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回家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晚上十點多,村子裡大多人家熄燈入睡,靜悄悄的,我從村口關帝廟中走出,途徑鏡湖,回了家。

「撲!撲騰騰!」

「吱吱!呀呀!」

剛走到自家門口,院子裡屋檐下的那隻白鴿,察覺到我的氣息後飛了出來,漆黑的夜,也阻擋不了它的視線。那隻小松鼠,也化為一道金光,一溜煙兒地從圍牆上爬了出來,跳到我面前吱吱呀呀,揮舞著它的兩個小前爪叫個不停。

「小龍,小龍,是你回來了嗎?」

隨後,心頭靈犀的母親,從屋裡走出,三兩下走過來打開大門,就連父親,也從正房內走出,站在屋檐下朝門口看來。

「阿媽,是我!」

一開門,看到母親的焦慮期待憔悴的容顏,我的雙眼微微發熱,心頭有點堵塞,瞬即恢複平靜,修道後隨著境界日益增深,再怎麼變得清心寡欲,有些融入血液和靈魂深處的東西,還是無法淡化。

「快,趕緊進來!」

母親第一時間要上前擁抱我的架勢,可隨即,她卻神情變得緊張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朝門外左右打量了一番,一把將我拉進院子,生怕被別人看到似的。

「……」

母親一個細微的小動作,足以告訴我很多信息,我為之心酸!

「呼……」

而出現在屋檐下的父親,也將手中的香煙頭丟在院子里,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緊鎖的眉頭也舒展了很多,微彎的腰身,更是一下子挺直。

「阿媽,阿爸!」

千言萬語,進入院子中,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父母,也許是這個世界上不管我做什麼事,哪怕是錯事,也依舊會站在我身後,無怨無悔對我的人。

我該說些什麼呢?

還能說些什麼?

熱氣騰騰的奶茶,黃金餅似的蔥油餅,過年炸的麻花,大盤的手抓手,進入屋內,看到母親忙碌準備好的這一切,我那空寂、平靜的心境,又微起漣漪。

回家的感覺,真好!

父親從電視櫃下面拿出一瓶青稞酒,用當地特有的小銀碗給我倒了一杯,說:「來,陪老子喝一杯!」

「小龍還上學呢,你怎麼叫他喝酒!」

母親嘀咕了一聲,卻也沒進一步的舉動阻擋我喝酒。

「阿媽,阿爸!」

端起酒杯,我將母親按在炕沿上坐下,對二老緩緩跪了下來,口中道:「讓你們操心了,兒子敬你們一杯酒……」

從小到大,尤其當年還在歸德煤礦的時候,父親總拉我給他的同事和領導敬酒,順帶還背幾首唐詩什麼的,那時候,我內心是無比的反感。

而這個時候,我是發自內心的想敬父母一杯酒。

事到如今,父親和母親只怕早已知道我非常人,非普通的高中生,他們到現在能忍住不問,這份信任,就足以讓我感動。

「哈哈!好小子,一杯怎麼夠,老子要喝三杯,喝六六大順,六杯!」

父親之前似乎也喝了點酒,今夜他的情緒格外高亢,彎腰一把接過我手中的酒杯,仰頭喝了個乾乾淨淨。

這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父親眼角,滲出一抹渾濁的淚水,似乎是淚水……

「小龍,來,起來!」

母親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將我扶起。

「陪你阿爸喝點吧,你也長大了,可以喝酒了。」

母親一改之前的態度,和藹細語,目光在我父子二人身上來迴轉移,她笑的眼角皺紋堆了起來。

我突然覺得,阿媽很美!

……

一杯又一杯,每一杯酒,都帶著我別樣的情懷,阿爸喝的暢快淋漓,連喝了六杯,阿媽也是,有我在,根本不擔心二老喝酒傷身。

「阿媽,阿爸,我想說點事!」

這一次回家,有很多問題,說不定避免不了在父老鄉親們面前施展神通,回來的路上,我決定將自己的身份,如實對父母坦白,不想讓二老總是提心弔膽空擔心。

「……」

我這話一出口,父母頓時沉默下來,互相看了一眼後,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說吧!」

是父親接過了話茬。

「……」

微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悠悠開口道:「阿媽,你還記得我十歲那年,在煤礦……」

「……」

花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時間,我簡要地將自己得到落寶金錢,並開始修道的過程,向阿爸和阿媽說了出來,整個過程,二老一直微微張著口,一言不發。

我能猜測到他們的內心波動!

