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你到底要幹什麼?

周恆點點頭,將昨日開始收治冬梅,到今天順天府的事兒全都一一說了,當然陳文池和陳家聞家之間的關係,也都提了一嘴。

稍微想了一下,衛國公夫人抬眼看向周恆。

「看來今天所發生的這些事兒,是你在背後操控推動的?」

周恆壓根也沒有想要摘乾淨,用力點點頭。

「對,這都是我推動的,畢竟知曉此事後,著實讓我義憤填膺。

如若冬梅和韓大勇上門討說法,估計只是多搭上一條性命,冬梅還要落得一個偷盜主家財物的罪責,正所謂醫者仁心,周恆救人心切,所以擅作主張如此行事了。」

衛國公夫人半晌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嘆息一聲。

確實在她的角度,無論朱孝昶的母親是誰,他都是自己的曾外孫,這是不變的事實,上下看看周恆,她也知道,周恆做這些不過是為了給朱筠墨出氣。

就像周恆所言,這事兒朱孝昶和聞氏本就是有錯在先,周恆只是將這事兒推到順天府,救了冬梅和韓大勇的兩條性命。

抬眸看看周恆,責備的話真的說不出口,無論是聞氏還是衛國公府,都對朱筠墨有所虧欠,此時恐怕只能是不插手。

「你是墨兒的至交好友,責備的話我不說,即便聞家所作所為讓人不齒,可朱孝昶畢竟是我曾外孫,此事衛國公府不參與不推動,老身只能做到如此了。」

周恆笑了,這個態度已經算是最好的態度,他趕緊拱手接著說道:

「國公夫人言重了,今日周恆前來,並非是讓國公夫人做什麼,孰對孰錯這個也不是周恆能說的算的,只要衛國公能不偏袒朱孝昶就好。」

衛國公夫人一臉的不解,上下看看周恆問道:

「那你今天前來的意思是……」

「周恆想要求見衛國公,今日除了給國公夫人送來舒痕膏和應急藥物,還給衛國公帶來了兩箱新釀,這個品級的酒,可不是給皇上專供那種桃花醉,度數比原來高也更加醇厚。

今日,想請衛國公幫著鑒別一下,畢竟要送到大同去,我取了幾個名字都覺得不夠豪氣,還想請衛國公幫著斟酌選擇一番。」

衛國公夫人看看周恆,見他臉上一派坦蕩,最後的那些遲疑也都消散了,朗聲叫人,伺候的下人這才趕緊進來。

「去看看,國公爺回來了嗎?如若回來了就請他過來。」

那婦人趕緊笑著施禮。

「回老夫人,國公爺早就從城郊校場回來了,聽聞周院判到訪,恐怕此刻已經快到了。」

就在話音未落的時候,一個身影邁步進了廳內,周恆一看,趕緊起身見禮。

國公夫人也站起身,「周院判等你一會兒了,說是釀了新酒,想要送去邊關,不知道起什麼名字更豪氣,想要讓你幫著斟酌一番。」

衛國公楊廣琛一屁股坐下,審視的上下看看周恆,那目光別有一番深意,周恆也沒有躲避,就這樣回望著。

二人對視了片刻,衛國公笑了起來。

「行了,夫人命人去準備些下酒小菜,既然周院判帶來酒水,總不能沒有下酒菜吧。」

衛國公夫人起身,瞥了一眼周恆,這才趕緊出去安排。

片刻功夫,一個席面已經擺好,衛國公請周恆入座,薛老大還有國公府的人都退了出去。

周恆起身,端著酒壺走到衛國公近前,給他斟上酒,原本還沒太在意的衛國公,深深嗅了嗅,隨即端起來小酌一口。

別有深意地看向周恆,「確實是難得的好酒,這度數要比桃花醉高吧?」

周恆點點頭,掏出一個火摺子,在一個碟子上倒了一點兒酒水,隨即用火摺子將酒水點燃。

瞬間藍色的火苗就躥了起來,衛國公一怔,沒想到酒水也能如同油脂一樣引燃,想來這酒水的度數是尋常酒水的三四倍不止。

「周恆敬衛國公一杯酒,看著您身體康健,想來世子也不會太過挂念,如此天寒還要去校場巡視,真的讓人欽佩。」

二人碰杯,衛國公舉起酒盞,一飲而盡,放下酒盞衛國公擦了一下唇邊的鬍鬚。

「酒是好酒,不過你今日到訪,這意味卻讓人不得不多想啊!」

周恆笑了,「衛國公看出來了?我還以為,要更仔細地介紹一番,看來您已經聽說了。」

衛國公將酒盞放下,哼了一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孝昶這事兒,絕對是你們推波助瀾的。」

周恆微微垂頭,再度看向衛國公臉上的笑意全無。

「朱孝昶不到十二歲,就與身邊多名丫鬟有染,這不是我所為吧?丫鬟有孕怕影響科舉,聞氏將丫鬟杖責差點兒致死,這難道也是我所為?

我只不過是攔住要去寧王府討說法的韓大勇,讓他擊鼓鳴冤討說法,難道這不是符合我大梁律法?

所以推波助瀾這四個字,周恆真的擔待不起,我還想問衛國公一句,之前滿京城都有人在傳世子有斷袖之癖,你可知是誰所為?」

衛國公一怔,這個傳言他確實聽到了,不過只是傳言,所以並未在意,他頓了頓看向周恆。

「我明白你的意思,此事我確實覺得是聞氏所為,不過只是傳言而已,難道要對她論罪嗎?」

周恆嘆息一聲,「衛國公口口聲聲說一碗水端平,可事實並非如此,世子的傳言難道不重要,明知道聞氏所為,就可以姑息養奸不予理會?試問今後有誰,敢將自家女嫁與世子?

而朱孝昶和聞氏在冬梅這件事兒上,是鐵證如山,國公卻覺得我推波助瀾了,如此兩種待遇是否公允?」

衛國公不說話了,周恆剛才說出口的時候,他已經反應過來。

似乎自己一貫的認知裡面,朱孝昶是個孩子,任何錯誤能大事化小就好。

畢竟他是神童,說白了那都是女兒的骨血至親,可現在看看,似乎真的有失公允。

抬眼看看周恆,衛國公嘆息一聲。

「老夫不管了,這件事兒你們願意去做就做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周恆緊繃的心一松,只要衛國公不執著,這件事兒之後,朱孝昶不崩潰也會在衛國公心裡失去往日的優待,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周恆給衛國公加了一塊魚,這才放下筷子,目光瞥向門外。

「衛國公可知,在順天府審理此案的時候,人證物證俱全,卻為何沒有當堂將朱孝昶和聞氏帶過去問話。並且以冬梅重傷未愈的緣由,推後七天再審,並且退堂後第一時間就乘轎從角門出去,直奔尚書府?」

衛國公是個極為正直的人,一旦他想開了,自然也放下許多。

此刻聽周恆說出這幾個時間點和目的地,瞬間眯起眼。

「你是說,按照常理這案子當堂足以判,可是陳文池並未如此做,而是直接去給聞尚書通風報信?」

周恆點點頭。

「聽說這陳文池,雖然是陳慶的庶長子,卻與陳家沒有來往,反倒是與同為肖閣老的學生聞昌晉聞尚書關係甚密,一個只想著私情的順天府尹,能忠於皇上顧忌百姓嗎?」

衛國公此時認真地看向周恆,他已經感知到,似乎周恆今天來並非是為了之前所說的事兒,這個陳文池才是重點。

「你到底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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