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她,你不能動

張輔齡走了,後續幾日,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陰霾當中。

很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朝中眾人則紛紛明哲保身,聞昌晉跪在宮門外,求見老皇帝可老皇帝只是傳出來一句話,聞氏所為不代表聞家,朕不會懲治聞家。

三日後的殿試,如約而至。

張景瑞前一日已經跟隨張中堂回去,銘宇天剛亮就起來了。

看到站在院子裡面的周恆,很是意外,畢竟周恆是最難起早的人,看來這是為了給他打氣,銘宇感動的不行,抿緊唇控制著情緒。

薛老大在一旁,已經用袖子擦眼淚,頗有點兒將兒子養大了要嫁人的感覺。

「小子你好好考,如若考得不好丟的是公子的臉,不然你真的要回來做賬房了。」

銘宇笑了,努力安慰著薛老大。

「兄長放心,我會用心考,不過回來做賬房也不錯,不比當知縣賺的少。」

薛老大瞬間瞪眼,「這是銀子的事兒嗎?臉面知道嗎?我可是跟族長說過,你這次必中,你跟我說當賬房,豈不是打我臉?」

看薛老大急了,周恆趕緊扯住薛老大,這貨是真擔心了。

「別廢話了,趕緊出發,別耽擱殿試的時辰。」

一聽這個,薛老大也沒再廢話,趕緊幫著銘宇拎東西,直接朝門口走,周恆也跟著出來,一起上了車,看著周恆坐到身側,銘宇一臉緊張。

「公子還跟我去啊?」

周恆瞪了他一眼,「對啊,張公子今日也參加殿試,我自然要過來給你們打氣。」

銘宇哦了一聲,沒敢反抗趕緊在車廂裡面做好,薛老大揚鞭子馬車直接出去。

不多時,就來到考場之外。

馬車停下,二人下來,薛老大怕弟弟緊張,還怕他抹不開面子,沒有上前多說什麼,畢竟他也不會安慰人,說多了更像是訓誡,這時候還是少開口為妙。

剛站好沒多一會兒,人群中有個喊聲吸引了周恆的目光。

「伯爺,您真的來了!」

周恆一側頭,果然是張景瑞,他的左腕吊著一根綢緞的三角巾,與他的衣衫還很搭配,不仔細看,也不太惹眼,見到周恆笑得已經合不攏嘴。

周恆朝他身後看看,沒見到張中堂的影子,估計有過一次落榜的失落,今兒沒敢跟著過來,也是怕給張景瑞增加負擔。

抬手拍拍張景瑞的右臂,「就你自己來的?」

張景瑞呲牙笑著,朝一側揚揚下巴。

「帶了一個書童,畢竟手不方便,一會兒進去的時候,看能否通融一下,不然這書箱我還真的拎不動。」

銘宇已經湊過來,朝那小書童擺擺手,北山住了這麼多日子,他們也算熟絡,朝著張景瑞笑笑,很自然接過小書童手中的書箱。

「還是將書箱給我吧,一會兒你進不去,我們還能互相照料一下!」

小書童點點頭,沒過多地客套畢竟非常熟悉,趕緊笑著退後。

張景瑞朝著周恆恭敬地施禮,一隻手舉著顯得有些怪異,周恆笑著將他扶起來。

「別在意這些虛禮,你自己感覺怎樣?」

張景瑞露出一口白牙。

「我一點兒都不緊張,還有點兒興奮,與上一次參加殿試感覺差了好多,恨不得現在就給我放進去,讓我練練手,我想做一些沒見過的題!」

周恆一頭黑線,這貨有些飄了,現在學會三年級數學就這幅德行,如若學的深一些,豈不是要眼睛長頭頂去?

抬手朝著張景瑞頭頂就是一巴掌,白了他一眼嚴肅地說道:

「低調做人,我要說多少遍,不要張狂,你算學好了別的不一定能出類拔萃,更不要引人注目,不然你知道誰在後面捅刀子,覺得題簡單不要緊,殿試結束我給你們出更難的,不會看我怎麼罰你!」

張景瑞趕緊安靜下來,自己差點兒又犯老毛病,當年就是張狂,這才惹人注意,趕緊收斂性子,老老實實站在周恆面前。

「景瑞張狂了,請伯爺責罰!」

未等周恆說話,不遠處幾個人朝著這邊笑了起來,幾個人衣著光鮮,眉宇間嘲弄和輕蔑的神態,讓周恆看了就挺想揍一頓的,一看就不是什麼省油燈。

「我當是誰,這不是張中堂家的景瑞,真的是沒想到啊,你堂兄那樣的資質三年前都成了進士,倒是你吹噓的如何如何,怎麼今年又來了?」

一個年長一些的男子,伸手攔住幾人,顯然他與這幾人熟識,這人壓根沒給張景瑞眼神,只是哼了一聲說道:

