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等誰?

朱筠墨快步上樓,診堂裡面的人都沒有看清,就看到一個身影,一閃身沒了,自然沒引起什麼主意。

竄到三樓,一推門進入辦公室,見到周恆正在和劉秀兒說著什麼。

朱筠墨如此突然出現在門前,讓周恆和劉秀兒全都愣住了,隨後周恆笑著站起身。

「呦呵,世子怎麼回來了?」

劉秀兒趕緊起身,朝朱筠墨點頭,隨後將桌子上的病曆本收起來,朝著朱筠墨笑著說道:

「歡迎世子回來,您和二哥估計有很多話說,秀兒先告退了。」

周恆點點頭,「你先去吧,明日的所有手術都讓德勝盯著,我沒有時間。」

「好,我這會兒去看一眼冬梅姑娘,她也正好可以拆線了。」

劉秀兒轉身出去,將房門關上,朱筠墨衝到桌子面前,抓起茶壺也不管裡面的茶是否涼,咕咚咚喝了一頓,這才擦了一把嘴。

「我剛才回來,先到的北山,聽白姑娘說了這些日子京城的事兒,嚇得我趕緊輕裝簡行,只帶著龐七從後院進來的。」

周恆笑著示意朱筠墨坐下,他現在的心情,周恆明白,激動帶著驚喜,還有些感覺不真實,唯恐自己影響了事情的結果。

「世子快坐,其實沒那麼嚴重,即便帶人回來也不會對事情有什麼影響。」

「你快跟我說說,你到底怎麼計畫的,我沒有帶霄伯回來,很多事兒沒法去打探。」

周恆知道,如若不知道事情經過他是不會安心,這才笑著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

聽周恆如此詳盡地講述了一遍,朱筠墨眼睛都要瞪出來了,確實非常不可思議。

「你是說,這不是你栽贓,而是朱孝昶真的寵信了那個冬梅,當然還有別的婢女,可他才十二歲啊?」

周恆白他一眼,抄著袖一臉的嫌棄。

「什麼時候看出來我會栽贓別人的?」

朱筠墨趕緊賠笑。

「沒那個意思,我是說他這麼小怎麼……」

周恆搖搖頭,「這個因人而異,常人十一二歲也算成熟,只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之前我給你看診的時候,不就問過你,是否有過滿則溢的情況。」

朱筠墨回憶了一下,似乎還真有這個事兒,眨眨眼蹙眉說到。

「別扯到我身上,雖然我們大梁國並未規定男子最小的成婚年齡,可即便是偏遠山村,也要十四五歲才完婚,男子二十二女子二十如若不成婚,除非有特殊因素都要被問罪的,或每年繳納五石麥抵罪。」

周恆抬抬手,「不要計較這麼多,其實各家院兒里,有什麼骯髒的事兒和手段都可能,只是這次讓我們救了冬梅姑娘算是很巧合,如若不是送到回春堂,恐怕她已經早就死了。」

朱筠墨想了想,也不斷點頭。

「既然她被丟在亂葬崗,定是都認為她已經死了,不過能將人救活,你真厲害。」

周恆揚起下巴,「那是當然,不過當時情況確實很緊急,對了宮中已經知曉此事。」

一聽這個,朱筠墨瞬間緊張起來。

「聞氏去宮中鬧了,還是去哭訴了?」

周恆搖搖頭,「這事兒,無論怎樣都是他們的不是,這會兒自然沒臉去哭訴,不過據說聞尚書病了,聞氏一直照顧著,這案子是順天府尹遞上去的。」

朱筠墨一聽有些迷糊,「你不是說,這順天府尹不作為,將案子押後審理,怎麼會是他遞上去的?」

周恆眯起眼,「這就是他們的高明之處,此刻一定是找到了破解之法,所以我們還是要謹慎一些,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即便這案子不能將朱孝昶治罪,今年他想要參加科舉是不可能了,一切答案我們明日就能揭曉。」

