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廟救人

冰涼的金屬觸感,方方正正帶著提手,還有一根背著的帶子,朝正面一摸果然有兩個彈簧鎖扣,雙手輕輕一勾,啪嗒一聲鎖扣打開了。

周恆屏住呼吸,仔細聽聽薛老大的鼾聲,似乎他並未醒,趕緊踮起腳,拎著箱子走到大殿的後面。

拍拍胸口,周恆伸手在箱子裡面一摸。

直接抓到一隻可調節亮度的手電筒,將手電筒輕輕扭開,一束光直接照射在箱子上面,鮮紅的十字讓人看了那麼有安全感。

這就是周恆的那個急救箱,裡面有急救藥物和一些簡單的手術器械,伸手摸向夾層,一本處方和一隻碳素筆也夾在其中,全是按照周恆的習慣準備的。

瀏覽一遍,周恆的目光落在一瓶乙醚上面。

一時間,周恆感慨萬千,並且瞬間想到了一個近乎完美的逃跑計畫。

唇角微微一挑,抓著乙醚瓶子,倒在紗布上一些液體,屏住呼吸躡手躡腳朝著耳房走去。

那薛老大是獵戶,反應極快,想要讓他沒了防備不可能,不過呼吸麻醉還是最便捷的,即便他有所反應,十幾秒也足夠了,跑了誰管你債不債的,反正是原主欠債又不是自己,雖然有些負罪感,不過能逃離這裡似乎只有這個辦法。

周恆緊張的手指有些冰冷,此時距離薛老大只有一臂之遙,那鼾聲未曾改變頻率,靠近再靠近。

就在周恆伸出手的時候,咔嚓一道閃電划過天際,隨之驚雷響起,那聲音震耳欲聾,薛老大瞬間張開眼睛,一把抓住周恆的手腕。

「你要幹啥?」

周恆嚇得一哆嗦,不過急診醫生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大半夜械鬥的小混混處理的多了,這眼神嚇不到他,隨即周恆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

「你鼾聲太大,我著實睡不著,想要拍拍你讓你換個姿勢!」

外面驚雷滾滾,碩大的雨點夾雜著冰雹落了下來,院子裡面一會兒就掉了一層白花花的冰蛋子,薛老大上一眼下一眼看看周恆,冷哼了一聲。

「哼,諒你也不敢跑,雨大你回去睡吧,我不睡了!」

周恆將手中的紗布攥緊,剛要收回去,薛老大借著閃電的光亮看到了,一把拽過去,翻來覆去看了看。

「這是啥東西?」

周恆的心已經要跳出來了,不過臉上還是帶著招牌的微笑,淡然地說道:

「沒什麼,就是汗巾撕下來的一角,我看你流鼻涕了,想要幫你擦一下,可是又覺得有些唐突,想想還是算了,薛大哥睡吧不打擾你休息了!」

「拿來!」

周恆頓住腳步,看看手上的紗布,抬眼再看看薛老大,緩緩將紗布遞給他。

薛老大擦了一下鼻子,果然看到一絲黃色粘稠物。

看了一眼周恆瞬間少了提防之心,大剌剌坐在草堆上摳了左側摳右側,隨著他的動作,眼看著薛老大眼皮打架,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周恆趕緊過去,服了他一把。

「薛大哥你先睡,你先睡!」

順勢將薛老大放倒在草堆上,周恆站著沒動,靜靜觀察薛老大的表現。

看了一會兒,那薛老大還是保持舉著紗布挖鼻屎的動作,周恆想了想這樣不行,明早如若看到紗布,醒了就要追自己。

四下看看,周恆抓起兩根比較硬的草棍,蹲在薛老大身側,去夾那紗布,可是嘗試了多次都不成功。

周恆有些急了,這要如何是好,外面冰雹都鴿子蛋大,自己出去不被砸死也要一頭包,看來還是要等等,早知如此晚點兒給他下藥好了!

周恆嘆息一聲,那紗布先留著吧,如若一會兒再來下一遍葯,也省著在浪費紗布了。

一陣風吹起,周恆抖了抖身子,打了一個噴嚏,這鬼天氣,瞧著有七八月的樣子,沒想到雨後竟然如此陰冷。

周恆搓搓濕漉漉的衣袖,看看大殿角落的麥草和碎木頭,那薛老大身上一定有火摺子,至少要將衣衫烤乾,就這樣裹在被子里也容易感冒。

想到這裡,周恆伸手在薛老大的身上摸了摸,找到一個火摺子,趕緊順著房檐下方朝正殿走去,這東西雖然沒用過,可之前電視劇中沒少描述。

回到大殿,周恆弄了一點兒麥草,打開火摺子吹了吹,『噗』的一簇小火苗瞬間亮了起來,放上麥草和一些破木頭,將火堆點著,陰冷潮濕的天氣,能圍著火堆算是享受了。

周恆坐在大殿上,看著院落裡面的一層冰雹,心中有些急躁,不知這冰雹何時能停。

就在這時,僅剩半扇的破舊廟門,哐當一聲被打開。

周恆想要去滅掉火堆已經不現實,只見一個人似乎背著什麼重物,晃晃悠悠走了進來,周恆眼尖一眼就看到男子鞋子上的血跡。

他受傷了?

