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朱公子的身份

朱筠墨也一臉緊張地看向周恆。

「對啊,我記得王尚書家的幼子,去年只是從馬上跌落,腿都沒斷,不過他叫喚的相當厲害,找了不少名醫診治,可走路越來越瘸,原本定下的親事都黃了,小旗的差事也沒了,我還想娶羽姐姐,絕對不可以瘸的。」

周恆快速包紮上,這次的捆紮沒有之前那麼緊實,畢竟晚上太緊容易影響睡眠。

手上動作結束,才緩緩說道:

「朱公子自是不會如此,你的筋脈和骨骼皆未損傷,傷處也沒有中毒,救治也非常及時,只要早些適度運動會恢複如初的,不過這疤痕還是會留下!」

想到朱筠墨口中那人,周恆有些惋惜,如若早些見到,又是一份銀子入賬啊。

當然,那人如若普通的跌落,無法造成如此狀態,腿沒骨折還這樣嚴重顯然韌帶損傷了,如若發現及時可以接續上,可是這裡沒有顯微鏡沒有人工韌帶,即便是自己給他手術,接續的成功率也不高。

「估計那人落地的時候,傷及足跟的筋脈,雖然腿骨沒斷,卻更難醫治,三日內五成希望接續上,超過三日,大羅神仙也無力救治。」

朱筠墨眼睛亮了幾分,一拍床榻。

「就是這個話,王尚書飽讀詩書,可惜過於腐朽,覺得那大夫醫術不精,所以沒聽信他的話,雇了車馬將他兒子送到京城,可惜到了京城找了名醫,卻被告知筋脈已經龜縮,無法救治。」

聽到朱筠墨這樣說,周恆一怔,這樣的認知太厲害了,沒有X光沒有輔助檢查的時代,光靠一雙肉眼能有這份能耐簡直讓人乍舌。

「不知這位大夫是何人,如此醫術讓我好生佩服。」

龐霄接著說道:「此人,是太醫院的御醫張勃宸,他父親是太醫院的左院判張乾,不過說歸說,那張勃宸據說為了練習醫術終日混跡在屠戶家裡,看人家屠宰,張乾多次勸阻都無法阻止啊!」

朱筠墨一聽來了興緻,朝床榻邊上挪動了一下。

「哦,屠戶家中能學到醫術?」

周恆瞥了一眼朱筠墨,那八卦的樣子讓人有些忍俊不已,難道要跟他們說現代醫學需要學習解剖學?

可這是牲畜,與人還是有區別的,周恆想了一下說道。

「會有所啟迪,能知曉臟器位置骨骼形態,只是動物與人還是有所區別。」

龐霄怕他問起來沒完,趕緊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朝周恆微微頷首。

「我家公子可還需要吃些什麼藥物?」

周恆對這個早有準備,抗炎是必須的,不過沒必要點滴,那玩意不能弄一次將人搞昏迷一次,太麻煩成本也太高,還要隨時防備龐霄這個高手。

打開藥箱,找到一瓷瓶裡面裝著的是頭孢呋辛鈉,周恆將裡面的白色藥片兒倒在裁好的宣紙上六片,捲成一個紙包遞給龐霄。

「如此暑熱的季節,喝湯藥過於難耐,這是我和祖父研製的藥丸,去腐生肌防止感染高熱有奇效,一次給公子吃一丸,晨起和晚飯後各一次,服藥期間不可飲茶飲酒,現在就可以服用一粒。」

龐霄不斷點頭,「公子快吃一粒!」

朱筠墨一看這樣小的藥片,趕緊拿起一粒,丟在口中用水送服,砸吧砸吧嘴,似是品味那藥片兒的滋味。

「苦的,很容易吞服,這麼小的一粒就可以了,你的意思是說我不用喝湯藥了是嗎?」

周恆笑著點點頭,想想那難以下咽的中藥湯,確實很難喝,在外傷的感染控制上,還是抗生素更為有效。

「公子放心,此葯每日口服兩粒足以,只要你不發熱,吃五天後,這個葯也可以停了。」

龐霄在一旁聽著,心中的震撼是巨大的,從昨日的手術,到今日的治療,這個周恆完全不按套路來,可是效果確實有目共睹的,尤其是自己的左手,除了傷處,其他部位的皮膚已經完全恢複正常。

或許這次自己真的撿到寶了,龐霄朝著周恆深深躬身施禮。

「有勞周小郎中的醫治,你的醫術之精湛讓人嘆為觀止!」

周恆擺手,說道:「霄伯客氣了,朱公子的腿傷已經無礙,讓我看看霄伯的手吧!」

聽周恆如此說,朱筠墨一怔,趕緊看向龐霄。

「霄伯受傷了,在何處?」

周恆一怔,趕緊看向龐霄,只見龐霄這才將袖子下的左手露出來。

「老奴只是皮外傷,周小郎中已經給老奴縫合了傷處,此時已無大礙!」

朱筠墨臉上帶著自責,眼圈有些泛紅。

「都怪我,如若不是我執意去狩獵,也不會遭人暗算,如若父親和那位知曉,不知要如何懲治我呢!如若讓父親影響了戰事,我……我……」

周恆微微垂下頭當鵪鶉,這小子看著一臉的儒雅和單純,手段還是不錯的,竟然跟龐霄玩兒以退為進,這是怕龐霄告狀?

龐霄趕緊躬身,說道:「唉!主子休要傷心,老奴這裡會盡量遮掩的,老爺和京城那裡,暫時不會知曉主子受傷的事兒,不過你羞辱授課師傅,這事兒估計是瞞不住。」

朱筠墨臉上一垮,抿緊唇看看龐霄,看來退而求其次也只能如此。

「霄伯費心去查吧,至於那授課的師傅,我管他是不是大儒,講得東西狗屁不通,休要過來煩我,還不如讓我學些馬政。」

一聽這個,龐霄嚇了一跳,「主子啊,在老奴面前說說馬政的事兒就算了,如若在老爺面前千萬不要提這兩個字,他鎮守邊關多年,最不希望你步他後塵,這番苦心你可了解?」

朱筠墨哼哼了兩聲,臉上帶著不耐,揮了揮衣袖,似乎這是他最不願提及的事兒。

「霄伯累了,快去讓周小郎中給你診治一番。」

見朱筠墨如此說,龐霄無奈地搖搖頭,二人退出房間,在外側的書房周恆檢查了龐霄的傷勢。

不知是否與龐霄的體能有關,他手指上的傷口已經基本癒合,活動起來也非常靈活。

周恆給他消過毒,再度包紮起來,龐霄將左手套上一隻手套,這才看向周恆。

「霄伯的恢複極快,或許和你的身體康健有關,那紅果可曾找到?」

「找到了,晚飯前已經喝了一次!」

周恆點點頭,「明日早膳後喝一次,連服六日就行,餘毒已清勿要擔憂。」

交代完畢,周恆這才起身告退。

剛剛朱筠墨和龐霄的話,聽了周恆也當沒聽到。

來到這個異世安全第一,少說少錯少惹是非,他們二人的話都沒說透,不過周恆卻猜出一二。

駐守邊關多年的要麼是封疆大吏,要麼是一等的侯爵武將,這些人是皇家最為在意和忌憚的人群,他們的家人子嗣,必須在掌控中活著。

至於昨日,冰雹之前的狩獵意外,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雖然龐霄說得風輕雲淡,如若只是意外,他不至於受傷還中毒,甚至冒著斷臂的危險,背著朱筠墨夜奔。

所以這個朱筠墨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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