見周恆胸有成足的樣子,似乎還有什麼隱瞞,朱筠墨想問,不過想了想這些他只是跟著干著急,真的幫不上什麼,莫不如明日跟著看。

「那行吧,我今日跟著你回府睡。」

……

翌日清晨。

順天府門前已經聚集了大量的人,之前看到審案的人其實並不多,不過因為這個七日之約,這件事兒已經傳遍京城。

畢竟世家公子的隱私秘聞,都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朱筠墨和周恆沒有乘車,而是坐在順天府對面的茶樓上。

將東窗打開,正好能看到府衙大堂內的情況,這裡是他們一早包下來的,此刻旁邊的大廳還有幾個包房都被訂完。

二人人手一隻單筒望遠鏡,不斷朝順天府內看。

朱筠墨見並未升堂有些著急,轉身將望遠鏡放下,抓起茶盞猛灌幾口,看了一眼淡然的周恆,朱筠墨有些來火。

「你咋不著急?」

周恆笑了一下,看著如同熱鍋上螞蟻的朱筠墨,這會兒還真不能太刺激他。

「世子別急躁,你看韓大勇他們已經朝著順天府來了。」

朱筠墨一聽,趕緊探頭朝窗外看去,果然韓大勇扶著車屈子平還有幾個回春堂的人都跟著。

「就他們幾個跟著行嗎?」

周恆擺擺手,「別擔心,之後會請御醫的。」

朱筠墨一臉的不解。

「為啥請御醫?這診治也都不是他們做的,即便請來御醫也沒啥意義啊。」

周恆故作神秘,晃著腦袋說道:

「不能說,說了一會兒看起來就沒意思了,對了你找的那個會唇語的侍衛可是來了?」

朱筠墨點點頭,朝著樓下探頭吹了一聲口哨,一個粗布打扮的小子,快步上樓,進門後站在二人面前。

朱筠墨在身上翻了一下,又摸出一個單筒望遠鏡,丟給那小子。

「這個給你,給我盯仔細了,一句都不要漏掉。」

那小子趕緊應聲,舉著望遠鏡站在窗口,朱筠墨舉著茶盞,晃悠這二郎腿突然一拍桌子。

「忘記了,如若在這個茶樓下方擺個攤位去賣望遠鏡,我想生意定然是好的不得了。」

周恆一陣無語,也不知道這朱筠墨是過於興奮,還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怎麼這會兒又想到這個。

「這銀子不能我們一家賺了,也要給別人活路不是,你瞧瞧大廳裡面,基本都有單筒望遠鏡了,這些人早有準備。」

朱筠墨一怔,趕緊趴著門縫望過去,果然窗口已經烏壓壓爬的都是人,可不是人手一隻望遠鏡。

朱筠墨瞬間一怔,要知道這玩意可是剛剛研製出來沒多久,現在就這麼普及了嗎?

「他們怎麼會有?年前我們剛送給皇伯伯一些,難不成他們都是得了賞賜?這東西可是軍需之物啊。」

周恆擺擺手,「給了皇上,就相當於將這東西免費送出去,咱也沒想拿它賺錢,再說望遠鏡只要不是製作倍數特別高的,並沒有什麼特殊工藝,只要能搞到琉璃片進行打磨就行了。」

朱筠墨有些擔憂,他知曉這東西其實和眼鏡一個道理,現在想想有些後悔。

「說得也是,不過花鏡他們不會也都能做吧?」

周恆笑了,「不會,花鏡對度數的要求非常精準,即便是老師傅,也要長時間訓練才能摸索出經驗,那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的物件,仿造不了。」

朱筠墨這才鬆了一口氣,此時一行人和車馬已經走到順天府前,圍觀的人自動給他們讓開一處空間,韓大勇湊到近前就要敲鼓,一下子被衙役攔住。

窗口那小子趕緊說道:

「衙役說,你們不用擊鼓,稍等一刻鐘,等人到齊了,順天府就開始審案。」

朱筠墨眨眨眼,「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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