周恆起身,瞥了一眼鼾聲如雷的薛老大,似乎自己下手早了……

隨著再一次的閃電,周恆已經看清,此人身上背著一個人,那血跡似乎是背上那人的,只見他隨手朝著薛老大一揮袖,周恆一縮脖子,難道要殺人滅口?

未等周恆多想,此人已經腳下生風竄入大殿,一瞬間就站到自己面前同時,一把長劍架在周恆的脖子上,隨之那人尖利的聲音響起。

「你是何人?」

周恆站在原地舉起雙手,「在下是郎中,行至於此突遇暴雨無法回家,只是和下人過來避雨!」

那人眼皮一跳,握劍的右手一翻,一把抓住周恆的衣領。

「郎中?可會看刀劍之傷!」

周恆自信地點點頭,「最擅此道!」

此人微微彎下腰,周恆趕緊過來幫忙,扶著背上的病患躺在火堆旁邊。

周恆這才看清,這個受傷的是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剛剛只是扶了一把,就感到那少年渾身滾燙,顯然已經高燒了,那人目光在周恆身上來回看了幾遍。

「你才幾歲,真的會醫術?」

周恆被鄙視了,這個就是現代也會遇到這樣的現象,都覺得年長有白鬍子的人都醫術高深,其實並不是這樣。

尤其是外科,越是年輕越是在一線時間長,接觸的患者多,能力越突出。

隨即臉色微微一沉,朗聲說道:

「我家祖上世代行醫,只是祖父新喪,隱居山野!」

見周恆如此說,那人稍微沉吟片刻,看著地上臉色慘白的少年,伸手在懷中掏出一個荷包與長劍並排放在地上。

「那就麻煩小郎中,給我家公子醫治吧!」

這意思太過明顯,治好了有銀子,治不好就要了周恆的命!

周恆瞥了一眼,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讓自己冷靜下來,出手這麼大方別是什麼無法救治的病症。

再者話不能說滿,這年月也沒有術前告知書,所有責任可是醫生承擔,另外那荷包裡面是多少錢誰也不知道,至少要比四十二石麥子值錢才行,不然自己不是白忙活了?

「我先看看,如若無法救治也免得耽誤你醫治!」

見周恆這裡給自己找台階,那人不知如何動作的,瞬間長劍回到掌中,再度架在周恆的頸上!

周恆的心一顫,這是強盜行徑,不過該談的價錢還是要說好,不然擔著這麼大風險救人,救不好就徹底廢了!

那人盯著周恆的眼睛,操著那尖細的嗓音,緩緩說道:

「別跟老夫耍花腔,今天這人你必須救,此地距離清平縣城還有七八里,不說過去需要多麼艱辛,那城門也早已落鎖,找郎中已經來不及了,今天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我家公子活了你有銀子拿,救不好你和你的隨從也別活了!」

周恆仔細看看那人,面白無須聲音尖細,一身錦裝雖然濕了也有破損,最特別的是右臂是寬大袖袍,左臂卻是窄袖,看著袖口似乎纏了什麼東西。

至於衣袍那材質,一看就不凡,頭上雖然戴著帽子,可鬢角露出的部分全是白髮,顯然此人年紀不小了。

這地上的年輕少年,就不比說了,更是氣度不凡,顯然二人身份絕對不一般。

周恆微微點頭,「勞煩你幫我除去這位公子的衣衫,我要看傷在何處!」

這回那人沒再威脅,趕緊掀開少年的衣袍,如此動作周恆才看清,原來那少年左大腿上從後向前插著一根削尖木棍,血已經將褲子染紅。

撕開傷處的褲子,湊近聞聞,除了血腥氣沒有別的酸腐氣味,周恆心下一松還算幸運,看樣子沒有喂毒。

周恆看向那人,目光異常堅定地說道:

「此人我能救,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那人微微眯起眼,手指不自覺地握緊長劍。

「請講!」

「五十石麥子,需要多少銀兩?」

那人一怔,稍稍停頓了數秒,隨即答道:

「一石麥子多少錢我不知,我只知道一兩銀子可以買兩石米。」

周恆點點頭想來米一定比麥子貴,手一揮說道:

「好,那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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