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第五章 螳螂捕蟬

茫茫無際的大海上,一艘中型槳帆船正全速破浪前進,船帆鼓足了風,帆布彷彿要被撕破了一般。

船頭站著一個人,看上去像個小老頭,佝僂著背,眼神迷離,似乎在想箸心事。

絕對沒有人能夠想到,他會是阿薩克斯前貿易行會主席馬文。

幾乎在一夜之間他就老了十歲,頭髮也變得花白。

雖然成功地從阿薩克斯逃了出來,還捲走大量的金錢,但是背並離鄉的失落感仍舊縈繞在他的心頭。

除了失落感,他的心還很不安定,因為這艘船的船長、水手及他僱傭的保鏢,全都是陌生人。

為了不走漏風聲,他只讓兩個兒子參與逃跑計畫,走的時候也只帶走自己的妻兒老小,連最信任的管家和僕人都被扔在阿薩克斯。

這樣做,避免了被出賣的風險,但是這一路上他只能靠自己。

正因為如此,他小心得有些神經質,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疑神疑鬼。

出發之前他特意把老婆和大兒子一家分散在船艙的各處,並且命令他們不許出來,還讓他們隨時注意水手和保鏢們的交談,而他則待在甲板上,不讓這些人有機會背著他說悄悄話。

逭種提心弔膽的日子還僅僅只是開始。

等到他們上了岸之後,還要坐馬車趕幾白公里的路程,那一路上連保鏢和車夫都沒有,怕的是被人知道他們要去什麼地方。

那一路可不太平,據說經常有土匪出沒,他只能祈禱上帝保佑,一路平安。

他選擇的藏身處是一座中等規模的城市,他在城外買了一座莊園,位置比較偏僻,他和他的一家,後半生恐怕都不敢隨意離開莊園。

馬文正思索著還要注意些什麼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保鏢朝箸他湊了過來。

他的心跳一下子變得飛快,一隻手不知不覺中伸進衣服裡面,他那寬大的衣服里藏著一件東西,突然間發動的話,除了那兩個最厲害的人物,其他人絕對躲不過。

「老先生,我們好像有麻煩了。」那個保鏢走到馬文身邊低聲說道,他指了指後方:「那艘漁船已經跟了我們四個多小時了。」

「漁船?」馬文稍稍鬆了口氣。

他最怕的是僱傭的這些保鏢見財起意,在背後給他一下,反倒對海盜之類不怎麼在意。

有這樣的把握是因為他花了大錢僱傭這些保鏢,其中有一個是高階魔法師,還有一個達到大騎士級的武者。

「會不會是海盜的探子?」馬文問道。

「有這個可能,如果是海盜的話,很可能派一艘船盯著我們,其他船繞到前面去前面堵我們。」保鏢說著他的猜測,這個人並不是兩位強者中的一個,他只是一個中階武者,當初馬文選上他,看中的是他的經驗。

在傭兵這個圈子裡,經驗也往往代表著口碑,一個經常把僱主幹掉的傢伙,總是會有一連串的失敗記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是請那兩位上來一趟吧?」馬文雖然不太在乎海盜,但是他為人謹慎,還是覺得穩妥一些為好。

那個報表點頭答應,轉身下到船槍。

邊了片刻,五個人從船艙里出來,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長袍的魔法師,他看上去有六十多歲,花白的鬍鬚飄在胸前,手中拄著一根一人多高的法杖。這根法杖用金屬鑄成,頂端是一頭雙翅膀展開的飛龍像,杖身上隱約可見無數鳥獸的形狀。

比老魔法師稍微靠後一些,站著一個腦袋大如磨盤的武者,這個人不但腦袋大,手和腳也顯得很大,但是身高卻不怎麼高,所以顯得異常敦實,他的腰間別著一排飛斧,背後還插著一把車輪大斧。

老魔法師往船尾一站,雙目立刻射出亮麗的光芒,這是「鷹眼術」。

就在他的眼睛亮起的瞬間,那根法杖上也浮現出一隻鷹的虛影。

如果船上有人對魔法了解的話,就立刻能夠看出此老兼修死靈和召喚兩大體系,他的那根法杖是將魔獸的魂魄煉入其中,直接獲取魔獸的異能。

「是沖著這艘船來的,不過,看上去不像海盜。」老魔法師淡淡地說道。

原本還挺悠哉的馬文頓時緊張起來了。

他不擔心海盜,反倒擔心不是海盜的可疑人物,他這一次讓以前那些靠山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他很清楚那些人的勢力有多麼可怕。

