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要不您躲躲

張景瑞一臉的委屈,「我不走,這裡好吃好喝,待著舒服,回去免不了背書,先生已經被我氣走兩個了,回去又是新師傅來,哎!想想都累得慌,我不回去,劉大人求你收留我吧!」

周恆忍著笑,這貨不要臉的勁兒跟朱筠墨有的一拼,不過說實話,這人性格開朗不似他老子一樣沉悶,這就好幾天了,並沒有什麼下文,周恆擺擺手。

「張公子癒合的不錯,在這裡確實沒有什麼必要,剛剛已經拆線,你現在就是要回京城,也需要在回春堂或者北山住院修養,當然如若不願意也可以在家中修養,我讓護士每天去家中給你打針。」

張景瑞一臉的愁容,周恆的話讓他心驚膽戰,趕緊站起身。

「周伯爺別這樣,我還是個病人,這手斷了必須在這裡不挪動,回去又是背書,又是先生追著罵,我能養好才怪!」

周恆一怔,其實張景瑞的年紀比周恆還要大幾歲,如若是張中堂的兒子,自然早早就參加科舉了,豈會等到今天,似乎想起之前說過一嘴,張景瑞在備考,那就是說三年前他落榜了?

周恆眨眨眼,心裡有些詫異,沒想到張中堂是這樣一個正直的人,但凡有點兒暗示,估計也不會如此。

「你要參加殿試?」

張景瑞點點頭,嘆息一聲。

「別問我你爹怎麼不幫忙,幾乎見到一個人就這麼問,我爹是我爹,我是我,這是兩碼事兒,我爹是中堂我可不見得,再者我覺得,我壓根就不是讀書的料。」

周恆一挑眉,看著張景瑞笑了。

「那就去北山吧,不在京城,那裡有醫學院也有住院部,照顧起來比這裡要強許多,正好今日我也要回京城一趟。」

劉仁禮坐起來,周恆要走,這就是說明自己的病情大有好轉了。

臉上帶著放鬆的笑容,他覺得自己裝病實在是太累,天天還要吃藥打針,當然跟馮玉蟬能如此相處倒是舒心,可一大堆事兒需要處置,不能將所有東西都丟給朱三福吧!

「我也不用吃藥打針了吧?」

周恆抬眼,劉仁禮這是純粹跟著搗亂的。

「別,劉大哥必須還要休息,作坊和暖房的修建正在如火如荼,朱三福帶來的人一面去勘測道路的施工位置,一面在做著各處的建設,這就很忙了,再者我要是不走,下一步的計畫怎麼實施啊?」

劉仁禮一頓,一時間沒明白周恆的意思,想問不過看看張景瑞還是頓住了,周恆自然明白,朝著小六子一擺手。

「你扶著張公子去整理一下,這一輛方艙醫院的車就留下吧,回春堂的分號沒建成,這裡留下也能做一些臨時的手術什麼的,以備不時之需,之後跟我乘車回京。」

張景瑞雖然不滿,不過似乎去北山也好過回京城,他沒敢反抗,如若鬧掰了,周恆會將自己丟回家去,那可真的是慘了。

小六子沒廢話,扶著張景瑞走了,馮玉蟬給周恆倒了一盞茶,也退了下去。

她知道周恆要跟劉仁禮說話,劉仁禮身體恢複的如此快,她已經不知道怎麼感激周恆,所以對周恆言聽計從。

劉仁禮拽著周恆到近前,這會兒他是真的急了,如若周恆走了,後續的戲要怎麼演?

看了一眼遠去的馮玉蟬,還有周圍的一些人,劉仁禮壓低聲音。

「你急著回京幹嘛,我這裡要怎麼辦,難道還要吃藥打針,我這手你看看都要成篩子了。」

周恆揉揉鼻子,這貨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麼多人幫著他撐起來通州的事兒,他這會兒倒是沉不住氣了。

「別抱怨,你的身體正好趁著這個時間調整一下,再說我們的計畫不就是讓朱三福多買些土地,這邊一折騰,很多鄉紳就坐不住了,見你這個樣子也不好過來問,自然私下打聽。

再看到有人測量,又是建設作坊,又是弄暖房,還有學堂,這些都乾的熱火朝天,他們一定會猜測是什麼原因,我跟朱三福說了,多少透露一些。

反正修路是要說的,至於從哪兒開始到哪兒,這個要他們自己去跟著探聽,只有自己打聽到的才靠譜不是?

你再稱病,暫時沒有露面,那麼這些鄉紳會如何想?是不是覺得你已經找到大的資本,可以完全操控此事?

