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刷臉

周恆一怔,看看劉仁禮,隨即目光落在張輔齡身上。

他還真沒請張輔齡去家裡吃過飯,當然北山也沒去過,畢竟他身處高位,如若請了難免會讓他人猜忌,所以壓根沒往這方面想過。

「除了告罪不知道該說啥,今天一併補上如何?」

張輔齡點點頭,「本官沒錢,北山也沒錢去看看,補上不行,還要請我們一家去北山玩玩,紫萱已經叨念好久了。」

周恆一陣尷尬,趕緊掏出一個牌子遞給張輔齡。

「張大人快別說了,周某太過慚愧,這個牌子您拿好,什麼時候想去都可以,有這個牌子可以在北山暢通無阻。」

張輔齡倒是不客氣,伸手將牌子接過來仔細看看,收好看向周恆。

「這還差不多,行了走吧!」

劉仁禮瞥了一眼,之前或許太過緊張,這會兒沒了外人,他也放鬆下來,朝著周恆伸手。

「我的呢?」

周恆一瞪眼,這貨現在學的怎麼這麼不要臉,伸手就要錢,不過想想也是他賺那點兒俸祿,還不如秀兒的五分之一,頓時也釋然了。

「大哥就算了,你是家屬,到北山刷臉就好使。」

劉仁禮一怔,沒明白周恆的意思。

「刷臉是何意?」

周恆嘆息一聲,「北山上負責的人中,大多都是清平縣過來的,也都知道您是我兄長,自然沒人找你要票,難道不想幹了?」

劉仁禮想想笑著點頭。

「此言有理,行了別耽擱了,我們快些走吧?」

……

周府。

原本周恆他們出門的時候天色就已經晚了,回到周府已經戌時,廚房的人趕緊準備吃食,不多時將各種美味承上來。

朱筠墨在一旁不斷追問,劉仁禮倒是很有耐心,跟朱筠墨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朱筠墨眉頭緊蹙,看了看周恆有看向張輔齡,嘆息一聲。

「看來都是我的事兒讓你們樹敵了,如若不是我和聞家的關係,想來此事也不會如此難纏。」

周恆擺擺手,「世子不要多想,即便沒有你和聞家的關係,這事兒也不會如此順利,農耕本就是戶部的事兒。

我們這邊選育良種,還送給太后和宮中一些品嘗,陛下知曉後並沒有通知戶部,而是在知曉收穫的時候,帶著張大人前去,這就是說此事陛下一直關注著。

他等的就是這個產量出來,一則是敲打一下戶部的閉塞,二則也是真真正正看中這兩種作物的產量,還有種植難易程度。

試問,還有哪種糧食能不挑土地,山坡也能如此高產?還能夠耐寒、耐澇、抗旱?

這才是陛下最關心的問題,所以世子也好,兄長也好都不要多想,就按照陛下的吩咐,好好推廣這才是當務之急。」

張輔齡側眸看向周恆,沒想到這小子不但醫術高深,對事物的看法也非常有自己獨到的眼光。

「周院判說得極是,陛下所看重的只是這個結果,即便今日叫四夷館的人過來,也是敲打一番,並且讓這些人不在干小瞧你。」

周恆笑了笑,微微搖頭。

「陛下明面是在幫我,也讓四夷館的人感激我的說情,但實則也讓我清楚,不要搞小動作,這所有的一切盡在陛下掌控之中,哪怕是這兩種作物的推廣,亦是如此。」

張輔齡看向周恆,沒想到這小子倒是想的透徹,也沒有年輕人的驕傲,這一點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其實他今天跟著過來,也是要說說陛下真實的意思,如此一來倒是沒必要說了,笑著看向周恆說道:

「你倒是想的很透徹,那叮囑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不過在通州推廣此事,確實不容易,要知道通州下轄四個縣,田地九成掌控在鄉紳手中,想要他們能種植新作物這個太難了。」

