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世子府

薛老大勒住韁繩,趕緊跳下馬車走上前。

原本關閉的店門被打開,夥計和掌柜的見到這些侍衛,頓時跪倒一片,嚇得瑟瑟發抖。

一個侍衛高聲說道:

「墨世子是否在此處?」

那掌柜的此刻哪敢隱瞞,朝著樓上指了指。

「小的不知道是不是世子在此居住,不過三樓有貴客,還有侍衛隨行。」

就在此時,樓上走下來一眾人,那個舉著明黃捲軸的太監,朝著為首之人笑了笑。

「原來世子真的在此地,讓咱家好找,咱家手中有聖旨不便見禮,還請世子接旨。」

朱筠墨毫不意外的緩步走過來,跪下接旨,後面的人也都隨著跪了一地。

「吾皇萬歲萬萬歲。」

那太監展開聖旨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寧王世子救助災民有功,其善行感召田地,朕特賜其府邸一座……」

薛老大此時已經湊得很近,不過不敢直接衝進去,這些人一看就是皇宮出來的,那都是皇帝老子的人。

不過這些話他聽了一個大概,聯想到在寧王府門前知曉的消息,就是前腳剛離開寧王府,後腳皇帝卻又給了一座宅子,這就是說皇帝支持朱筠墨另立門戶了。

薛老大咧著嘴笑了,看來最近是不愁地方住了,那傳旨的太監急匆匆走了,周圍圍觀的人不少。

其中有一個小子,就站在薛老大身側,聽完這些,轉身就往外面沖,抬腳就踩在薛老大腳上。

可後面堵的死死的,怎麼可能衝出去,腳下踩著薛老大,想要挪卻沒地方下腳,剛要從旁邊的縫隙鑽出去,薛老大一伸手,將人的衣領拎著舉了起來。

「喂,你小子穿著鐵鞋嗎?就沒感覺到腳底下踩著啥東西,人都站在這裡出不去,你還使勁兒往外擠,急著幹啥去報喪嗎?」

這裡的聲音,迅速引起了裡面人的注意,很多圍觀的人,瞬間朝後退去,薛老大和那小子面前,一下子成了真空,一個都沒剩下。

周恆戳戳朱筠墨,「薛大哥竟然找到這裡了,昨晚怎麼把他忘記了?」

朱筠墨瞥了一眼周恆,「你忘記的,不是我。」

周恆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攤開手一臉的無辜。

「講點兒道理行不,您是世子也不能欺負人啊,昨天那一頓忙活,這不是一下子都不知道該咋弄了?」

朱筠墨抬手朝薛老大招招手,薛老大一看,拎著人走過來。

不依不饒地追問道:「說明白,你是哪家的,都看熱鬧,咋沒見別人這麼賊眉鼠眼的,你這看完傳旨,轉身就往人群鑽,看著就不對,不老實說我送你去衙門。」

薛老大的話,引起了周恆的注意,顯然薛老大是發現了什麼,並不是單純因為踩到薛老大的腳。

目光下移,看看他手上那個瘦小的男子,對此人沒什麼印象。

就在這時,屈子平走了過來,在周恆耳邊低聲說道:

「老闆,此人是寧王府的人,我來回見過,似乎是馬廄的小廝。」

此言一出,周恆立馬看向朱筠墨,屈子平雖然壓低聲音,可周恆和朱筠墨是並排站著,二人都能聽清屈子平的話。

朱筠墨看向那人,臉上微微笑了起來。

「想知曉本世子的消息,何須如此偷偷摸摸,上前來問問就是,再者一會兒也會傳信兒給寧王府,我們即刻就回搬去新宅子,如若不滿皇伯伯的賞賜,那就去宮裡找皇伯伯理論,行了滾吧。」

