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籌謀

周恆看向朱筠墨跟著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朱筠墨能知曉多少,反正看著樣子似乎明白點兒什麼。

「世子懂了什麼,不妨說說?」

朱筠墨靠著車廂,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包瓜子,邊吃邊笑著說道:

「這還用問,你是想讓皇伯伯直接取消殺牛的禁令,好能夠更容易地得到牛黃,這樣這安宮牛黃丸也會便宜一些。」

周恆白他一眼,這貨有些冒傻氣,真不知道該誇他聰明,還是傻帽。

「算是猜對了一條,就是這殺牛的禁令,必須要解禁,只要讓牛的價格高於羊,普通人還是不會選擇殺牛的,不過達官顯貴或者富庶之家,還是可以承受。

如此一來,牛黃自然是容易找了一些,不過這東西原本稀缺,即便降價也非常有限,哪個百姓是能夠吃得起安宮牛黃丸的?

只是這牛可以屠宰後,很多灘涂草地,無法種植的地方可以用來養牛,今後吃火鍋也不至於到處設置陷阱,等著牛摔死,我們的串串香還能多一個營生,就是牛油小火鍋。

牛肉就不用說了,黃喉、百葉、牛血、牛腦、牛心、牛肺,反正牛身上的東西都能吃,即便是牛皮也可以製作鞋子,比普通的布鞋要耐穿的多,你看那韃靼人不就穿著牛皮靴,這東西尤其適於行軍。

大量繁殖飼養肉牛,我們的玉米桿還有各種草料,可以製作成專門的飼料,這些可不是普通的草料,原本吃一斗乾草能飽,吃了這樣的飼料用不了一半就夠了,你說這樣的東西,誰最感興趣?」

周恆開始說到吃的,朱筠墨就有些坐不住了,直到最後說道飼料,朱筠墨眨眨眼趕緊將瓜子丟掉。

這樣的想法雖然新奇,但是朱筠墨知曉,周恆能說出來,一定有方法能做到,草料有多重要,這個不用別人說,他非常清楚,這也是為了很多田地無法進行耕種,因為這些草也需要供應軍需。

有句話就叫做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想而知這草有多重要,如若盧平北在這裡,估計第一個驚訝的流口水。

「你的意思是,想要通過這個安宮牛黃丸讓皇伯伯看到禁牛令的弊端,隨後我們讓他再看到養牛的種種好處,先取消這個禁牛令是吧?」

周恆舒了一口氣,總算還沒傻透,這些想要一起進行,也不是很難,畢竟現在玉米種植後大量的玉米秸稈直接焚燒了有些浪費,那東西甜滋滋,牛很喜歡吃。

「今天,方紀中回去就會和陛下說著安宮牛黃丸的功效,那劉仞傑是家中數代人積攢下來的牛黃才那麼幾兩,他不希望給太后一丸保命?

這即便舉國尋找也很難找到,而且這牛黃原本就真真假假,難以分辨,所以他也會想這件事兒。

這時候如若問我,我們再說起這一系列想法比較好,所以我們不要著急,都說了上趕不是買賣,不過可以先去一趟寧遠侯府。」

朱筠墨臉上頓時帶著興趣,抬手拍拍車廂,薛老大將馬車的車帘子掀開,一臉狐疑地問道:

「公子有何吩咐?」

「車上可有五糧液?」

薛老大呲牙笑了起來,一臉的憨厚。

「有,這個車上自然備著,四五箱吧,不知這些是否夠?」

周恆點點頭,「用不上那麼多,一會兒抱著兩箱送給寧遠候就行,走吧我們去寧遠侯府看看老侯爺,也不知道他們都恢複的如何?」

薛老大應承著放下帘子,馬車在路口一轉頭,直接拐向另一條大路。

朱筠墨看了一眼周恆,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畢竟周恆自打回來,一直避諱見到秀兒小姐。

最初的天煞孤星被擼是這樣,現在成了忠遠伯還是這樣,朱筠墨不禁問道:

「要不,我們先去回春堂,秀兒小姐被封了縣主,該好好恭喜一下。」

周恆搖搖頭,「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她這幾日在北山女子醫學院,那邊進入期末考試階段,要按照考試的成績分配今後工作的地點,所以這幾天都會在北山,不回周府,等她結束再說。」

