的教務處內,穿著正裝的教務主任拍了拍桌子說道:「熾白,老實交代,你十二月二十七號在那裡。」

熾白瞅了瞅這個教務主任,手捂了捂嘴做了個哈欠狀,報告道:「報告導師,那天,我在睡覺。」

教務主任見此,目光生火,厲色問:「有誰可以證明?」

熾白:「請問,誰有權,讓我證明?」

教務主任拍桌子,指著熾白鼻子訓斥道:「你最好說實話,現在外面的警督正在申請拘捕令,學校正在幫你洗脫你的嫌疑。你不要一副抗拒不合作的樣子。」

熾白打開了手臂上電子屏幕一邊看一邊『不解』問:「額?我有什麼嫌疑?」

熾白將界面翻到最近報道上,嘀咕道:「我在社會上的調查活動,遭到不明勢力的騷擾,我對警察的處理方案不滿,難道警察準備直接到學校來壓迫我?嗯,看來我請律師團隊請對了。」

熾白打開了文件,最上面是一封律師函——羽曙星已經搶先一步,將社會活動組內的被勒索的事情,上告行省級別的法院,

狀告的內容:治安部門和地方幫派勾結。而且下面的文件上法院已經受理了,

熾白指著法院受理的條款,一本正經道說道:「按照當事人迴避規則,城市治安部門現在已經是本案牽涉方,一切對我的行動都必須有高層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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