與此同時,我也將落寶金錢拿了出來,讓二老相信我說的是事實。

「這麼說,這一切是真的?」

「我和你阿媽這些年身體漸漸變好,是你在暗中……」

「家裡的鴿子和那小松鼠,靈得跟人似的,也是你的……」

「……」

最後,父親一句接一句,提出了他的疑問,可從頭到尾,沒有問我在外面闖禍的事,而是只說了句:「……好吧,你的事,看來老子管不了,你也長大了,做任何事,只要記得人在做,天在看,別昧了良心就好!」

……

夜深人靜。

當我回到自己的小屋後,正房內父母沉默了很久,也嘀咕了很久,兩人說話,每一句說完,都要沉默很久。

我不知道將自己的底細告訴二老是對,還是錯,可我必須這麼做。

阿婆!

來吧!讓我看看你怎麼禍害三廟村……

微妙的先天神識,無時不刻關注著村後山九天玄女娘娘廟的動靜,我似醒似睡,體內元氣緩緩運轉,與籠罩這個三廟村的大陣逐步合一,身化道竅,神念透出村外,延伸至星空,與蒼穹合一,恍兮惚兮,一夜的時間,悄然而過。

……

時間,一天天流逝,依舊不見阿婆出現的蹤跡。

反而是我回到村裡,每天引來村民們淳樸的關切和問候,時逢寒假,尕蛋也放學在家,不過這小子只和我照過幾面後,每天都在關帝廟中跟隨秦爺爺學武。

上次我離開家在山下發生的事,也許是給了尕蛋太多的震撼,他幾乎將所有的時間,都用來修鍊武學。

而與之相應的回報,也十分明顯,尕蛋渾身的氣血,一天天強大,凝鍊,實力突飛猛進,甚至有了大象當兵前的一半功底。

……

時間過得真快。

一晃眼,冬去春來,整個寒假,預料中的阿婆,還是沒有出現。倒是小茶和余叔在過年的時候,來了一趟我家,帶了一轎車的年貨,些許瑣碎小事,暫不詳表。

期間,余叔抽空告訴了我,藍青絲的青海派,給了他很大的幫助,擋住了很多窺探水廠的勢力。可最近這段時間,不僅那些窺探水廠的勢力銷聲匿跡,就連玄門劍仙青海派的人,也大多撤離,余叔猜測,青海派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我聞之,卻心道:只怕不僅僅是整個青海派,甚至整個玄門五宗,整個中國的修鍊界,都已經知道了我陳景龍真正的實力,也知道了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信息。

說起來也奇怪,整個冬天,遙遠的星空,那顆凶星的氣息,不增反弱,如果神識不深入星空,以我的修為也很難察覺。

「小龍,去上學吧!」

三月一號開學的時候,父親打算讓我去學校。即便知道我是個身懷大神通的修道者,他還是不希望我脫離整個世界,走上一條誰也不知道未來的路。

我只能告訴父親自己已經休學兩年,等到時候直接參加高考:「余叔都幫我在學校安排好了,阿爸,你放心,你兒子我到時候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於是,尕蛋,還有村裡很多半大的小子、丫頭等去上學時,我依舊呆在家裡。

今年的春節來得晚,開學還不到正月十五,元宵節的晚上,九曲黃河十八彎火龍陣在村子裡少了幾分紅火熱鬧,不僅半大的學生上學了,就連村子裡年輕人,壯年人也大多離村,出去打工。

還好,驚蟄的一聲春雷,將冬眠的大地和萬物叫醒,給三廟村越來越平靜的氛圍增添了幾分活躍和生機。

村外那個山丘,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萬木爭春,受其地下陰煞寒脈的滋潤,精純的木氣滾滾散發而出,融入籠罩村子的大陣……

又是一年初始……

這也是本世紀最後一個年頭了。

二月二,龍抬頭。

時間一晃,馬上就要到一九九九年農曆二月初二,這一天,是我十七周歲的生日,按當地的說法,這是虛歲十九,已經是大人,可以結婚生娃娃了。

「小龍,你在家等我哦,哪兒都別去……」

首先,是小茶的一個電話,告訴我她從學校請假,在往三廟村來的路上,而且,同行的還有藍青絲。

「陳景龍,聽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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