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判斷很難做啊。」
殿村聽了佃的複述，抱著胳膊陷入沉思。社長室的沙發上此時還坐著營業部的津野和唐木田，以及技術研發部的山崎，大家都各自沉浸在思緒之中。
「要是我們能找到足以簽訂交叉授權合同的侵權行為，就能和凱馬機械展開交涉了。這麼一來，搞不好能不花一分錢把幽靈傳動收購。」
津野說完又思考了一番，問：「社長，您怎麼想？」
「我想了想，覺得應該告訴伊丹先生。」
佃的回答讓三個人驚得屏住了呼吸，但是沒人反駁。
「拿著這條秘策，用等同於免費的價格收購幽靈傳動，這個選項確實存在，想必也會有經營者這麼做。可是如果幽靈傳動的人事後得知此事，他們會怎麼想？會高高興興地成為我們的夥伴嗎？如果是我，肯定會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心裡留下一個疙瘩。我認為做生意確實需要戰略，但前提必須是公平。」
佃繼續道：「公司跟人一樣，在利益之上還有道義問題，如果不為彼此著想，沒有互相尊敬的心，就做不成生意。」
片刻的沉默過後，最先表態的人是殿村。
「我認為這樣很好，而且這才是社長的風格。」
「我也贊成，應該這麼做。」
最愛談利益的唐木田竟馬上附和，讓佃放了心。
「阿山你沒意見吧？」
被津野這麼一問，山崎露出驚訝的表情。
「當然沒問題啊，反倒是津哥，你怎麼想？搞不好能低價收購哦。」
「這個世界重要的不只是弱肉強食和笑到最後，這是我一直的信條啊。」津野說完又轉向佃，「既然我們的重要合作對象遇到麻煩了，那我們就幫幫他們吧。要是能幫幽靈傳動擺脫困境，那不是萬萬歲嘛。就算不收購，他們應該也願意為我們提供適合我們的發動機的優良傳動器吧。」
不愧是老好人津野的意見。
「快到給凱馬機械答覆的日子了吧，我們趕緊幫忙搞逆向工程吧。」山崎提議道，「先不管收購不收購的事情，全力解決眼前的問題吧。社長，您覺得呢？」
「當然。只不過啊……」佃苦笑道，「這種蹩腳生意，感覺是咱們的獨家專利了呢。」
「恐怕沒人會來侵這個權吧。」
津野的玩笑話讓會議室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
短暫的會議結束後，佃馬上聯繫了幽靈傳動的伊丹社長。
「交叉授權嗎……」伊丹有點沒反應過來，「原來如此，這的確值得一試。」
可能是因為看到了希望的光芒，他的聲音稍微恢複了一點活力。
「我馬上去跟島津商量。佃先生……」電話那頭傳來伊丹深沉的話語，「真的太感謝了。」
「有困難就要互相幫助嘛。那個逆向工程，如果你們要做，我們可以幫忙，自己做肯定應付不過來吧？」
「那真是麻煩您了，真的非常感謝。」
掛掉電話後佃歪過了頭。
「怎麼了？」殿村問。
「我總覺得有點奇怪。」他嘟囔道，「幽靈傳動應該也有顧問律師，可是看伊丹先生的反應，好像從來沒人跟他提過交叉授權這個辦法。我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很低，但至少也算個希望，顧問律師應該會提出來讓他試試看才對。他的顧問律師到底在搞什麼？」
「您說得確實有道理。」殿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或許這個案子太大了，對那位律師來說負擔有點太重了吧。可能是我多慮，不過我覺得可以建議伊丹社長換一位律師。」
佃感覺如果是神谷，除了交叉授權，搞不好還能找到別的突破口。
「主公言之有理，如果能讓神谷律師來辦這個案子，我心裡也安穩一些……」
佃說到這裡突然閉上了嘴，因為他回憶起神谷的不敗神話，心想他會不會答應接下這個幾乎沒什麼勝算的案子呢？可能有點難啊……
不過短短几天后，神谷就主動聯繫了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