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總有刁民想害朕

皇帝愣住了,「張愛卿起來說話,是何種藥物霉變,可是那御醫有何居心?」

張輔齡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將其打開托在掌心,裡面赫然是一些精緻的小藥瓶。

「陛下,這就是御醫身上搜出的所有藥物,據他所言,這些葯都是在御藥房申領的,全部是太醫院的御藥房所制。

臣已經命人查看過,這裡面的藥物,有六成都有不同程度的霉變,張萬詢傷口的化膿,傷情的惡化皆因這藥物所致。」

此言一出,皇帝眯起眼,瞥了一眼方紀中。

「方伴伴,去御藥房,照著這些藥名,每種各取來幾瓶,令叫太醫院當值的左右院判過來,讓他們當場看看這些葯是否有異。」

方紀忠嚇了一跳,這要是御藥房出品的藥物皆是如此,那豈是救命,這是要命啊!

趕緊轉身出了東暖閣,親自趕往太醫院。

片刻,方紀忠帶著當值的左院判萬延年和內醫正劉仞傑捧著一個托盤,快步回到東暖閣。

方紀忠捧著托盤,走到皇帝面前。

「陛下,這是奴婢親自取的葯,照著剛才的單子,都拿的一樣的藥瓶。」

皇帝點點頭,看向方紀忠身後跪在地上的兩個人,這二人皇帝認識,不過那二人顯然還不知曉什麼事兒。

「萬院判和劉醫正上前來看看,這些葯仔細查看一番,可是太醫院的。」

那二人得令,不過皇帝沒叫起,自然還是跪著。

方紀忠將托盤送到二人面前,又取來御書案上的十幾個小瓶子,放在二人面前。

那二人分別拿起瓶子仔細觀察,上面的印章還有瓶子的做工都完全一樣,有幾瓶內有開封的,封蠟還是完整,劉醫正看向萬院判,朝其點點頭。

萬院判趕緊跪伏在地,「回稟陛下,這葯是太醫院所制。」

皇帝面無表情,淡然地說道:

