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大同來人了

劉公公動都沒動,此刻他救不了鄒大夫,自保都很難。

王爺直接跨過寧王府,讓龐霄將鄒大夫送往京城,今後也不用王府管教朱筠墨,這裡面的意思不用解釋,就是對王府前世子妃的所作所為不滿啊。

他雖然是王府的老人兒,還是老王妃一手提拔起來的總管,可如今的做法就是一腳踢開,再也沒有信任而已。

越是想,劉公公越是感到手腳冰涼。

抬腳朝著鄒大夫就是一腳,這腳踹的極為狠,直接蹬在鄒大夫心口上,一時間鄒大夫弓著身子,臉憋得脹紅。

「渾人,虧著咱家信任你,這是讓咱家來背鍋的,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將拂塵反過來拿著,手抓鬃毛用那木棍的一側,朝著鄒大夫的頭上臉上砸去,一時間儘是哀嚎之聲。

朱筠墨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痕,騰一下站起身,看著這些人高聲喊道:

「夠了,霄伯抓緊按照父王的命令安排既是,劉公公請回吧。」

扶著劉公公的兩個人,趕緊架著劉公公出去,眼看著朱筠墨已經在盛怒的邊緣,這時候留下不是找不自在。

龐霄吩咐了一下,進來幾個侍衛,將鼻青臉腫的鄒大夫拖了出去。

抬手叫來朱管家,「將這些大夫和葯童請下去,奉上雙倍診金,好生感謝。」

屈大夫趕緊施禮,「老朽等受之有愧,這診治都是周大夫所為,我等未曾出力,診金就不用了。」

龐霄擺擺手,「各位能說句公道話,對我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不過今日之事,還希望各位走出梅園後全部忘掉,朱管家請各位去吧。」

朱管家上前,帶著這些大夫出去。

周恆將自己的醫藥箱整理好,丟給薛老大,隨即也要走,那些大夫都去領銀子了,他不能落下,趕緊跟上。

誰知剛動,朱筠墨就抓住他的手臂。

周恆一臉不解地看向朱筠墨,這剩下的不是寧王的兒子就是寧王親信之人,自己在這裡算啥?

「別走,坐這裡聽一下,也將我的癥狀跟蘇將軍說一下,之後好轉述給父王。」

周恆一聽沒再動,薛老大看看二人,指了指門外。

「那,我去外面等著了。」

說著直接跑了出去,追上前面的朱管家,周恆鬆了一口氣,看來這貨不傻,知道自己啥意思。

周恆這才站在原地,垂下頭儘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那位蘇將軍低聲吩咐了幾句,他的隨從也退下了,龐霄這才上前寒暄起來,看來他們非常熟悉,似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周恆心裡一團的疑問,一個太監和一個將軍怎能如此熟絡?

難道是寧王當年帶著龐霄鎮守,所以有所交集?

朱筠墨拽著周恆走過去,朝著蘇將軍抱拳。

「今日,多謝蘇將軍,您來的太是時候了。」

蘇將軍趕緊單膝跪地見禮,身上的鎧甲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世子折煞末將了,只是傳個口信而已,對了這是王爺的親筆信,世子請收好。」

說著蘇將軍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朱筠墨,朱筠墨趕緊起身接過,不知寫了什麼,不過朱筠墨看過後緊抿雙唇,似乎有些激動。

「王爺還交代末將,帶過來一些東西。」

說著拍拍手,剛剛出去的那兩個下屬,搬進來兩個碩大的包袱,幾人都圍了過去,將包袱打開,裡面是兩個藤編的箱子。

一箱子是脆棗乾果各種臘肉全是吃食,琳琅滿目,塞得滿滿的。

另一個箱子打開,朱筠墨直接蹲下了。

周恆踮腳看了看,裡面整齊擺放著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書籍球木塊等等,書籍的邊緣已經捲曲,一看就是舊書。

周恆一臉的不解,朱筠墨卻蹲下身子,彷彿探寶般不斷搜索著。

「這是剛開蒙的時候,師傅送的書籍啊……咦,這是霄伯給我做的球……這是……」

幾乎童年所有的回憶都在這個箱子裡面,朱筠墨抬頭一臉不解地看向蘇將軍。

「蘇將軍,這些怎麼在父王那兒?」

一貫面不改色的龐霄,臉上有些動容,直接轉身,似乎抬起袖子擦拭著眼淚,少頃才轉回身朝著朱筠墨施禮道。

「主子,這些都是你的物件,有些是留在王府的,有些是老奴派人送去大同的,希望王爺雖然不能天天看到你,也能念著你。」

說到這裡,龐霄再也說不下去了,臉上的淚流了下來。

朱筠墨抬起頭,看向蘇將軍和龐霄。

「我還以為,父王壓根忘記我這個兒子了,沒想到……我懂了,父王這是為了保護我,怕我被奸人所害。」

蘇將軍看看二人,嘆息一聲壓低聲音說道:

「究竟是為啥,我是粗人不懂,不過王爺既然如此決定,一定有這樣做的道理,對了之前世子派人送去大同的兩種藥材,可是還吃著?王爺說了,要立即停止服用,這葯是禍害,決不能吃。」

龐霄趕緊搖頭,「沒吃,這不是被周大夫發現問題給攔下來了。」

蘇將軍瞥了一眼周恆,那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和釋然,隨即疑惑地看向龐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們進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龐霄嘆息一聲,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兒,全都講述一遍。

尤其是今日他們如何施針裝病,如何騙過眾人,揭穿鄒大夫的行徑,還有那劉公公,代表京城而來,今日的態度如何。

蘇將軍聽完,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瞬間桌子腿矮了一截。

周恆一縮脖子,這要是拍人身上,就是一個粉碎性骨折啊,就這裡的醫療條件治都沒法治,太可怕了。

「老東西,今天他跑得快,不然就將他的性命留下,王爺養了一隻狼啊。」

說到這裡,朝著周恆深鞠一躬,嚇得周恆趕緊站起來側身躲過。

一個將軍,雖然不知道品級如何,那也是官身,自己現在是一介布衣,受此大禮這不是找死。

「將軍,這是作何?」

蘇將軍一把抓住周恆的手臂,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小子,你不錯,能如此維護世子,回頭老夫跟王爺回稟的時候,會詳加講述的。」

周恆差點兒站不穩,被直接拍著坐在椅子上,那蘇將軍回頭看向龐霄。

「我們在來的路上,路過青州府和兗州府交界處時,遇上柴汶河水患,那裡河水泛濫,遍地洪澤,哀鴻遍野,我們等待了三日才渡河,差點兒耽擱了正事。」

周恆一怔,這青州府和兗州府的交接,距離他們這裡可並不遠,原本清平縣就是三州交界之地,就是青州府、兗州府、濟南府。

至於他所說的這個柴汶河,印象不太深,似乎在新泰市,古時候這裡叫做樓德鎮,緊鄰曲阜,是通往濟南府的要道,此地西側為山脈,東側多河澤湖泊,所謂的柴汶河一定是其中之一。

如此地勢,有一條河水泛濫,別的豈不是全部遭殃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蘇將軍,一拍大腿,似乎想起什麼,側頭看向龐霄。

「光顧著敘舊了,差點兒忘記問你,這兩日是否有一個蘇姓女子,手持短劍來梅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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