馬文極力掩飾著心中的恐慌,他的手緊緊地攥著一塊金屬。

他敢玩這瞞天過海的手段,把所有的人耍弄於股掌之間,就是因為他早年間在無意中得到了這塊金屬。

這可不是普通的金屬塊,它是一件名為「金色死亡」的聖器殘片,這件聖器屬於冥神普路同的教派,冥神普路同不但執掌著死亡世界,同時也掌管著地下的財富,足所有礦工和挖掘者的守護神,「金色死亡」原本是一把青銅鎬。

只要帶著這件東西,他就可以抵擋住大部分的預言魔法。

而他這一次要搬去的城市,正是古代傳說中冥神庇佑之地,在那裡,這塊殘片能夠發揮最大的作用,讓所有的預言魔法都失去效果,即便教皇親自出手,借來上帝的力量,也難以把他找出來。

他唯一擔心的是到那座城市之前的四百公里路程。

「讓我們也看看。」那個頭大手大的武者說道。

老魔法師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只見他用法杖點了一下甲板,一面水鏡立刻憑空冒了出來,水鏡之中映照出遠處那艘船的近景。

那是一艘經過改造的雙桅漁船,速度和他們乘坐的槳帆船差不多,船上有兩個人,一個站在船頭,另外一個在船尾操舵,船頭那個人滿臉落腮鬍,一副水手打扮,船尾的人披著厚厚的斗篷,整張臉全都遮蓋了起來。

「前面那個人似乎是騎士?」老魔法師不太敢肯定。

「比這要麻煩得多。」那個強悍的武者搖了搖頭,他轉身朝著馬文說道:「你沒告訴我們你有這樣的仇家,所以你給的錢太少了。」

「什……什麼仇家?」馬文心裡異常忐忑,他不知道此人是想找借口增加僱傭金?還是真的有厲害人物在後面那艘船上?

「你還不承認?那個傢伙是一個大騎士,而且是教會的人,就算隔著這麼遠,我都能夠聞到他身上那股令人討厭的味道。後面那個人肯定是牧師,應該還會一些魔法,這他媽的是最討厭的組合。」那個武者破口大罵,如果是早幾年的話,他甚至會猜那是聖殿騎士團的人,因為感覺實在太像了。

「教會!」後面一個保鏢大聲叫了起來。傭兵的情況很複雜,有些人肆無忌憚,有些人安分守己,對待教會的態度也天壤之別。

「怕個鳥,教會在陸地上能夠橫行霸道,在海上可沒那麼大的勢力。」那個武者顯然和教會不怎麼對頭。

此刻,馬文已經確定這不是訛詐了,教會同樣也是他害怕的勢力,玫瑰十字商行的人全都是教會出身,背後還有艾瑪爾紅衣主教這個大靠山。

他唯一想不通的是,玫瑰十字商行怎麼這樣快就做出反應?

按照他原本的預計,想要找出他的行蹤,靠玫瑰十字商行本身的實力不可能做到,只有聯絡艾瑪爾紅衣主教之後,才有這個可能。

而來回聯絡,至少要花費一天的時間。

想要確定他的位置,需要一個大型的預言儀式,這又要花時間。

上帝的力量在海上會被大幅度減弱,他又帶著神器碎片,所以在海上的時候,肯定是安全的。只有登岸之後到達藏身處之前的那四百多公里路程,不那麼安全。

所以他安排了最快的船,走海路,日夜兼程趕往離藏身處最近的港口,然後換馬車,狂奔四百公里,力求在最短的時間裡,到達藏身處。

但是現在才過了兩天,而且他還在海上,教廷的人卻已經追了上來,他不明白對方怎麼做到的?

「為什麼追出來的是漁船?」馬文還帶著最後一絲幻想。

「教會現在流行用漁船,不久之前聖殿騎士團開會,就是用漁船護航、放哨、做掩護。」老法師在一旁解釋著,他會知道這些事,是因為他參與那次行動。

馬文這下子沒話說了,他現在越發肯定追來的是玫瑰十字商行的人,因為那次行動就是艾瑪爾紅衣主教組織的,玫瑰十字商行雖然沒參與行動,卻提供了五艘快船。

「我們逃得掉嗎?」馬文問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如果想要抓你的是教會,恐怕逃不掉,教會一向喜歡以多為勝,那艘船的速度和我們差不多,它只需要一直跟著我們,然後讓其他船在前面堵截就可以了。」

老魔法師很清楚教會那一套做法,不久之前他剛剛參與教會的行動,親眼看到教會怎麼圍捕聖殿騎士團的人馬。

「你如果雇一些槳手就好了。」那個武者嘲諷道。

馬文聽到這話,後侮得想跳海。他不雇槳手,就是怕僱傭的人太多,會走漏他的行蹤,又怕僱傭的人不可靠,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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