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厚聲音在凈土內響起。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蘊含著高深佛意。
天若琪聽得滿頭霧水，法濟則陷入沉默，彷彿分析著什麼。
漸漸地。
他好似有所明悟，目光呈現豁然開朗的光澤。
「刷！」
法濟再次盤坐，仔細去參悟經文。
天若琪沒在意這和尚，目光始終鎖定在雲飛揚身上，心想，這傢伙真參悟了雙樹內存在的佛法？
說參悟也算。
說沒參悟也算。
因為現在的雲飛揚，在被經文灌體後，進入另一重境界中，沒任何思想，彷彿脫殼靈魂，遊走在黑暗與光明中。
體內血液隨著分解後的經文融入，漸漸變成金色，眉心間呈現出金色『卍』字。
天若琪驚訝道：「成佛了？」
在她理解中，任何一名武者對佛法有領悟，都會凝聚卍字，比如前面的光頭和尚，眉宇間就有卍字。
「咻！」
倏然，雲飛揚額頭的卍字突兀消散，一切回歸平靜，彷彿不曾發生過。
天若琪茫然道：「怎麼又沒了？」
雲飛揚繼續盤坐在原地。
隨著靈魂不斷飄蕩，周身湧現的佛光愈發強烈。
那一刻，凈土內的佛氣被佛光壓制，給天若琪的感覺，他好像已經化身成佛！
也不知過了多久。
雲飛揚突然睜開眼眸，兩道金光一閃而逝，氣質好似發生巨大變化。
這種氣質不是高貴，而是給人一種非常祥和的感覺。
「喂。」
天若琪弱弱道：「你沒事吧？」
「沒事。」
雲飛揚笑道。
天若琪道：「你領悟雙樹內蘊含的佛法了？」
雲飛揚搖搖頭，道：「佛法無邊，我這種全身都俗的人，又怎麼能領悟呢。」
天若琪不解道：「既然沒領悟，剛才你額頭為何會出現卍字？」
雲飛揚笑道：「或許與我參悟經文之意有關吧？」
「切。」
天若琪白了他一眼，道：「經文的意思都明白了，還說沒參悟出佛法。」
雲飛揚道：「明白經文意思和參悟佛法，是兩種概念啊。」
他以顛倒順序和重組，讓經文解體融入經脈和血液中，但對於佛法的理解，仍然如白紙一樣乾淨。
這就佛法，玄而又玄。
像雲飛揚這樣的人，也許可以窺探出雙樹內經文之意，但距離所謂領悟，還差得太遠。
也許窮其一生斗未必能開竅，也許有朝一日，稀里糊塗就領悟了頓悟。
雲飛揚起身，道：「我們走吧，去尋找另外六棵佛樹。」
常與無常雙樹內存在的經文，已經被記下，也明白其意，下一步肯定去參悟其他雙樹。
「他怎麼辦？」
天若琪看向法濟。
雲飛揚道：「佛法高深莫測，讓他一個人在此地領悟吧。」
說著，起身而行。
他來找四枯四榮之樹，是希望能藉此收走凈土內的樹，法濟追求的是至高佛法，所以肯定更耗費時間。
如果能有所吃透，肯定對佛法有不小提升。
……
「東西南北各有兩樹，那我們就先去南邊尋找吧。」
雲飛揚道。
路上，兩人仍然小心翼翼，生怕驚動藏在周圍凈土內的遠古凶獸。
也許是緣分。
走了一個時辰後，雲飛揚再次來到生長著青春永駐樹的一方凈土前。
「我們繞開吧。」
天若琪道。
先前驚動巨蟒，引得十多頭凶獸追殺，最後還驚動了大鵬金翅鳥，讓她實在忌憚。
雲飛揚笑道：「就這麼走了，是不是有點太可惜。」
看到這傢伙微笑，天若琪眉頭微皺道：「你不會又想去摘青春永駐果吧？」
「沒。」
雲飛揚道。
天若琪鬆了一口氣。
雲飛揚目光炙熱道：「這種可以讓人永葆青春的神樹，自然是要連根拔起帶走！」
嘎。
天若琪懵了。
「刷！」
雲飛揚輕輕揚起手，一汩汩肉眼可見的金色屬性浮現而出，瞬間向凈土飛去。
這是佛氣？
天若家驚訝不已。
事實上，雲飛揚凝聚的屬性並非佛氣，而是從經文中得到的力量，並凝聚在丹田內。
「呼呼！」
金色屬性瀰漫而來，將青春永駐樹籠罩，在雲飛揚心念操縱下，咻一聲消失，出現在造化之戒。
「沒了？」
看著光禿禿的凈土，天若琪瞪圓眼睛。
……
收走枯榮之境的神樹，必須領悟四枯四榮之中的佛法，這其實是錯誤的。
確切說。
只要參悟經文之意，哪怕難以領悟高深佛法，也可以將凈土的樹收走。
雲飛揚就是一個例子。
他只是將經文的意思揣摩出來，對於更高深佛法沒領悟，卻可以依靠經文之意，將青春永駐樹收入造化之戒。
問題來了。
樹被收走，巨蟒呢？
也一併被帶入了造化之戒。
「吼！」
大傢伙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奇怪位面中，頓時從樹上衝下來，張開血盆大嘴咆哮起來。
雲飛揚冷笑道：「在我地盤，任你實力通天，也得趴著。」
說話間，浩瀚威壓從天而降，直接將巨蟒封鎖，壓的它只能蜷縮在地上，目光閃爍駭然。
眼前人類可以控制天地之威來束縛自己，難道是這方位面主宰？
強到堪比大尊者的遠古凶獸，一旦進入擁有健全天道規則的造化之戒，結果就是被死死壓制，一身力量難有用武之地！
……
壓制巨蟒，雲飛揚並沒逼迫它與自己簽訂契約。
一來，對方肯定不同意。
二來，修為太強，強行簽訂契約，也會出現意外。
「你就在這裡好好獃著吧。」
雲飛揚將心思放在外界，道：「我們走。」
「呃……」
天若琪回過神來，道：「青春永駐樹，真被你收走了？」
「嗯。」
雲飛揚道。
天若琪看著他，道：「還說自己沒領悟佛法？」
「……」
雲飛揚很無奈。
自己的確沒領悟，只是依靠經文之意，將樹給收走的啊。
兩人繼續趕路。
雲飛揚拿下青春永駐樹後，沒再去打其他樹的念頭了，不是不想，而是經文之意已經弱化，根本無法連根拔走。
「還是儘快找到另外兩顆佛樹吧。」
雲飛揚帶著天若琪繼續一路向南，直至走了大半天，才找到了名為樂與無樂的雙樹。