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商量什麼？」
幽靈傳動的柏田看到伊丹和島津兩個人在社長室里說話，好像還有點不對勁。島津嚴肅的表情里透著前所未有的緊張，接著伊丹抬起頭來，頹然靠在沙發背上，雙手交疊放在腦後。
「難道是大森閥門那邊說什麼了？」
這是招標結束後的第二天。
「誰知道呢。有可能吧。」堀田正在核算電子表格里的數字，歪過頭說，「可能對方提出現有訂單的閥門要提價吧。」
「那可很糟糕啊。」柏田皺起了眉，「我們已經把投標結果通知了佃製作所了，現在出爾反爾不太好吧？」
昨天接電話的人——立花——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事到如今，柏田可說不出「不要了」這種話。
「唉，世事難料啊。生意也是一場力量遊戲，大森閥門畢竟是閥門界的帝王。」
「如果真要反悔，那就拜託課長去聯繫了。」
「行吧，行吧。」
堀田滿不在乎地應了一聲，旁邊卻傳來了意想不到的聲音。
「應該不是吧。」
說話的人是助理坂本菜菜緒。
「剛才收到了一封存證信函。」
「存證信函？」
聽到這個字眼，堀田立刻表情僵硬地看向社長室，獃獃的好久沒轉過頭來。
「你知道裡面寫了啥嗎？」他問菜菜緒。
「不知道，我直接交給島津姐了。」
「哦，也是。」
堀田話音剛落，就看見伊丹在社長室里拿著文件打起了電話。
「肯定是找末長律師。」
堀田之所以這麼說，可能是因為聽到裡面傳來「老師」這個詞。末長孝明是幽靈傳動的簽約律師，伊丹每次打電話都會忍不住提高音量，便有一些斷斷續續的話語傳了出來。
「凱馬……」
堀田和柏田忍不住對視一眼。
「是不是凱馬機械啊？」柏田說。
那是一家變速器廠商，老稱其為競爭對手幽靈傳動有點高攀，因為對方的規模非常大。
幾年前，他們被全球業界巨擘、美國的EZT惡意收購，其後可能是受到母公司方針的影響，開始採取不斷起訴競爭對手，以此侵佔市場的知識產權戰略。目前業界所有公司都對他們的動向十分敏感。
過了一會兒，伊丹掛了電話，島津馬上沉著臉走了出來。她一言不發地回到座位上，從柜子里拿出設計圖，檢查了一下內容後裝進圖紙專用收納盒裡。周身散發出拒絕與人交流的氣息。
「課長，感覺有點蹊蹺啊。您快去問問出什麼事了吧。」柏田小聲說。
「你覺得這種氣氛能問嗎？」堀田壓低聲音回答，「反正早晚會知道。」
「我們到末長律師那裡去一趟。」
伊丹從社長室走出來，兩人匆匆離開了公司。
「果然。」堀田咕噥道。
肯定是出事了。
不過此時柏田和堀田都沒有想到，那竟是危及幽靈傳動存亡問題的一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