朱筠墨沒再說話,約莫走了兩盞茶的時間,隨著薛老大的一聲吁,馬車停了下來。

此時早有小廝跑過來,畢竟馬車上回春堂的標誌那樣明顯,周恆可是寧遠侯府的貴客,一個個笑呵呵地迎接著。

「周公子和世子來了,您二位不用下車,直接進院子就成,侯府夫人傳下來話,您二位來,不用通傳直接請進去就是。」

周恆笑了一下,還是跟朱筠墨下車,雖然這是客氣也是寧遠候的一番心意,可周恆不能託大,畢竟他們都是小字輩,該有的尊敬還是要有。

「不妨事,薛大哥抱著五糧液,我們進去,這位小哥請頭前帶路吧。」

那小廝臉上笑的更加真心,趕緊叫人幫著薛老大搬著酒,這才快速帶著周恆他們直接進了府中。

此刻早有人先一步前去通傳,一進花廳還為坐下,盧平北就快步進來了。

周恆微微一怔,畢竟這個時間他能在還是讓周恆有些意外,一點兒沒敢託大,起身給盧平北見禮。

盧平北一臉的笑容,看到那兩箱酒,不斷的晃腦袋。

「忠遠伯和世子不用如此多禮,來就來怎麼還帶禮物,不過這酒是真的不錯,我就嘗過一次,你怎麼就拿來兩箱。」

周恆一頭黑線,你聽聽這話像是一部尚書該說的,還就兩箱,大貴貴滴東西,能給你咋還嫌少?

「不敢多拿,關鍵是怕寧遠候多飲,盧尚書還是叫我周恆自在。」

朱筠墨在一旁也笑了,見這位盧尚書目光都沒有離開五糧液,有些忍俊不已。

「盧尚書這五糧液即便是我想喝也被周恆控制,因為產量太少,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桃花醉產一百箱這個也出不來一箱。」

「行吧,那就不勉強你們,畢竟自己掏銀子是真真的喝不起,能有就很不錯,這樣父親又能約著三五好友相聚了。」

盧平北趕緊請二人坐下,下人送上茶水。

都坐下,周恆才看向盧平北,開口他就知曉自己晉封伯爵的事兒,顯然朝野上下都傳開了,這事兒也不便問。

「今日前來,就是過來看看寧遠候,畢竟這些日子回來後一直是紛爭不斷,也沒容下空過來坐坐。」

盧平北臉上的表情嚴肅了幾分,周恆和朱筠墨回來的時候,去保和殿,他雖然沒在場,之後也聽人說起過,當時真的是兇險異常,如若不是他們走得快,老皇帝也估計軍需,那麼周恆可能當時就被燒死或者處斬。

「此事我知曉,不過前因後果並不了解詳情,只是今晨早朝上,陛下說了要在寶華寺修建舍利塔,用來供奉虛雲大師獻出的佛骨真身舍利。

還說讓凈逸和尚為舍利塔潛心研修佛法,至於主持還是聽從虛雲大師的建議,暫由亦成法師擔任。

不過據聞,昨日順天府可是抓了十二個倭國和尚,有人說那是假和尚,有人說那些倭國和尚觸犯刑律,反正順天府的張輔齡大人是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周恆嘆息一聲,一臉認真地看向盧平北。

「此事盧尚書還是不知曉的好。」

盧平北一臉興趣,朝前湊了湊。

「這裡不是朝堂,說說無妨。」

朱筠墨一擺手,白了周恆一眼。

「周恆就是怕得罪人,我不怕我來說,是這麼回事兒!」

隨即朱筠墨倒是痛快,將事情前前後後都說了清楚,甚至那十二個倭國假和尚頭上的戒疤是假的都沒有放過,聽完後盧平北臉上著實不好看。

都是朝中混跡多年的人,這樣的手段有什麼不知曉,一聽就知道這是後面有人操控,即便是老皇帝也能有所感知。

至於查不查,已經不重要,從太后的態度已經看得出,至少方向是有了。

「嗯,周恆的態度很對,此事不易張揚,陛下什麼都清楚,不過此時對方自然會斷得乾淨,查的越深,牽扯的人越多,陛下也不得不懲治,到頭來可能所有的怨氣都會落在你的身上。」

周恆點點頭,他就是想到這一點,隨即笑了一下一臉的不在意。

「看來還是過於張揚,讓人覺得我比較危險,所以才出了這樣的事兒,不過這樣的一個人,從布局到實施,沒有個三四年是做不成的,這也是為何沒讓陛下斬殺凈逸和尚的原因。

此人活著,對那些人就是一個震懾,雖然無法保證他們是否能收斂,但至少眼前會將自己摘乾淨,退避三舍,我們也能清凈一段時日。」

盧平北點點頭,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子,不但醫術驚人,這份心智也著實細緻入微,能想到這些至少保命是沒問題,那份擔憂也輕了一些。

「這就好,還真是怕你一蹶不振,畢竟軍需的事兒迫在眉睫,這各地的軍中大夫已經陸續趕赴京城,用不了半月人就齊了,如若你這裡受影響,我可是無法跟各地的駐軍交代。」

周恆笑了,趕緊抱拳。

「都是周恆的錯,讓盧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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