薛老大鬆開手,那人跪地磕了頭,趕緊跑了,周圍圍觀的人都唾棄起來。

「呸,都說長嫂似母,趕了小叔子還偷偷派人跟著看,這算什麼東西。」

「就是,沒娘就是沒人疼……」

朱筠墨轉身看看眾人,目光最後落在龐蕭的身上。

「霄伯剛才皇伯伯賞賜的那處宅子,你可知在那兒?」

龐霄趕緊點頭,「距離寧王府不遠,主子的意思我們現在就搬過去?」

朱筠墨一揮手,「搬,皇伯伯不是已經著人布置妥當了,反正我們東西也都收拾好了,直接搬過去,擇日不如撞日,也不用在意那些黃道吉日。」

周恆嘆息一聲,朱筠墨這個嫂子,讓人有些琢磨不透,之前的做法那麼謹小慎微,可以說是算計到各個地方,可如今他們回了京城,怎麼幾件事兒都如此莽撞,派出盯梢的人也都這樣不謹慎,難道是不想隱忍?

不對,想想那用蠟書寫的令牌,這樣的安排絕非普通人能夠想到的,如若當初不是蘇曉曉,恐怕朱筠墨真的會被殺,或者出現什麼意外。

難道這背後,還有什麼人幫著她謀劃?

周恆越像越是覺得複雜,不過此刻皇帝的態度很明顯,願意為朱筠墨撐腰,無論怎樣眼前看,這不是什麼壞事兒,只能順著意思來了。

龐蕭那邊趕緊稱是,轉身去安排人裝車,薛老大也張羅這讓回春堂的人整裝待發。

昨日的東西早就收拾妥當,只是拿了一些臨時用的物品下來,簡單整理後眾人朝著新宅子走。

……

張輔齡將手中的供述放下,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屬下。

「那孟孝友,不記得找他的人是誰?還是不敢說?」

那屬下趕緊躬身,「大人,孟孝友誣告之事已經認了,只是他說不知道那接洽人是誰,屬下問他是否是涉案的幾人,他搖頭說是沒見過,在大堂上壓根沒再見到此人。至於相貌時間有些長,他不甚記得,只是記得此人右掌心有一道傷疤,不是割傷的傷疤了,是那種被燙傷後留下的傷疤,皮肉緊縮全都聚集在一起,手指也不算靈活,不能完全伸展,按照他的描述,屬下找人畫了一幅畫。」

張輔齡接過那畫,別說只是一眼,讓人汗毛都炸起來了,他伸開手掌,將手指彎曲,學著圖上手的動作卻非常難以模仿,眉頭微微緊縮。

「這樣的傷痕到是非常奇特,不過沒有別的信息嗎?」

「僅有此特徵,屬下想,他畢竟是醫者,對人身上的傷情會有特別的觀察能力,如若找到一個大夫問問,或許能知曉這傷是如何造成的。」

張輔齡眼睛微微眯起,「你如此一說,本官倒是想起一人,送人犯來的寧王世子,他有個朋友就是大夫,張萬詢的傷就是他救治的。」

那下屬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向張輔齡。

「屬下今晨就見到張護衛長了,腳步聲風,身體已經完全恢複,還未來得及問,原來竟有如此神奇的醫術。」

張輔齡點點頭,「行了不說了,既然世子已經回京,那我也要登門道謝,將張萬詢叫來,讓他跟老夫去寧王府走一遭。」

那人神情一頓,抬眼看向張輔齡。

「看來大人並不知曉,昨日寧王府的事兒了?」

張輔齡一怔,「寧王府何事?」

此人簡單介紹了一番,「……今兒一早,據說聖旨已經下了,將原來閑置的恭王府賜給寧王世子了,估計這個時候,人已經搬過去了吧。」

張輔齡起身,來回走了兩圈,平日他就很少關心京中的這些新聞,不過沒想到只是回來一天多,就搞出這麼大的陣仗,還是讓張輔齡有些吃驚。

權衡了一番,張輔齡再度抬眼,目光堅定地看向那名下屬。

「去備車,讓張萬詢跟著本官走一趟,千里之遙託付世子救命,這份情誼不能忘卻,此刻管不了別人如何評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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