周恆噗呲一下笑了,用公筷給張輔齡布菜,隨後才坐下環顧一周。

「其實這事兒說難也不難。」

劉仁禮最了解周恆,雖然不算聰明,但是他知道周恆一定是有什麼辦法能解決眼前的困境,趕緊放下筷子盯著周恆。

「二弟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這裡沒有外人,再者陛下說了這個推廣的事兒需要我們自己定出來章程,這個確實沒有什麼頭緒。」

周恆端起酒壺給幾人都倒了一杯桃花醉,舉起杯沒直接回答劉仁禮的話,反倒敬起酒來。

「別張口閉口就是章程,大哥我們先敬張大人一盞酒,你能來通州多虧了張大人,之前清理舊案沒有人從中作梗也都是張大人在支持,你要好好謝謝張大人。」

劉仁禮一聽,趕緊站起身,朝著張輔齡躬身施禮。

「二弟所言極是,這一切多虧了張大人提攜,尤其是去歲春澇的事兒,仁禮知曉都是張大人在暗中幫助,不然彈劾的摺子不知道有多少。」

張輔齡一擺手,「少來這樣的虛禮,不過這一盞酒還是要喝的,同為清平縣人,你還能如此關愛百姓疾苦,我甚是欣慰。」

四個人都舉杯乾了,張輔齡放下杯盞呵著氣,畢竟這酒是真的辣,他平時也很少貪杯,一時間覺得酒勁兒都往頭上頂。

「這桃花醉的勁兒真大,不過這酒就在宮宴吃過一次,一會兒走的時候,你真要給我帶兩壺,市面上貴到讓人卻步,真的是買不起!」

世子笑得不行,這樣的張輔齡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衛國公也是如此,見到就是要酒,他趕緊指著一旁的箱子說道:

「酒有很多,張大人之後都帶走。」

張輔齡這才開心地笑了,劉仁禮也不斷搖晃著腦袋。

「確實好喝,不過這就勁兒太大了,一壺要多少銀錢?」

世子舉起三根手指。

「供應宮中是不用銀子的,不過每月只限二百壺,其他府邸去北山訂貨需要三兩銀子一壺,至於京城各大酒肆據我所知,一壺酒要七八兩左右!」

劉仁禮差點兒嗆到,沒想到這酒如此貴,頓時制止了世子倒酒的動作。

「半杯,半杯半杯倒,這麼貴別這樣喝簡直是喝銀子!」

世子擺擺手,「這酒做出來沒多少錢很便宜,說出來你們都不信,這一箱四瓶酒的成本都沒有箱子和壺的價格高。」

張輔齡看向周恆,剛剛劉仁禮問推廣之法,周恆沒有急著說方法,卻拉著眾人喝酒,難道這方法和這桃花醉之間有什麼關係?

見張輔齡沉思,周恆知道他已經猜到一些,趕緊笑著說道:

「其實我倒覺得無需做什麼推廣,桃花醉我們也沒做推廣,只是送給陛下一些作為宮宴使用,隨後各大府邸過去定酒,我們只是每家給十壺二十壺,排隊半個月都拿不到酒的大有人在。

其實我們酒窖裡面幾萬壺的酒都有,只是想要控制一下市場,讓人都知道這桃花醉難得,並且價格昂貴,即便高價也想要去買一壺嘗嘗,這就是我們的售賣手段。

而通州的推廣也有可以借鑒的地方,我覺得無為而治才是最好的方法。」

劉仁禮和張輔齡都放下手中的杯盞,看向周恆二人異口同聲問道:

「何為無為而治?」

「眼前來說,就是不推廣。」

二人一愣,剛剛老皇帝酒吩咐他們做好推廣的事宜,這會兒來了一個不推廣,周恆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葯他們有些糊塗。

劉仁禮有些著急,拍了一下身側的周恆催促道:

「二弟你倒是仔細說說,要如何做?」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