「哦?是太醫院承製的,那就打開藥瓶看看,裡面的藥粉可是被替換過。」

得了這樣的命令,雖然二人還是不解,不過也算是提醒了他們,趕緊摳開封蠟,將藥粉掉出來。

與方紀忠拿來的同一品種藥劑,兩者共同比較,萬院判甚至捏起來一點兒嘗了嘗,隨即點點頭。

「確實一樣。」

就在此時,劉醫正正在比對另一個品種,兩瓶藥粉剛剛都倒在掌心,一陣淡淡的霉味兒傳來。

他一提鼻子,瞬間怔住了,仔細辨別了一下,趕緊拽住萬院判的袖子,偷偷朝他搖頭。

不過萬院判並未明白其中的含義,皇帝在上面卻看得一清二楚。

「看來劉醫正發現什麼端倪了,那就講出來,讓朕也聽聽?」

劉醫正趕緊匍匐在地,「回陛下,此葯……此葯……」

皇帝眯起眼,用力拍在案牘上。

「說!」

劉醫正趕緊說道:「此葯失了藥性,許是保存不當,有些受潮已無法使用。」

劉醫正說得非常婉轉,萬院判臉上帶著不解,趕緊拿起劉醫正身側的兩個藥瓶,想要倒出來一些。

不過剛剛劉醫正倒的時候,上層的細碎藥粉已經被倒出,此刻如此動作卻從瓶子裡面落出幾顆藥粉疙瘩,而且表面泛著一絲綠色。

這還用什麼說辭,萬院判瞬間明白剛剛劉醫正的意圖,嚇得渾身戰慄,趕緊匍匐在地。

皇帝眯起眼睛,這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萬院判你看出了什麼,怎麼不跟朕說?」

萬院判瞥了一眼劉醫正,他知道皇帝已經震怒,此刻不說實話更慘。

「回稟陛下,此葯已經受潮無法使用。」

皇帝站起身,走下台階,看向地上的這些藥瓶。

「受潮?只是受潮嗎?這樣的葯如若用在朕的身上,你們是想弒君?」

這大帽子扣的讓二人瞬間篩糠,不斷叩頭告罪。

「臣等失察,臣萬死之罪。」

皇帝看看二人,轉身回到御書案前坐下,壓住心中的怒火,看向下方跪著的二人。

「方伴伴你帶著廠衛的人給朕查,這太醫院的御藥房,有多少藥物是這樣受潮發霉無法使用的。朕要知道賬目,知道準確的數額,誰負責製藥,誰負責保管,誰負責監察。

要知道是誰想要害朕,傳令讓太醫院所有人都跟著、看著、聽著,你要是辨別不明白,就請嫻妃跟著,朕記得她曾是醫女出身。」

方紀忠趕緊領命,那二人還跪在地上,皇帝擺擺手。

「你們兩個別跪在這裡跟著去,好好看看,領著朕的俸祿,你們都做了什麼。」

那二人趕緊起身,退出東暖閣。

張輔齡趕緊叩拜,「陛下息怒,龍體要緊。」

皇帝嘆息一聲,臉上帶著一絲無奈。

「龍體?朕的太醫院將救命的葯,都變成了要命的葯,這要朕如何不震怒!」

張輔齡趕緊跪倒說道:「那位御醫,暫且押在大理寺,不知陛下……」

皇帝揮揮袖子,「稍後讓方伴伴去帶人,張愛卿你們先退下吧。」

張輔齡帶著張萬詢趕緊退出東暖閣,剛走下台階,見周圍無人,張萬詢趕緊湊到張輔齡身後,壓低聲音問道:

「大人,屬下是不是又給你闖禍了?」

張輔齡回身看了一眼東暖閣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淡淡地搖搖頭。

「沒惹禍表現的不錯,走吧我們也該回了,今日之事,究其根源,一切因我而起,自然要由我終了。」

張萬詢不明所以,不過既然張輔齡說此事已了,那就不用再過擔憂,畢竟這皇宮進來著實嚇人,揉揉肚子似乎聽到腸胃的咕嚕聲。

「那就好,剛剛一緊張突然好餓,既然無事,大人也下值了要不我們去看看周大夫?」

張輔齡搖搖頭,「剛剛說了太醫院的事兒,不可去周恆那裡,現在過去就是給周恆找麻煩,你還是陪著我去一趟衛國公府吧,那輪椅也該送過去了。」

……

兩日後,街上攤販揚聲叫賣此起彼伏。

一個賣魚的男子,給人挑選著黑魚,一個老漢拎著一條魚,剛轉身走了兩步,和一個肥碩的男子直接撞在一起。

體重懸殊,老漢直接摔到在街邊,後腦勺直接砸在台階上。

頃刻間,血流了下來,台階上都是血,那婦人也嚇壞了,趕緊衝上前。

「這位老伯,你如何啊?我送你去就近的醫館吧?」

男子看起來有五十多歲,被攙扶起來,一時間有些懵,伸手摸摸後腦勺,覺得濕漉漉的,將掌心送到眼前,看到手掌上的血跡,他不淡定了,頓時瞪大了眼睛。

「我受傷了,怎麼這麼多血?」

周圍的人都七嘴八舌地說道:

「你摔在台階上了。」

「那人撞得你。」

老漢抬眼看向肥碩的青年男子,那人倒是沒跑,蹲在一側一臉的愧疚,有些著急,畢竟老漢的反應似乎有些慢。

「這位老伯,看你傷的不輕,還是送你去對面的醫館看看吧。」

老漢順著男子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古色古香的門市就在眼前,上面寫著濟生堂。

老漢趕緊搖頭,這地方他去過,除了貴就是貴。

「這地方太貴,一副葯就快一兩銀子,你看著也不是寬裕的人,能找人給老頭我包包就行。」

肥碩男子趕緊搖頭,「這怎麼行?老伯傷得很重,這血一直止不住。」

就在這時,不知是說嚷了一句。

「我聽聞,那東街新開了一家回春堂,專門治療傷科,衛國公的孫子,肚子上插著一把刀送過去的,這會兒也好了,去那看看不錯。」

肥碩男子一聽,趕緊說道:

「那就趕緊去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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