「行了少說兩句,我們還是屏氣凝神,好好讓自己靜下來,一會兒正常發揮就好,別因為不相干的人,影響發揮,再者寧王府的朱孝昶公子來了,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說著,叫著幾個人直接走了,周恆順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朱孝昶來了,一身半舊的儒衫,臉上帶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和客套,與周圍的人都微微頷首,臉頰看著比三日前消瘦了一些。

這麼一番打扮,別說真的給他加分,憔悴落魄卻不失儒雅,如此樣子,豈不是大多說儒生所追求的境界。

張景瑞臉上帶著羨慕,銘宇倒是一臉的無所謂,畢竟他誰都不認識,能來參加殿試是為了兄長和周恆,所以他看到誰都跟沒看到一樣。

看著門口要集合了,似乎有人要出來宣讀什麼,周恆趕緊拍拍二人。

「行了,趕緊過去吧,不用太著急,雖然時間緊,但我相信你們的能力,只要認真讀題,仔細計算,最後的策論不跑題就行,記住一句話,勝不驕敗不餒!」

張景瑞和銘宇二人趕緊朝著周恆施禮,此時二人的心情是複雜的,今天是檢驗一切的日子,二人臉上都堅定了許多,拎著書箱朝前面走去。

隨著人流,沒有過分朝前擠,也沒有被甩在後面,拍著隊直接進去,後面有來晚的,不斷叫嚷哀求希望能被放進去,周恆沒有多看,整理了一下衣袍,直接朝著馬車走去。

薛老大臉上帶著不解,這就完了?

「公子,咱不等了?」

周恆上下看看薛老大,「等啥,把我送回去,我要給劉大人查體,我們臨走之前還有很多事兒要準備,一會兒快日落的時候,你來接銘宇就行,放榜要三日後。」

薛老大雖然想留下,不過聽周恆這樣說也沒廢話,直接載著周恆走了。

回到周府,龐霄早已在房間內等著,周恆想睡回籠覺的計畫直接被打亂了,趕緊走到龐霄近前,看著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帶著不解。

「霄伯怎麼過來了?」

龐霄轉過身來,現在霄伯已經正常在京城露面,如若他要過來一般都陪著朱筠墨,這樣一身黑衣,突然出現,顯然是出了什麼事兒,或者有什麼突髮狀況。

「伯爺,事出緊急,我直接過來找你了,聞家已經被監視起來,他們所有的鋪子還有莊子,都已派人盯著,另外我得到消息,廠衛抓到了金烏教的一批人,此時正在進行審訊。」

周恆盯著龐霄,一個監視不至於讓他著急,看來是金烏教的這批人有問題,想到之前抓到胡御史,周恆一哆嗦,難道牽扯出什麼高官?

「牽扯到什麼人嗎?」

龐霄臉上很嚴肅,微微頷首說道:

「抓到的人裡面,有一個是宮中的太監,他是金烏教裡面的左護法,據說他在十幾年前就開始培養了一批女童,訓練成細作分別派往各個府邸。

有的成為丫鬟,陪著各大家族的公子小姐長大,有的直接被偷天換日,直接成為小姐生活,不過當年有一個女童,被他們金烏教一個負責教養的琴師帶走了,直到去歲才找到此人。

那個琴師拒不承認,那個少女就是被帶出去的,最後更是直接自裁,不過這個太監還是追查到女子的下落,她就在北山,我想說了這個經歷,你也能猜到這個人是誰了吧?」

周恆愣在原地,這樣的說詞不用說周恆,即便是龐霄也知道是誰了。

如若說身世能對得上的,只有一個人,去歲白卿雲的養父縱身一躍自盡而亡,周恆手指冰冷,呼吸都有些急促。

最初只是覺得白卿雲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可是沒想到竟然能跟金烏教聯繫上,這怎麼可能?

當時,她為了不被他人操控直接用沙子搓入傷口,那樣決絕的一個女子,怎麼可能被人操控?

「你是說白姑娘?」

龐霄點點頭,「最初你們船上相識,白姑娘和她養父就竭盡所能的接您你和世子,我說的沒錯吧?」

周恆點點頭,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是的,當時在船上,只一眼就覺得她是有目的來接近的,不過下船的時候,她並沒有死纏爛打,而是獨自帶著養父離開了,也是因為這個,讓周恆覺得自己當時的判斷可能理智過頭了。

龐霄沒有停頓,接著說道:

「之後伯爺和白小姐在街上偶遇,聽到她的遭遇,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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