如此一來,最初賣地的,開始新生後悔,無論是地價還是其他都會跟著上漲,也會全都找你來主持大局,並且打聽這裡面的內幕。

此時再說出你想修路,並且需要募集大量資金,這事兒就不難了,即便有不願意出的,朱三福再上場出來一配合,什麼難事都迎刃而解,你要知道凡是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都不是什麼大事兒。」

劉仁禮不斷點頭,似乎也縷清了頭緒,看向周恆少了一分慌張。

「朱三福他們已經開始測量了?」

周恆點點頭,「豈止是測量,我們修路講究的事地質方面的問題,要看這段路的地下,是否有水路,是否有流沙層,都需要逐一了解。

雖說這裡大多是平原,還是要選擇平緩的地域,太低容易存留積水,太高不利於車輛運行,也增加修路的成本,不是三兩句話說得清的。

還有就是原材料,這個朱三福來之前已經找採石場去聯絡了,他們現在就開始囤積,畢竟後期用量大,臨時加工來不及,最重要的瀝青也都開始儲備。

這個你放心,即便沒鄉紳響應,我們也能做好,當然他們不參與這沿途的所有土地都會被我收購,之後做什麼生意,都是我周恆的,別人也別眼紅。」

劉仁禮有些乍舌,畢竟之前他們就算過,這修路相當費錢,尤其是周恆所說的這種瀝青路,並非原本的黃土夯實就行了,北山的路面他見過,下雨還是別的天氣,萬全沒影響,非常整潔耐用。

可這麼多銀錢都讓周恆出,他還是非常擔心,周恆即便有錢,修路可是要一下子拿出來幾十萬兩,這可不是小數目。

朝廷賑災抽調幾十萬兩那都捉衿見肘,可以算得上一個下等布政司的稅收,實在太過龐大。

周恆開醫館到如今,不過是一年多的時間,來京城也就八九個月,北山還投入這麼大,哪兒有閑錢啊?

「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可這不是小數目,之前計算的整條路修建下來總體投入要二十萬兩,如若加上你收購土地,還有這些作坊和暖房的建設,三十萬兩都擋不住啊!你有這麼多銀子?」

周恆白了一眼,整理了以下衣袍,身上穿著的不過是一件半舊的儒衫,看著似乎很簡樸,晃悠這站起來,湊到劉仁禮面前。

「小瞧我是吧,回春堂有三個分號加上總號,每天純利潤都在四千兩以上,北山雖然投入大,可產出也大,戶部已經撥付了銀子,定製飛球還有各種車輛,這些已經入賬的就二十多萬兩。

至於回春堂跟御藥房的合作,還有北山各個作坊、培訓大夫和醫學院的收入,這些都沒有計算在內。」

劉仁禮嘴巴能塞進去一個拳頭,半天都合不上,眨眨眼努力算了一遍,周恆躲開一點,畢竟怕劉仁禮的口水留下來,這貨真的是被震驚到了。

「你竟然這麼有錢,那為何當初不直接說你要投資?」

周恆一怔,沒想到劉仁禮聽完這個反應,他直接氣得笑了起來。

「我這是幫你托底,如若我直接拿下來,你眼前倒是沒有困境,可朝中眾人要怎麼說?是不是你有利可圖,中飽私囊?借著建設通州的事兒,為一己私利圖謀?這樣的大帽子扣下來,說都說不清!」

劉仁禮有些急了,跟著站起來攤開雙手。

「我怎麼會如此做,做這些我怎麼可能有利可圖,這些人豈不是無辜攀咬?」

周恆看看劉仁禮嘆息一聲,這人啥都好,就心眼真的有點兒不多,一根筋不轉彎。

「你如何想不重要,你本來就在風口浪尖上,能得到皇帝的准許,不受各種制度制約,自行管理通州建設通州,這就是最大的錯。

你好了別人指責挑毛病,不是問題也是問題,你不好會出來罵,既然兩頭都要挨罵那就要做到儘可能的完美,所以必須讓鄉紳參與,只有人多了,才會堵住悠悠之口。」

劉仁禮沉默了,沒想到這事兒如此複雜,不過仔細想想確實如此,就像張輔齡一樣,朝中混跡多年,官位很高,但是真正能走動的人並不多,畢竟沒人喜歡跟這樣的木頭交往。

看著劉仁禮如此垂頭喪氣,周恆有些不忍。

劉仁禮就是一個非常理想化的人,他很正直很有想法,執行力也非常好,只是不善於朝堂之間的爾虞我詐,如若能得到皇帝認可還好,得不到真的就容易遭到排擠。

畢竟常人的眼中,只能看到別人比不過自己,但凡看到比自己優秀的人,都想要抨擊一番。

就像過年,遇到那些親戚一樣,你工作好學歷好,他們比不過就要比別的,什麼這麼大年紀沒結婚,先成家後利用之類的言辭,周恆從來都是聽聽而已。

正想著,身後傳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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